第十二届丁玲文学奖揭晓,长江诗歌出版中心作者路也、秦立彦、李松山、康宇辰获奖
上周,第十二届丁玲文学奖评选成果揭晓,此中长江诗歌出书中心的做者路也、秦立彦获诗歌类做品奖,李松山、康宇辰获新锐奖。
丁玲文学奖涵盖小说、散文、诗歌、文学评论四大门类,设成就奖、做品奖、新锐奖三大类。此中成就奖4人(每个门类1人),奖励2020年、2021年两年内全国范畴内在小说、散文、诗歌、文学评论创做方面有严重成就的做家;做品奖12件,奖励2年内包罗但不限于《文艺报》《人民文学》《诗刊》《小说选刊》颁发的优良小说、散文、诗歌和文学评论做品;新锐奖12人,奖励在文坛崭露头角、潜量优良的45岁以下的文学新锐。
路也、秦立彦、李松山、康宇辰
诗集诗选
路也
路也,现为济南大学文学院传授。著有诗集《我的子虚之镇乌有之乡》《地球的芳心》《山中信札》《从今往后》、散文漫笔集《我的树》《飞机拉线》、中短篇小说集《我是你的芳邻》、长篇小说《幸福是有的》《下战书五点钟》和文学评论集等二十余部。曾获鲁迅文学奖、华文青年诗人奖、星星年度诗人奖、人民文学奖、天问诗人奖等。
《天空下》
路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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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 阔
给哀痛拆上轮子,就那么不断开下往吧
给孤单拆上引擎,就那么不断开下往
给苦闷拆上底盘和车身,就那么不断开下往
那人生不会太久,没必要拐弯抹角,要笔挺向前
像那穿过戈壁的高速公路一样
那些灰褐色远山光秃着,干旱得那么强硬
天空已经蓝到举目无亲了
仙人掌对它举手加额
偶有巴掌大的小镇,在茫茫萧条之中
珍爱着本身
一列火车在远处缓缓挪动
橙色车头牵引着总共一百二十六节车厢
即便如斯挈挈拉拉,也能够做到永不回头
鹰把本身当英雄,飞至天空的脚后跟
全力以赴地奔向空荡和虚无
大朵大朵的白云,具有云的本质
走走停停,飘浮在天堂的大门口
大地在向后撤离,同时又向前展展
时间和空间在速度里既重逢,又死别
大巴车斜掠过三个州的腰,似乎行驶在火星
太阳从左车窗翻腾到右车窗
它过火鲜艳,以致于接近磨难
地平线有更大野心,是不远不近的劫数
它在拉紧,在伸展,在弹跳
其实它是无限,无限的一半是几?仍然是无限
秋天的栗树林
走在不出名的山谷,不出名的溪水流过身旁
大地正露出倦怠的面庞
昂首看向山冈,看见秋天的栗树林
天空是浩荡的平静,悬在栗树林上方
阳光宁静,含有细细的砂糖
栗树林在山冈之上
矗立之姿已无法超越本身的斑斓
那整拆待命的悲怆
风吹过栗树林的头顶
一只黑翅鸢乘隙急速滑翔
当吹到尽头,酿成一声白搭的叹惋
风里有告别,有远远,有永逝和遗忘
壑谷里充满着撤离的气息
那世上一切都不属于我
除了七通八达的天空,没有谁会写信来
爱过的人在病中,相互不见已有三年
昂首看往,云散淡,心空阔,栗树林在山冈
2018.10
在长城下饮酒
在长城下饮酒,要一饮而尽
在长城下饮酒,暴风随便翻越了命运的关塞
在长城下饮酒,与记忆的烽火台干杯
在长城下饮酒,从戈壁一口气饮至东海
在长城下饮酒,做为穷光蛋,多么快活
所有曾经爱过的人,都已忘记,不再有消息
中年一会儿变得辽阔
在长城下饮酒,夕照滚圆,澎湃
夜幕缓缓垂下
昂首看见天上的工场
2019.9
我走出房门
我出了房门,朝远处走往
想看看油菜花开了没有
那养蜂人是不是
已经动身
我穿优势,戴上阳光的冠冕
脚后跟安拆弹簧
我出了房门,朝远处走
有破茧而出的欲看
四壁停行了胁制,让时间溃散
偏头疼本来诡计爆破太阳穴
而今突然平息
我出了房门,朝远处走
往世界的任何处所
我要对本身好,没必要成为必需成为的
我要对所有人充满好心
出格爱那些柔弱和苦闷之人
道路泛起懒洋洋的尘土
山巅欲向云朵讨要一个吻
我出了房门,朝远处走
离居所越来越远
假设有人敲门
大门谦虚的木量和走廊空虚的回音
会提醒我不在家
假设发作悬案
电脑、桌椅和咖啡杯
都能够供给我不在场的证据
我不在的时候
那些册本会在闲寂之中
连结本身的体温
我走出尘封的房门,走下哀痛的台阶
怀揣星球和地平线
朝远处走往
即便我一往不返,也请没必要担忧
那世上的成功将失利
陷在泥里的则得到救拔并升高
我走出房门,越走越远
只是想看看那油菜花
开了没有
2019.3
秦立彦
秦立彦,黑龙江人,北京大学91级政治学与行政治理系本科,北京大学1999级英语系硕士,美国圣地亚哥加州大学比力文学博士。现任教于北京大学中文系,著有诗集《地铁里的博尔赫斯》。
《各自的世界》
秦立彦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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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的世界
夜里我们看上往一动不动,
因为我们正在各自的梦中,
我们高飞,奔驰,笑,哭,
但没有风从谁的梦里溢出来,
没有人能搀扶帮助另一人逃脱梦里的逃逐。
白日我们在统一片天空下相遇,
我们看见相互类似的身体,
但我们照顾着各自的世界,
不是放在口袋里,
不是压紧在心脏里,颅骨里。
我们照顾着那看不见的伙伴,
那没有重量的承担。
每一个配合的时刻,
我们各自的世界都展开着差别的故事,
差别的鸟掠过差别的天空,
有的高原下着雨,
有的花园里一片虫喊。
就如许我们从相互的身边走过,
一小我听不见另一人的世界破裂的声音。
荷马
假设有一天人们突然发现了荷马是谁,
晓得了他的故土是一片通俗的地盘,
晓得了他爱食什么,他恨什么,
他什么时候怯懦,他的疾病,
晓得了他曾经是一个身体,
那么,人们可能因而看轻那两本书,
它们不外出自人的手,
会生茧子和皱纹的,会颤动的手,
人们也可能更惊异于那两本书,
惊异于此中一些似乎不属于人的句子。
而荷马隐躲在几千年前的灭亡里,
抹往了本身的一切,
只留下那两本书。
有什么游戏比那更有趣,更平安?
躲在那种特殊的玻璃之后,
看几千年后的人们苦苦根究本身,
而本身永久不被人们看见。
我料想那些都出自荷马的安放,
阿谁被称做荷马的人,被称做荷马的一对男女,一对兄弟,
一个奥秘的小组,
一个忠实于相互的浩荡家庭。
成年的孩子们
成年人是一群懦弱的孩子,
虽然他们已经是父母,
是白叟。
最强壮的是那些实正的孩子,
然而他们属于另一小我群。
日子一天天增加,
头上增加了鹤发,
但道路其实不因而而变得宽阔。
新的道路上暗藏着新的危机,
旧的危机跟从在他们死后,
构成一个长长的队列。
他们的重担生长在后背之上,
无法放下,无法摘除。
他们勤奋支持本身,
有时候伸不出手往搀扶帮助他人,
固然他们都期看他人的搀扶帮助。
也没有神在电光中向他们现身。
然而天空经常会安抚他们,还有花朵,孩子,深夜,破晓。
有时候他们紧靠着相互,
相互的身体互相温热,
配合的懦弱安抚了他们。
贫苦者
我们辛勤粉饰本身的房间,
然而天空是更高远的屋顶,
它的粉饰时刻在改换,
有时是晚霞,有时是群星。
我们计算本身的财富,
然而我们拥有的已如许多,
太阳照着我们,风吹着我们,
不需要向谁购置和租借。
我们感慨本身的孤单,
然而花、树对我们无故眷顾,
把芬芳和荫凉送给我们,
固然我们对它们没有搀扶帮助。
我们原来是如许富有,
但为什么变得如斯贫苦?
一无所有的鹿睡在草原上,
比我们睡在床上愈加平和平静,
它醒来就睁开清澈的眼睛。
李松山
李松山,笔名山羊胡子,1980年生,河南省舞钢人,放羊为生,偶尔写诗。参与《诗刊》社第36届青春诗会,有做品颁发于《诗刊》《星星》《江南诗》等。
《羊群放牧者》
李松山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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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羊群赶上冈坡
——给量山
我把羊群赶上冈坡,
阳光在麦苗上驱逐露水。
我用禁绝则的标语,
教它们辨认杂草和庄稼。
像你在黑板上写下的仁慈与丑恶。
从那一点上我们达成共识。
下雨了,你说玻璃是倒挂的溪流,
诗歌是玻璃自己。
你擦拭着玻璃上的尘埃,
而我正把羊群和落日赶下山坡。
2018.10.28
即 景
薄薄的一场雪,很快就化了。
冈坡上湿漉漉的, 被翻耕的地盘上。
拥有了深一层的量感
豌豆们正在熟睡,再过几天它便会伸着懒腰
在冬风里醒来
一两只喜鹊,站在光溜溜的枝头。
像叶子返回树枝
它们扇动同党,如两片叶子密切扳谈。
母 亲
她弓着身子
将切好的土豆块埋进土里。
种瓜得瓜,
种豆纷歧定得豆。
我的两个姐姐已出嫁,
弟弟在杭州
他们像土豆一样开出小花
地盘的忠实,
是值得相信的。
她深信
我有一天会成为丈夫、 父亲
说那话时,
她的眼中,
闪现一抹蔚蓝。
在仓房
几只蝴蝶在一处浅水洼操练滑翔,
你捕获到了什么?
把它们请进你的诗里
——几道黑色的线条。
那不是李楼,那是仓房,
长豆角来自于山上的乔木。
地曲菜是植被和土壤无偿的赠予。
在山坳的农家客栈里,
我们的话题平缓
跌宕,电线上的水珠一样易碎。
口罩外的白云和蓝天
你能够说是灰白,或淡蓝。
我们被两座对立的山脉
鞭策着缓缓挪动。
2020.8.16
康宇辰
康宇辰,女,1991年出生,四川成都人,现任教于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获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硕士、学士学位,在中国现现代文学研究以外处置现代诗写做与责备。做品颁发于《诗刊》《钟山》《星星》等刊物。2018年曾获复旦大学光华诗歌奖。
《春的怀抱》
康宇辰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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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滨逊的清晨
清晨,世界向我们摊牌了。
一把枪,一个军绿水壶,一个罗盘,
还有什么?哦对了我们闻声
还有一簇簇的冲动,共振了海涛。
我觉得我很年轻,你更年轻,
我把你刻在徽章上,我佩带你
像佩带刹那的相信、振奋的觉悟。
世界很小,小到拆进我的目力。
一个老者在诊断人类,他把病况
向着天主报告请示。谁能诊断鲁滨逊呢?
鲁滨逊唱歌时对跖点会长出一个海子,
在贵重的人世,谁能诊断海子呢?
阿谁鲁滨逊就是此刻的我,
安然、安康、期看难度的生活。
那会儿他在料理麦地和葡萄园呢,
那会儿他放下圣经,圣经是你。
祈求
我亲爱的情人,世界是浩荡的教堂,
那一刻,所有人都遭到保佑,
那一刻天空由明灭的烛火构成。
一棵秋树在天空下贱尽泪水,
我尚不晓得它的姓名。伟大的夜晚,
一生很少几次实看到强烈热闹的秋天在燃。
差别的秋天,有时候我和天主
一路在天顶上哭那些裂纹。多美的
生命的圆,假设没有那些裂纹。
强迫症的花园里月光正好,你正好,
我梦中的你在天空高处传教,
几乎和星星一样高,和世上的愿看
一样高。几人昂首看天而我
昂首想看看你,想看幸福的可能性
尚未摧毁,并且是别致地阵痛的。
在那浩荡的教堂里,我亲爱的情人、
眼中全是星辰的情人,一生很少几次
我点燃你,请你做今夜天堂的灯。
现代啊
十多年前,成都还没有那么多交通网,
乘公交上学下学的蜜斯妹还没翻脸,
太阳也自信些,尚不需要他们的夸奖。
出了校门,红领巾收起来以后,
大街上奶茶店和漫画店都是他们的。
后来他们纷繁爱情,成婚或结不到婚,
现代的交通网运输一些凉薄的命运。
她往北京,往上海,一切都渐渐的
像洗牌和发牌。她没说本身不甜心
任何一种没有光的生活,踩在现代的
阳关道上。戈壁在地球上静静挪动,
扩大,沙丘塞满了人的心,先于
锋利的痛觉,也安葬了脏兮兮的失败。
该有孩子吗?她想起没有孩子便没人
供一碗饭的名句,自信力余额不敷。
但她还在那犬牙的甬道里反频频复,
和一些人知会,游乐,比赛。PUA
是多么癌变的现代故事,缺钱的人
就拿爱往抵扣了吧。其余的人们
被抽剥完就成为岩层里的油气田吗?
认准了一种轻飘飘的命运也没有错,
看到同代人被二胎三胎和房子压弯
的脊梁,她高兴轮到本身的责任
还不敷多,还能够熬夜到逸兴遄飞
往写那些摆列组合着爆破的诗和文章。
那个世界上有什么回宿是一劳永逸?
每小我在还来不及处理本身的问题前
就老往,就糊里糊涂空中对将来,
越发逼仄的将来啊。不在现代捞一把
是对不起本身的存在吗?所以甜心
背一套房之贷,仗剑走不远天边。
但人与人相爱仍是多么甜的工作,
她也想到那些承担让人实的像活过
一样的劳顿、充满,能够做人类史
中年预感
我可能已经走出雾腾腾的年龄,
可若明若暗,仍是一种习惯,
伦理学向着美学夺权,主宰的
学术理性,扫除世界的门庭。
薄暮接着饮咖啡,接着激情岁月
在一本本书里迷路。美妙生活
从忘记穆旦起头,博士宿舍戒酒
并且摄生,搀扶冷夜萧瑟的成功。
在雾霾的更远处,你看到了什么?
我曾是水仙的随从,月亮把我的心
三倍地放大。我曾有虚构的同党,
钟情于那些树荫和孤单的安葬。
哀和乐,越积越多以后都很无能。
工做和爱,爱和那许多往日恩怨
清零了吗?失散了吗?我细小地
回到了工做,被耗尽或者挽救。
“此后的日子我也要多用功啊!”
话可能是对着喜鹊说的。鸟的时间
能否因接近天空而更坚牢?我是
蓝天剩下的,走进城市的脉络。
其实关于别人,我懂得的很少,
只在倒地铁回住处的时候渐渐地
问候过北京人。从人世炊火取热,
用于生活的老东西,是污浊理性。
编 辑:姜 巫
二 审:谈 骁
审 核 人:沉 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