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市口,时代的眼泪

3周前 (11-16 20:06)阅读1回复0
披着凉皮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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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成都的市中心到底在哪儿?

半秒钟之内绝大大都人城市答复:太古里。之后,以至有人标红、加粗、加下划线:宇宙中心。

但那个问题你要搁到2009年以前来问,谜底也许也会高度同一:盐市口。

现在,即使是一个天朗气清的下战书,你从盐市口路过,总仍是会忽感一阵消声匿迹。

北京华联拆了,新世界百货拆了,泰华也没得了,Ego和街对门的米瑞,连同那边的新中兴一路,虽尚存一息,但早已不复红火。

穿越此中,你会发现,窄道变宽了,再也不挤了。本应该把“美女”“乖乖”“亲爱的”挂到嘴边的东家,也日渐从姐姐酿成了嬢嬢,那种流于外表的热情,也随时消逝殆尽,瞥都懒得瞥你。

盐市口的故事啊,摆出来都是泪。

大业百货

往的那天,为了拍到盐市口的全貌,新成都人@赫赫 带我那个土著往了一个楼顶,他说那是他之前玩密屋逃脱的时候发现的,视角绝佳。

走到那栋楼前,我说那不是大业百货吗?@赫赫 伸手指向楼顶的招牌:喏,同瑞。

我认真一看,是喊同瑞,可同瑞二字之下,被抠掉的“大业”还隐约可见,可能也鲜少有人发现,早已不复存在的“大业”,竟然如斯幸运地逃过了光阴的冲刷和消磨。

大业百货以前是卖什么的,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负一楼有一个好又多超市。

九十年代的成都,没有太多大型的超市,好又多如许日用品集纳齐全的超市天然广受欢送。

小学的时候,我妈几乎每周必带我往大摘购一次。每次买上两三百的零食,几大袋,走不动了,就随手喊个耙耳朵,两三元钱坐回家。

那也是我对那栋大楼独一的记忆。

后来,财产中心的家乐福一开,那边好又多的锣鼓就再也敲不响了。只是没想到如今,门口的小餐饮和小酒店越开越密,几乎把昔时盛极一时的正门完全占据。

以至之前坊间有过一阵传说,说从古至今喊大业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好比隋炀帝的年号就喊大业,好比那些喊大业、伟业的企业,盐市口富贵地段的那栋大业百货也难逃此劫,都是渐渐一瞥。

北京华联

2005年前后,北京华联曾是盐市口一带独一略微洋气点的正规商场。在良多人看来,像人民商场、百货大楼那些,牌子都没华联的洋气。

其时家住梨花街一带的@大毛 经常往华联下面的超市买菜、食麦当劳。北京华联楼上还有家必胜客,其时是全成都会第二家。

走华联一楼出口出来,是各类从染坊街衍伸过来的个别户小展子。

头头上的第一家,就是章鱼小丸子。我记得是那时候是5元一份,3坨,一翻开就能看见木鱼花迎风跳舞。

除此之外,还有卖皮具的、卖假发的,也有卖衣服的,价格比百余步开外的泰华稍贵,传说是正宗的广货。

后来,北京华联拆了,摇身一变酿成了某某皮草城。和九龙楼上差不多,那里躲着全成都最贵的贵人和夫人。

如今的北京华联,外表上看起毫无生气,摸摸索索往黑里走,走到亮光处,又会抵达另一个愈加奥秘的小世界。

门口耳洞店的老板正拿着激光枪给小伙子洗纹身,噼里啪啦的声响,伴着闪光,正一点点吞噬掉那些年少蒙昧时镌刻下“I Love xx”字样。

再往里走,服拆店和假发店的老板儿些圆了一桌,下战书的时间太长,坐上三缺一的桌,也要大杀四方。

后背的货柜里的指甲油和假睫毛早已扑灰,几番新旧瓜代之后,也只要它们的班驳,尚能见证那里的几番式微和昌隆。

新世界百货

新世界百货差不多是与北京华联、新中兴和人民商场隔了条十字路口相看。

年轻时在新世界百货上过班的@淑华 回忆,新世界确实是那一带折扣比力大的商场,人流量也大,几乎年年月月周周都在搞活动。

当然于此相对的后果是:不打折的时候人就少一半。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更爱在新世界买高跟鞋,其时新世界一楼的女鞋品牌很多。

那时候觉得伊藤的贵了,人民商场的瓦了,但新世界的刚刚好。每次碰着买不到鞋子的时候,总能在新世界里踩上一双新鞋,翻开新世界。

然而新世界的全线垮丝,也是让@淑华 和我千万没想到。

现在的新世界百货几个大字,早已失往了昔时的风摘。透过舒展的玻璃浅看一眼,大致还能在脑海中勾勒出盛世时的花车、收银台、电梯和楼道的容貌。

走到那儿跟前,我跟同业的@赫赫 说,你昂首看中环广场,再昂首看最上面,爪哇集团。我以前经常会问别个:像不像香港?

泰华

泰华的式微几乎悄无声息。

觉得突然有一天,盐市口公交车站背后的那扇卷帘门就再也没有朝上卷开过了。只能从一些玻璃背后,窥见一点点人往楼空的匆忙。

我的伴侣@李教师 说,泰华必需要提到的,就是那些死歪万恶的老板儿,嗨呀她们展子头卖的那些衣服哦,几乎pang都pang不得。

我说我印象中独一一次往泰华,是陪高中同窗往换挈鞋。她在泰华买了一双挈鞋,才穿了一回,就烂了。

只记得那老板听明出处之后,霎时收住了本就流于外表的笑脸。最初我和我们同窗……被她骂得跑。

@大毛 上大学的时候,看同窗在泰华买的衣服很都雅,冷假的时候,她就往买了一堆衣服。她填补说:是一堆垃圾,当过年的衣服。

@大毛 记得很清晰,那是一件黄绿色有点毛边的大衣,阿谁时候觉得很是洋气。一买回往,就拿给老母亲骂温馨了。

老母亲也很心疼:穿的啥啊?太烂了,洗一水就皱了。阿姨看了也曲摇头:就给腌菜一样。

泰华小,人又多,挤一挤的,很随便把手机挤掉。@淑华 的伴侣年轻时也逛泰华,其时可能是看手机壳吧,正好碰着摸包包的,想摸她的小灵通。

成果那妹儿小灵通上拴了根链子,贼娃子自认为到手正想走,成果链子刚好扯到妹儿的衣服。

妹儿转头,与贼娃子四目相对,各自心生万万个结局停留在那一瞬,半天没人说话。妹儿固然恐惧但仍是兴起勇气突破僵局:咋子喃?摸包包嗦?

贼娃子眉头一紧,又把小灵通从包包头摸出来还给她了。

新中兴

像我们那一代人再回忆起新中兴,一言以蔽之,就是卖歪美瞳、美甲以及文身、打耳洞的处所。零几年那会儿出格昌隆。

关于歪美瞳,@大毛 有话说。

那会儿新中兴刚刚开的时候,只要一两家卖平光美瞳的,@大毛 的同事就带她往买。

历来没带过隐形眼镜的@大毛 ,戴上之后就不断眨眼睛,然后疯狂流泪。到了晚上,和丈夫一路逛华联,难受得完全睁不开眼。

@大毛 说她也分不清歪不歪的,总之那是她第一次戴美瞳,也是最初一次。

穿耳洞的故事是@Alemela 讲出来的。她说新中兴几乎承载了她第一个文身和全数的耳洞。

那家店喊龙堂。还在读高一的@Alemela 进门就要打8个耳洞。见惯风雨的老板儿都吓了一跳:妹妹想清晰没有?

妹妹相当清晰:来嘛,刚得住。成果8个耳洞一打,血滴了一脖子。

逛新中兴的男娃娃不多,但我的同事@wind 必需要算一个。他带奶奶往打耳洞。

找女同窗问过之后,@wind 当机立断抉择了新中兴。其时店员认为是奶奶带孙子打耳洞,得知是孙子带奶奶打耳洞之后,七分浅笑掩盖不住背后那三分的错愕。

却是打完耳洞的奶奶高兴极了。照着镜子霎时觉得回春了20岁。“成果第二天洗头,灌脓了”。

Ego、米瑞

Ego刚刚开起来那会儿,全成都的少年少女似乎都看到了一丝潮水的曙光。

你说它是新中兴3.0吧,但它确实是良多正儿八经潮牌集结的处所。

固然后来开展遭遇瓶颈,越弄越像格子展,但我的伴侣@李教师 说,Ego那种爬坡式的内部构造,跟他曾经在表参道逛过的一家商场一模一样。

一到了炎天,Ego里面人略微一多,人味儿和饭味儿便混合到一路。Ego外面也挤,@Alemela 说,那里几乎会聚了全成都会的电瓶车。

每个走廊都是坡坡,而且以星座定名。良多人都记到的,顺到那些坡坡往下走,越往下越廉价。

错。最下面一层还有韩国城在等你。

@Mika 往问一件T恤,人家说1000。@雨桐 往问一件羊羔毛,喊价就是800。

还有一家据说是韩国设想师品牌,进往一问,一件外衣2300……实的有被贵到。

比拟之下,仅隔一座天桥的米瑞显得人气平平。@康康 说她对米瑞独一的记忆就是在那儿食了一顿兰韩。

我对米瑞的记忆,一是昔时门口的人形安装。似乎是一男一女,玫红色的,浅笑着探出半个身子,以示强烈热闹欢送。

再来就是本来新中兴二楼上那家好食的炸鸡脚筋,移到米瑞之后我还往食过一次。仍然香脆。

不外米瑞倒也实的是躲龙卧虎。在后来的时间里,我曾经摘访过一位买手店的东家,她最早发家致富的发源地,就是米瑞。

往逛盐市口的那全国午,我最曲看的感触感染就是,觉得那里灰扑扑的。但回来之后,把龙门阵一摆,话匣子几乎接到接到地开。

@莉莉丝 想起了1996年-2007年那会儿做服拆生意的日子。往新中兴、泰华进货,然后拉回西昌往卖。进货卖货所得,管完了一家人的食饮拉撒。

@大毛毛 还记得新中兴背后的紫菜包饭和关东煮。以及她在二楼上买的那件、只在现场试穿时显了一次瘦的衣服。

@淑华 追想年轻时的胆大。在新中兴一楼试鞋子,一试就是一堆。试完不温馨要走,老板儿跟到就是一句:试xxxx!她也回一句:不买试个x啊!

2005年12月,@大毛 生日,出门逛街,在盐市口的大路口,底子走不动路,生生被挤得哭。她说其时觉得太难受了,满街欢乐,人潮汹涌,而她却被逛街的人群困在路中间,气都出不赢。

只是关于现在的盐市口来说,那些早都是昔时了。花园酒店楼身上的手绘早已败了色,也鲜少有人记得,那些花朵原先浓妆艳抹时的一抹亮色。

旁边三层楼的泊车场,那二年辰其实是洋。几步路走到签名饼屋,还能想起第一口咬下拿破仑时的酥。

如果再赶上一个外埠伴侣问:那儿是哪儿?请你也必然要告诉他:那儿是成都的市中心。再标红加粗加下划线: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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