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位于昆明五华山西麓，光滑油滑山西南。
早年那里是滇池的一个湖湾，后来与滇池别离，成为一片湖沼，四周农人在那里种植千叶莲、菱茨、蒲苇等水生做物，四面地盘多半被开垦成菜园，于是那片湖沼被喊做菜海子。又因为那里有九泉汇流，又称“九龙池”。
翠湖离聂耳的家和学校都不远，碧波荡漾、柳丝拂岸、花团锦簇、鸟喊啁啾、四时不竭，被称为“镶嵌在昆明城中的绿宝石”。
而在聂耳的心目中，翠湖更是一个“世内桃源”。他经常和兄弟、同窗、友人来到那里，或泛船湖上，或安步幽径，或拉琴歌唱，或听洞经音乐，眷恋忘返。
翠湖不单是聂耳走上音乐之路的动身地，更是他走上革命道路的转折地。1927年的阿谁夏夜，他和云南省共青团负责人的“翠湖夜谈”，开启了别人生的重要转折……
图 | 翠湖聂耳雕像
翠湖乃精神拜托之处
聂耳的家距翠湖不远，聂耳的学校离翠湖更近。用昆明方言来说，翠湖就是“门口的街子”。“翠湖”二字频频呈现在聂耳的日志中。
1927年秋，聂耳15岁，刚刚考进家门口的云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更把翠湖做为迟早游憩之地。特殊是那一年的12月：12月5日（礼拜一），今天早晨我接到一封惊涛社开会的信，早饭后，二哥同我到翠湖往走了一会儿；12月6日（礼拜二），月儿已经很亮的时候，我到翠湖往；12月8日（木曜日），今早我陆续画我的丹青，当我怠倦时，就同表弟走到翠湖往漫步；12月15日（木曜日），早饭后我步行到翠湖，又到美术学校往操练钢琴；12月19日（礼拜一），晚上我们在翠湖收部开会；12月22日（木曜日），今天几人到美术学校往操练钢琴，然后我们又到翠湖往。
1928年，那是特殊的一天：9月10日（礼拜一），我们往翠湖、“东大”，快乐极了。
徘徊之时，翠湖仍是聂耳精神拜托之处。聂耳在1930年4月24日的日志中记下了一段思路，那是在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宿舍里：“电灯熄的时候，我已睡在床上了。但灯熄后似乎还有些微弱的灯光透进我的蚊帐里，我晓得又是李在用功了。我睁开了眼睛，伸起头来一看，公然他那里燃着一收洋烛，左手摸着前额，右手拿了一收蘸饱墨水的钢笔在墨水瓶口上接连地刮着，嘴里喃喃地频频着x2＋y2＝……我其实不理睬他，翻了一个身，决心一睡就到天亮。不知从哪里跑来那么多的臭虫，把我咬得几乎不克不及合眼。加上成群成堆的杂事，不竭钻进脑子里盘旋着。”“明早，早点起来！先到……然后到翠湖。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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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民国期间的翠湖碧漪亭
家庭小乐队的翠湖音乐会
翠湖是聂耳走上音乐之路的关键之地。
聂耳自小热爱音乐，年幼时就学会了吹笛子、拉二胡、弹三弦和月琴。他和两个哥哥成立了家庭小乐队，因为翠湖路近，情况平静，他们有时食过晚饭，就跑到翠湖，坐在湖堤上，一会儿合奏，一会儿独奏，一会儿唱歌，尽兴而回。
他的哥哥聂叙伦在《少年时代的聂耳》一书中回忆道：我们那个家庭音乐会，不但是在家里吹奏，有时还要到外面活动，如昆明的西山、光滑油滑山、金殿、黑龙潭、筇竹寺、昙华寺等那些光景斑斓的处所，每逢假期，我们也经常带着乐器往玩。在那里我们能够纵情地停止乐器的合奏，特殊是在月明风清之夜，我们最喜好走到翠湖堤上看着月光照射在湖中的倒影。我们三人，一个吹着洞箫，一个弹着三弦，一个低声歌唱，有时又合奏一些歌曲，老是尽兴才回。
记得有一年旧历八月十五，聂耳由结合中学约来了两个同窗，他们都能玩弄各类民族乐器，就一路在家里合奏了几首歌曲，十分协调。在快要完毕的时候，聂耳提出：“今晚是中秋佳节，月亮那么亮堂，不到翠湖往赏识音乐，欢度那个节日，其实太可惜了！我们一路到翠湖往吧！”那时已经是晚上10点摆布了，各人都不附和往，认为时间迟了，假设往，回家太晚，歇息欠好。聂耳说：“赏识音乐，就是很好的歇息。夜深一点回来，没有什么关系。”在他的对峙下，各人仍是愉快地往了。
到了翠湖，游人很多，远处传来对唱山歌的声音，一些小伙子沿着堤埂走来走往，用树叶吹奏着时髦歌曲，也有吹奏各地乐器的，此时此景，实令人沉浸。聂耳他们选了一个平静的处所，围坐在堤上，有时合奏，有时独奏，有时歌唱，引得一些游人看看。“不断玩到深夜，游人还没有散，我们几次预备回家，但是围在我们四周的人，一路拍手要我们陆续吹奏下往。在各人的鼓舞下，我们精神倍增，陆续合奏，曲到东方快要发白，才回家了。”
聂耳的好伴侣张庾侯是省师附小的教师，他们和附小学生家长廖伯民经常往来。廖伯民也是音乐喜好者，家里有钢琴、小提琴、曼陀铃等西洋乐器。聂耳经常借小提琴、曼陀铃等乐器出来进修。廖伯民家在翠湖东路12号，临湖楼上有很宽的一条走廊，聂耳和张庾侯经常到廖伯民家往玩。每当落日西下或月朗风清的夜晚，他们就在走廊上合奏起来，引得路人成群地在湖边立足赏识，成为其时翠湖的一道光景（王懿之《聂耳传》）。
图 | 民国期间的翠湖公园
走向革命：
阿谁夏夜的“翠胡夜谈”
聂耳还从翠湖迈开了关键的一步，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云南省博物馆躲有聂耳的同窗郭辉南所写《聂耳是如何加进共青团的？》一文，此中写道：“1927年，我们同由联中刚结业，并一路考进了云南省师高级部的时候，昆明的学生爱国运动，恰是更高涨的年代。我在先加进了共青团，是谁介绍我的已忘记了。后来到8月里，在一个平静的晚上，我介绍了守信给共产党员、共青团的指导李国柱同志。那是在昆明城中翠湖的中路上，是预先约会了的。”
郭辉南详尽记载了聂耳和李国柱的“翠湖夜谈”：大约8点钟的时候，中路两旁密集的树木吐着浓重的令人清醒的夜气，冲淡了炎夏的余威。我和守信边谈边走，渐渐看出并熟悉出前面一个穿戴长衫的人影。我们加速了脚步就走成一排了。
“老克同志，那个就是守信同窗！”国柱和守信紧紧地握了手。
“守信，你是一个很好的青年！你和同窗们很打得拢，而且有很好的演出才气！”
“我看书很少，常识很不敷，期看你多多批示！我情愿做一个共青团员！”
“你情愿参与工做，我们长短常欢送的。”
1928年，聂耳奥秘加进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他积极进修革命理论，刻印张贴革命传单，参与游行请愿、表演等活动。他在做文《我的人生看》中疾唤：“打垮恶社会，建立新社会！”
1930年，因为聂耳积极参与革命活动，仇敌恨之进骨，把他列进了拘捕名单。聂耳被迫出走上海，从此再也没有回到昆明，再也没有回到他心心念念的翠湖。
图 | 聂耳和友人在昆明进修吹奏乐器
“世内桃源”酝酿出《翠湖春晓》
聂耳经常玩耍的翠湖是昆明洞经音乐吹奏的中心之一。翠湖的莲花禅院经常吹奏洞经音乐，每年元宵灯会时，昆明和蒙自、通海、河西、玉溪等地的洞经乐班会来到莲花禅院，轮流吹奏洞经音乐，先后达10天之久。
经常到翠湖玩耍的聂耳被精巧文雅的洞经音乐迷住了，母亲想方设法托人把他送进了其时名气很大的洞经吹奏团体“宏文学”，他在“宏文学”中进修洞经，进修吹奏笛子、二胡、小三弦等，从此得到音乐启蒙，走上了音乐道路。
聂耳在翠湖结缘昆明洞经音乐，为他后来民族音乐创做的扛鼎之做《翠湖春晓》打下了根底。文慧在《聂耳与〈翠湖春晓〉》中写道：从聂耳给亲朋的信件中，能够体味远在上海的聂耳常为思乡所苦。他常忆起昆明市中心最让人迷恋的“世内桃源”——“九龙池”（翠湖）。他不时在梦境中重返故乡，来到那里的湖心亭、金鱼岛听人吹奏民乐，兴之所至，还与喜好音乐的小伙伴在湖边奏上几曲。久而久之，对故土的浓重思恋激起了聂耳的创做激动。
1934年，聂耳根据昆明洞经音乐改编而成的民族管弦乐曲《翠湖春晓》在上海降生了。乐曲生动地展示了翠湖之滨一年四时春光永驻、生趣盎然的天然气象，也热情地抒发了故土人民对美妙生活的神驰、憧憬。此曲是聂耳根据本身过往的生活履历创做的一首抒情性的民乐合奏曲，也是一首充满乡恋之情的动听乐章。
从《翠湖春晓》中，我们能够领略、体味乐曲中有他少年时沉沦翠湖的诸多感触感染。他以洞经音乐中的经腔《老卦腔》（别名《宏仁卦》）为素材，运用了“增板加花”的变奏手法。乐曲由慢而快，跌宕起伏，惟妙惟肖地再现了九龙池晨光初露，晴空丽日，天人合一，风情万种的诗情画意。
聂耳在上海期间，曾在民立女中的一次游艺会上批示吹奏《翠湖春晓》。跟着他的手势一挥，乐队奏起了《翠湖春晓》，一会儿全场俱静，把人们带到了汗青悠久、光景秀丽、四时常青、风气憨厚的昆明，人们久久地沉浸在乐曲营造的斑斓意境和浪漫情调之中，不肯离往。
后来，百代唱片公司把《翠湖春晓》灌造成唱片，时髦市场，风行一时。
在《翠湖春晓》曲尾鼓动感动的旋律中，我们还能够听到聂耳和李国柱的“翠湖夜谈”，那让“春晓”有了更深入的含义。
聂耳早已离翠湖而往，但他留下了《翠湖春晓》，把他的心留给了翠湖，留给了昆明，留给了中国，留给了世界，成为故土人的骄傲。
参考材料：
《聂耳全集》编纂委员会：《聂耳全集》，文化艺术出书社，2011年11月第一版
昆明市文史研究馆编：《聂耳：从昆明走向世界》，2019年10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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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墨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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