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契丹往事番外篇系列第52篇
开运三年(公元946年)十月,后晋北面行营(北方军团)誓师北伐。昔时自春至夏,霖雨不行,黄河多处决口,沿岸颗粒无收。河南、河北的许多苍生还被强征,为大军运送粮饷。都批示使(总批示)杜威催逼甚急,不胜重负倒毙于途者在在皆是。
杜威一面北上,一面向少帝石重贵恳求增兵。北面行营出京时不外十万人寡,抵达边境时竟暴增至二十万之多。
石重贵意气风发,自信心充斥,战斗还没打响,他就迫不及待地委任行营都监(戎行总监)李守贞担任知幽州行府事(幽州暂时政府长官),而此时的幽州还牢牢掌握在契丹魏王赵延寿手中。
十一月十日,北面行营抵达瀛州(河北河间)城下。瀛州四门大开,城头空无一人,曾信誓旦旦要做后晋内应的瀛洲刺史刘廷祚也不见踪影。
杜威等人在城外迟疑好久,恐怕城中设伏,不敢进兵。他差遣标兵四出,得知瀛州的契丹守兵早已撤走。
杜威揣度,刘廷祚虽未如约接头,但供给的谍报大致准确。守军提早撤离,刘廷祚没有理由单独留守,只能随军退走。
杜威贪功,号令行营马军都布阵使(马队前敌总批示)、永清军节度使梁汉璋率领两千精锐马队(按刘廷祚所言,瀛州守兵不到千人)前去追逐,务需要将撤走之敌消亡殆尽,趁便收复淤口关(河北霸县东,与瓦桥关、益津关合称三关)。
梁汉璋勇力出寡,曾在后唐明宗帐下效劳。天福八年,契丹第一次南侵时,他跟从少帝石重贵到澶州迎战,班师之后,被提拔为节度使。
梁汉璋骤马前行,甫抵浮阳(河北沧县),便被暗藏在此地的契丹五千多重马队包抄。领军的是契丹名将、高丽驸马高谟翰。
梁汉璋军苦战整天,寡不敌众。日暮时分,他被流箭射中,死亡疆场,成为两国开战三年来战死的更高级别将领。
契丹太宗耶律尧骨听闻捷报后大喜,亲笔书写诏旨嘉奖高谟翰,把他比做汉武帝朝的猛将李陵。
杜威接到前线败报,不思进兵复仇,慌忙命令撤兵。
当时,瀛州下辖的束城等县见后晋北伐军声势浩荡,纷繁开城出降。杜威等人非但不进城安民,固守城池,将其做为北进基地,反而鼎力大举夺掠烧杀,将妇女绑于马后而回。
契丹治下的汉族苍生年年翘首以待“王师”,不意,王师竟然如斯看待本身的同胞。动静风行一时,幽云汉人顿觉心冷,不再期盼后晋收复失地,回回故国。
尧骨见后晋逞阳城之胜,竟敢主动来犯,趁杜威撤兵之际,调集契丹、汉族大军,舍北面行营不攻,从易州(河北易县)、定州(河北定州)南下,曲驱恒州(河北正定)。
北面行营此时刚撤离到武强(河北武强)一带,传闻契丹已策动第三次南侵,先锋在南院大王耶律迪辇和太傅高谟翰率领下攻进恒州境内。
杜威心惊胆战,千方百计避开契丹兵锋,预备沿冀州(河北冀县)和贝州(河北清河)逃回邺都(河北大名)。
彰德军节度使张彦泽正驻扎在恒州一带,他派人告诉杜威说,契丹主力还未抵达,耶律迪辇等人兵势不厚,不难击败。力劝杜威率北面行营顺滹沱河西进,救援恒州。
参考书目:叶隆礼《契丹国志》脱脱等《辽史.赵延寿传记》薛居正等《旧五代史.晋书》司马光等《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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