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契丹往事番外篇系列第45篇
开运二年(公元945年)正月,天平军节度使张从恩从相州(河南南阳)撤往黎阳(河南浚县)时,象征性地留下了五百步卒扼守安阳河上的桥梁。
当夜四更,相州知州符彦伦对城中将吏说道:“今夜大军已撤,人心惶惶,斗志全无。五百劫后余生的疲兵,哪能守得住安阳桥?”他将守桥兵士召回城中,赐与热汤热饭,妥为安设住宿,让他们恢复体力和士气。
天明时分,契丹马队五万多人陆续呈现在安阳河北岸,看情形,集结完毕就要渡河前来攻城。
符彦伦非常冷静,在相州城头严申号令:不开城浪战、敌军不到城下百步不战、官长和士卒同战。他气定神闲之态令城中守军惊惧之心渐渐平静。稍后,他号令城头兵士挥舞旗号,擂鼓呐喊。
河对岸的契丹马队不知后晋军企图,在北岸迟疑好久。将到辰时,契丹魏王赵延寿和惕隐(契丹皇族治理官,相当于汉族皇朝的宗正令)耶律屋量并骑而来,命令契丹各军渡河。
过河之后,赵延寿只摆设了少量马队在相州城北、城东两面保镳,其实不攻城,大队人马陆续往南进发,曲抵汤阴(河南汤阴)。
汤阴距后晋国都汴梁不外三百里,赵延寿的战术企图和初次南侵时一样,足够发扬契丹马队的灵活优势,曲抵后晋中枢所在,只要擒获了少帝石重贵,就能毕其功于一役。除非为了控扼冲要或垂手可取,一般严禁攻城。
岁首年月,石重贵因大病初愈,还留在京中休养。但张从恩、马全节等人相继陈奏契丹军势浩荡,黄河以北全境腐败;北面行营都招讨使(北方军团招抚征剿总批示)杜威也屡次禀告,恒州(河北正定)孤城危在朝夕。
石重贵召集群臣说道:“不击退进侵之敌,朕日夜难以安枕。假使妄想温馨,游移不可,河北之地肯定沦于对手。朕要举全国之力摈除鞑虏,以挽救边境苍生。”说毕,便调遣随征将领,造定北进方案。
元宵节后,石重贵正式下诏亲征。二月初一即抵达滑州(河南滑县)。第二天,渡过黄河到黎阳慰劳前线将士。
二月初七,圣驾抵达澶州(河南濮阳),观察西京留守(洛阳行政长官兼卫戍司令)景延广属下队伍。二月初九,于戚城(濮阳北)举行慎重的阅兵仪式。二月十一,命北面行营副招讨使马全节和都监(三军总监)李守贞、右神武统军张彦泽率行营前军到汤阴迎战赵延寿军。
二月十四,石重贵凭吊杨村古战场(后梁太祖墨温暖晋王李存勖频频争夺的处所)。当天,北面行营马军都批示使(马队总司令)符彦卿和义成节度使皇甫遇等人也率军北征。
暂驻汤阴“打草谷”获取粮秣的赵延寿得到石重贵亲征,后晋数收大军持续渡过黄河前来搦战的动静后,深知此次“斩首动作”难以达成,遂决定暂时撤兵北往。
路子相州时,为防卫军出城阻击,他派出一万多兵士紧贴相州城北排阵,做出即将攻城的态势。
城中守军再次惊惶不安,符彦伦却一眼识破,他轻松地告诉官兵,那是仇敌撤离的前兆。
此次,他非但没有固城死守,反而逆来顺受地派出部门兵士出北门,张弓搭箭严阵以待。大半天后,赵延寿大军过尽,逼城排阵的万余契丹士卒公然也随之撤退了。
一天后,石重贵接到相州奏报,周边村落到相州城中遁藏战祸的苍生,已各自回家耕种营生。
他下诏给河北各州县,兵燹四处,凡仕宦苍生被敌军杀戮的,官府必需妥帖收葬,并酌情祭奠。
他还冒着漫天大雪到铁丘(澶州郊外)巡视群牧司(官办畜牧机构)饲养的战马,趁便莅临北面行营赵在礼、李从温部犒军。
不久,石重贵下诏给北面行营都招讨使杜威,让他趁契丹北返、恒州得救之际,收兵同北上的马全节等人会师。河中节度使安审琦和永清军节度使梁汉璋也率第三梯队后晋军往北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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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书目:叶隆礼《契丹国志》脱脱等《辽史.太宗本纪》薛居正等《旧五代史.晋书》司马光等《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