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路

2周前 (11-21 13:00)阅读3回复0
海上森林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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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路

□李燕妮

那是2007年,我的家乡平静、宁静,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小角落。爷爷病了,母亲管着偌大一个家,我晓得她很辛勤。

在那一大段时间里,她的脾性阴晴不定,经常大笑后又突然消沉下来,然后骂我一顿,每次都有由头,或是说我把刚换的衣服弄脏了,或是说看见我偷食爷爷的营养品。等我哭完了,她也平复下来,顿生悔意,坐在板凳上把我抱在怀里哄,轻声问我是不是委屈,是不是怪妈妈。她那么温存,吝惜的目光轻柔地落在我挂满泪珠的脸上,向我报歉。

我曾一度认为我的进修功效才是称心母亲要求的更好凭证,奶奶对她的评判老是“掐尖要强”,以致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处于一种近乎敌对的形态,陷进无休行的争吵。后来,我高考失利,成了他们嘴里的“失败者”。我把本身隐匿在过往的岁月里,祈求那些时间碎片的夹缝能给我一丝喘气的时机。

登科我的大学离家有5个小时的车程。开学那晚,我透过窗外的月光,能隐约看到母亲满面的泪渍,但我竟然无比放心。我们靠得很近,我隔着毛衣感触感染到母亲的体温,能够乘隙撒娇赖在她怀里,享受母亲一下下地轻揉。

告别,在母亲那里,老是最垂青的事,似乎只要如许,才会让无法挽回的都能够填补,都能够弃捐。我也体谅了她对我的严厉,或者说是严苛。她抱着我,我们在暗中中彼此依靠着。其实,我们不断彼此依靠着,只是我不晓得,如今晓得了,却似乎什么也改动不了。我渐渐回忆起过往,和母亲相处的画面很少,她老是一会儿很好,一会儿很欠好。谈不上谁有错,我想,那些也其实不老是带来欠好的事。

那些单独渡过的夜晚,在记忆里构成无数团模糊的暗影,我最驰念的也是如许的暗影。往后那些清晰的光阴都太浮泛了,像亮堂堂的光打在幕布上,老是没有一团浅灰色的暗影晕染出的柔光让人踏实,似乎那些混沌的年岁才是我实正履历过的。它留在我心上,母亲也曾勤奋给我编织一个厚实却绵柔的茧,好多时候,我实实正正被她的爱意包裹在里面。

似乎童年时的一切都能够被天然而然地承受。我那时好小好小,来到那个世界,用掌心测量它的标准,安然承受着世间的一切。

我想起来了,我长大后,母亲说老房子出楼道的那条通道只要两米宽,在四周凹凸不服的墙壁上,那些开锁与出租房子的告白脏兮兮,狭隘得容不得两人并排走过。

但那样又黑又长的路呵,我平安然安地走过来了。我想,母亲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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