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覆雪,忽尔浅冬,清商时序,万物收敛,时间另起一行,落笔冬的篇章,谁落笔,一页页瘦减的韶华? 谁执念,一篇篇浓淡的诗行?
浅冬,是素白的宣纸上走墨,萧瑟着枯淡的意境;是清凉的素弦上落清音,铮铮然,溅落一池风骨;
是一沓沓的雪,是一层层的凉,是三千富贵尽处,凉到底,是野渡无人船自横的孤美。
一枝淡笔,一纸新殇,日影穿过廊间,跌落一串串光影,咏叹不尽的长短句,阳关虽遍,弦断在,分别处,声声慢,鹧鸪天。
恍惚的灯影里,光阴瘦成短短的一行,你坐在往事的角落,看韶华远往,落白了灯花,沧桑了眉弯,辗转了流年,读薄了岁月,裹满清凉素白的萧声与月光
光阴覆雪凉,忽尔浅冬至
薄如纸的秋夜,新词旧曲里,有秋风吹过河山,有落叶展满长安,有枯荷听雨,有秋水长天,有一个温热的回人,从落叶里款款而来。
似乎只是一个转身,春天在故纸堆里泛黄,炎天成了手边的旧照片,风吹一片叶,万物已惊秋。
风,摇落一地难过,蓦然回首阑珊处,锈迹班驳的花影里,平坦心卷,多少锦字,能诉衷肠?
半边瘦月,一杯淡茶,相思斜着身子,走进了心房,畴前挽眉细描处,半窥镜,谁怜光阴驾铁马,秋风动,客情老。
一小我,对影成双,一小我,把酒言欢,一小我,品着清冷的光阴,一小我,做着斑斓的旧梦。
冬的城池,清冷而标致;冬的心事,柔嫩又伤感。
光与光,影与影,寂与寂,静与静,每一寸工夫里,都有温热的往事,柔嫩的前尘。
想和你一路,走在古城的月光下,小酒馆的灯光昏黄又温热,忽有雪花起,洒在我的发间,住进你的眉弯。
想起那句话:雪是从某一个朝代动身,一路不知换了几快马,踏破几铁鞋,最末,把青丝跑成鹤发,把面前跑成天边。
那是合适煮酒的时节,晚来天欲雪,一壶酒,一天雪,热了诗意;新雪对新酒,一壶酒,一天雪,老了光阴。
沉寂的夜,雪里落花,屋顶坠叶,山寺钟声,裹着心事,谁吟唱着旧格局,落花小径上,谁又能看清生命的结局?
雪落人世,是光阴深处,一瞥惊鸿,是风花误进长春苑,云月长临不夜城,,是万玉女、齐回舞袖,每一个眼眸低回,每一褶素裙翻飞,每一次风直达身,都让人怔怔忘却烟尘
雪落人世,是诗意的翩跹,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是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是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冷,婉约又动听。
雪落在江南,染着天的青,水的碧,柳的烟,梅的香,落着诗的韵,词的曲,牵起往事,跌落眉弯。
雪落在夜里,月照雪,雪映读书灯,灯又热着册页,美如诗;落在身上,送进低眉,见你花明的眼,玉净的腕,美若往事。
心事是四时,老是绝口不提
雨露一眼,清风一念,墨色瘦尽,沉寂清芬。
萧瑟的季节,沉寂的心事,如一缕墨的走笔,黯然的,是如画的往事,寥落的,是如水的工夫。
一段老往的光阴,一份清的心境,一份幽的底色,在你长长的一生里,一片叶,一个季节,一纸往事,城市被你温存地念起。
风一程,花一程,雪一更,月一更,几葱茏的光阴,淡成云影,一墨托于远山尖,挂着,然后被岁月的某一场风,吹尽。
一朵云,是天空最诗意的睡眠;一块石,是大地最深厚的梦;而一场雪,是冬天最美的告白。
谁都有难以愈合的伤口,关上门,平静是良药,一阙诗词,安顿好生命。
每个季节,都有纷歧样的心绪与光景,残破的,是联络不上的往事,破裂的,是一点缥缈的念想,旖旎的,是衣袂飘飘的诗行;而不朽的,岁月忽老的故事。
谁的相遇,是一纸水袖的工夫
年少时,歌楼听雨,忧伤,亦是浪漫的情怀;光阴,该是一首诗的样子。
青年时,尘凡驰驱,浮生,已是往事满腹忧愁;流年,该是江阔云低的难过。
年老时,清风至清,往事,就在纸上难过老往,岁月,该是一池枯荷的风骨。
走进一个季节,走进一段温存的往事,在某片光景里立足,坐在一朵花里,坐成一纸素影;坐在一片晚霞里,坐成一行工夫,一段故事,被另一小我,温存念起。
山间的月,浇世外的衣,为的是让你看到尘中自有清冷地;花间的诗句,粘上你的唇,为的是让你在尘埃未落的世间,还在唇边留有微微的一笑。
谁的畴前,是一个字的偏旁,颠末月色旧窗。
谁的往事,是月色开了木窗,花香展满小径。
谁的相思,是微凉的更声,走成两行忧伤。
谁的碰见,是一纸水袖的工夫,轻舞霓裳,把酒红颜。
浅冬,薄念,相思一夜,有梅花开落,盼一场初雪,簌簌地,悄悄地,落在那些痴缠的词里,落在凉凉的弦上。
余生,以浅浅的心境,过淡淡的日子,等一场雪,落白人世,等一朵花,开过流年,愿你我都好,在散淡工夫里相遇,在四时流转里相守。
做者:水月岚曦,愿做光阴池边的洗砚人,工夫柔嫩,四时通俗,愿以淡墨,致敬流年,愿与你,在字里行间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