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草书张旭笔法卷》,是康里巎巎在38岁时写的,从整体上讲,康里巎巎的书法不离王羲之,用笔精到且利落,遒劲且潇洒。当然了,除了王羲之之外,他还兼学虞世南、怀素、米芾等人,合成各家所长后,才构成了属于本身的风气,那些特征,从他的那篇《草书张旭笔法卷》中能看到个可能。
就用笔和章法上讲,康里巎巎那篇《草书张旭笔法卷》明显带有一些张旭和怀素的味道,运笔以喜用中锋和行笔迅疾闻名于时,锋正而无臃滞之态,笔快而不见薄弱之势,那恰是他的高明之处。那种风气在此帖中均又所表现,使全卷笔划遒劲笔直,圆劲明朗,极有神韵。
康里巎巎《草书张旭笔法卷》,做于至顺四年(1333年),北京故宫博物院躲。
释文:
公乃当堂踞坐床,而命仆居乎小榻,乃曰:“书法玄微,难妄教授。非志士高人,讵可言其要妙?书之求能,且攻实草,今以授予,可须思妙。"
乃曰:“夫平谓横,子知之乎?"仆思以对曰:“尝闻长史九丈令每为一平画,皆须纵横有象。此岂非其谓乎?"长史乃笑曰:“然”。
又曰:“夫曲谓纵,子知之乎?"曰:“岂不谓曲者必纵之不令邪曲之谓乎?"长史曰:“然"。
又曰:“均谓间,子知之乎?"曰:“尝蒙示以间不容光之谓乎?"长史曰:“然"。
又曰:“密谓际,子知之乎?"曰:“岂不谓筑锋下笔,皆令宛成,不令其疏之谓乎?"长史曰“然"。
又曰:“锋谓末,子知之乎?"曰:“岂不谓末以成画,使其锋健之谓乎?"长史曰:“然"。
又曰:“力谓骨体,子知之乎?"曰:“岂不谓趯,笔则点画皆有筋骨,字体天然雄媚之谓乎?"长史曰:“然,'。
又曰:“轻转谓盘曲,子知之乎?"曰:“岂不谓钩笔转角,折锋轻过,亦谓转角为暗过之谓乎?"长史曰:“然”。
又曰:“决谓牵掣,子知之乎?"曰:“岂不谓牵掣为撇,锐意挫锋,使不怯滞,令险峻而成,以谓之决乎?"长史曰:“然"。
又曰:“补谓不敷,子知之乎?"曰:“尝闻于长史,岂不谓构造点画或有失趣者,则以别点画旁救之谓乎?"长史曰:“然"。
又曰:“损谓有余,子知之乎?"曰:“尝蒙所授,岂不谓趣长笔短,长使意气有余,画若不敷之谓乎?"曰:“然"。
又曰:“巧谓安插,子知之乎?"曰:“岂不谓欲书先料想字形安插,令其平稳,或不测生体,令有异势,是之谓巧乎?"曰:“然"。
又曰:“称呼大小,子知之乎?"曰:“尝闻传授,岂不谓大字促之令小,小字展之使大,兼令茂盛,所认为称乎?"长史曰:“然,子言颇皆近之矣。工若精勤,悉自当为妙笔。"
实卿前请曰:“幸蒙长史九丈教授用笔之法,敢问攻书之妙,何如得齐于前人?"张公曰:“妙在执笔,令其圆畅,勿使拘挛。其次识法,谓口传手授之诀,勿使无度,所谓笔法也。其次在于安插,不慢不越,巧使合宜。其次纸笔精佳。其次改变适怀,纵舍掣夺,咸有端方。五者备矣,然后能齐于前人。"
曰:“敢问长史神用执笔之理,可得闻乎?"长史曰:“予教授笔法,得之于老舅彦远曰:吾昔日学书,虽功深,奈何迹不至殊妙。后问于褚河南,曰:‘用笔当须如印印泥。'思而不悟,后于江岛,碰见沙平地静,令人意悦欲书。乃偶以利锋画而书之,其劲险之状,明利媚好。自兹乃悟用笔如锥画沙,使其躲锋,画乃冷静。当其用笔,常欲使其透过纸背,此功成之极矣。实草用笔,悉如画沙,点画净媚,则其道至矣。如斯则其迹可久,天然齐于前人。但思此理,以专想功用,故其点画不得妄动。子其书绅。”
予遂铭谢,逡巡再拜而退。自此得攻书之妙。于兹五年,实草自知可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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