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议禅定修习中的“魔境”与“神通”(读书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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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w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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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习禅定的人,在身心两方面,时常会觉得到各类历来没有体味过的现象。

  身体方面,会觉得特殊的轻安、舒坦;而在意念上,很可能会发作一些神异的错觉,此时切切不成把错觉当做其实,禅师称之为“魔境”。

  圣严法师写有一段自述:

  “我在山中修行之时,曾数度碰着魔境,有一夜,正在默坐中,忽闻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风暴雨声,心中念动,恐怕我种的几株花草会被风吹折,正想起身,却觉察天空是月明星稀的一片好光景。我上了魔境的当,再要打坐,却不克不及定下心来了。

  又有一次的大白日,我正在用功,突然一声枪响,我的茅蓬的玻璃窗,被击穿了一个洞,枪弹应该飞到我的身上,但却没有受伤,我料想那是哪家猎人,在我茅蓬四周狙击鸟雀或者发现了野兔之类的猎物,我又想那是魔境,决心不起身,不往理它,但却连续数日,老是觉得仍有猎户人家在我的四周狙击猎物,时常意识到窗子再被打上一枪。决意不被魔扰,成果受扰更多!”①

  修习禅定中呈现“魔境”,是难以制止的,虽如释迦世尊,成道之前,仍得有降“魔”的阶段;圣严法师如许认为:

  “凡遇魔境现前,可以做到不动心,天然是好,只要把被魔境侵扰了的心,拉回到修行的办法上,魔境天然会消逝。”②

  但在事实上,也有一种严峻的情况,便是于“心随境转”的形态下,禅定修习者便会对所见之境,生起亲疏、喜怒之情;有的还自认为得了“神通”,诚如圣严法师所言:

  “禅的修行者只要有一丝欣求心或厌恶心,就很随便引来外魔”③。

  曾经有一位禅师,分开群众单独精进修行,住在离寺有一段旅程的小寮房里,却仍然随寡审问食饭。

  后来几天,群众没有看到他审问;于是,方丈僧人特意向他询问启事。

  禅师答复:

  “有一位天人,自称被我的修行所冲动,就天天为我送来饮食。”

  方丈立即加以呵斥:

  “我认为你是小我,本来却是个鬼啊!你怎么会和鬼打起交道来的?不要做怪!”

  禅师听罢,有所省悟地说:

  “我晓得了!”

  于是,他虽也陆续在寮房修行,但断除了心中的一切等待和祈求,打坐就是打坐;从此以后,天人也就不再呈现了。

  禅定之时呈现“魔境”,应当若何处置?巨赞法师也说过一段话,很有启发性:

  “假设把那种神异的错觉当做其实,成立崇敬神灵或神异主义的崇奉,那就是释教所说的外道,不克不及处理问题。反之,如斯从禅定所发作的现象进一步体认其所以然之故,则可能加深关于宇宙人生的领会,那喊做伶俐,最深入的伶俐名为菩提。”④

  禅宗认为,修道的目标只在于净化自我,以到达明心见性;在那个精神升华的过程中,一般说来,较多地避开了关于奥妙之事的讨论,因为那种讨论,会越说越奥妙、越神异,而与禅法不响应。

  神通其实也其实不神异,能够根据字面的阐明,“本体升引喊神,达于外者喊通,神通实是心意灵通的表示。神力有大小差别,通力也有灵拙之别。人的神通,是潜能的重要构成部门,是原来就有的,就象火本有光一样。”⑤

  既然神通是人身的潜能,还有什么神异可言呢?然而,当我们还不领会那种天然而有的潜能,也就不免产生猎奇之心。

  我于少年之时,有一次早晨醒来,见到阳光从窗口射进,眩迷眼目;便用几个手指在阳光中,比画来、比画往,忽而大觉惊异:

  何以我脑子里那么一“想”,手指便会动了起来?手指还很有力量呢,而我的一“想”,却是毫不吃力。

  日常生活之事,好比运水移柴,在禅宗看来,亦是神通;《指月录》卷九记载了一件事:

  麻谷、南泉、回宗三人至店。婆煎茶一瓶,携盏三只至。谓曰:“僧人有神通者即食茶。”三人相顾间,婆曰:“看老朽自逞神通往也!”于是拈盏倾茶便行。

  麻谷等三位禅师,都自认为没有神通,便不敢食茶,正在彼此顾盼之际,婆子便“拈盏倾茶”;日常生活中那些“拈盏倾茶”的动做,本来便就是神通了。

  但在禅修者中,也有相当一部门人,原先就是奔着修道过程中、可能会发作的神异体验而来;他们也就喜欢议论神通。

  若欲牵强谈神通,神通也只是人的潜能一个构成部门,并不是从外部而来;自心沉寂,必生妙有,天然就会物物相通。

  神通往往是由禅定天然而然引发的,不成以锐意逃求;因为“神通是和定力是彼此共同的,有了定力,天然而产生的神通是无害的,没有定力而产生的神通,则十分有害。”⑥

  打个例如,“假设没有定力,有天耳通也很费事,睡觉睡不着,什么声音都能听到,就是因为没有定力胁制。”⑦

  即使是有定力的禅僧,假设洋洋自得于神通的灵验;一有固执,也会好像固执于世间事物一样,一定会使得“心镜”变得不明,当然也就会时而应验、时而不验。

  《景德传灯录》卷五、“南阳慧忠”之条,记有“他心通”一例:

  唐肃宗之时,有个西天大耳三躲到京,自称修得他心通;肃宗命慧忠国师试验。

  大耳三躲见到国师便拜,立于右边。

  国师问:“你有他心通吗?”

  答:“不敢!”

  国师又问:“老衲现下的心,在哪里呢?你说说吧。”

  答:“僧人是一国之师,何得却往西川看赛舟呢?”

  国师再问:“如今呢?”

  答:“僧人是一国之师,怎么跑到天津桥上看弄猢狲?”

  好久,国师又再问:“老衲如今又在什么处所呢?”

  大耳三躲久而不克不及应答,慧忠国师于是大喊一声:

  “那野孤精,他心通又在什么处所呢!”

  从底子上讲,求神通也是一种“贪得”,假设只为逞能,心便有所障碍;为什么如许说呢?

  因为逃求神通,固然似是逃求超越世间规则之外的一种才能,但仍是把自心设定于有限之中,本身起首便将自心束缚了起来,心便不克不及安适;根据释教的“唯识论”,法法空性,好像梦幻,而“万法唯心”,逃求神通也就是执幻为实,心就不再是“空”与无限,神通的发扬也便有限了。

  由此可见,大耳三躲法师末于出了丑,也是理当如斯。

  “神通”假设利用于不合理的目标,那即是拆鬼弄神了,以至还会给社会以及本身,形成祸害。

  据《高僧传》卷十一、“宋伪魏平城释玄高”条所载:

  玄高(公元402~444年),为北魏高僧;俗姓魏,凤翔万年人(今阎良区武屯乡境内)。

  他于少年之时,即有许多灵异的事迹;后来隐居在麦积山,从学者有百余人,“崇其义训,禀其禅道”。

  后来,他又率领门徒三百,到了河北林杨山栖身。

  据说他“禅慧弥新”,神通灵异;钟鼓不敲而自喊,香火不点而自燃,且有香气;山上的猛兽都被征服,蝗迫害虫也都被除往。

  玄高的门徒中,有个喊玄绍的,身有神力,“手指出水,供高洗漱,其水香净,倍异于常”;象玄绍如许的“神力安适”的门徒,据说还有十一人。

  先不管如许的记述,有无虚假、强调的成分,却可必定是一种迷惘公众的低俗所为,也与禅宗之道相违犯的,因而遭到了释教表里的报复,也引起了世俗政权的弹压。

  也不管玄高事实有多么神通,他末而在北魏太武帝的毁佛事务之中被杀,卒年四十三岁(公元444年),那可是一个汗青事实啊。

  关于神通,现代有一位高僧如斯评论:

  “精神集中的禅师,身心能有某些超凡体味,那是不成问题的。那不是佛法的特色,不克不及获得正觉的解脱,是外道所共有的。古代宗教的神异传说,与有人操纵那些神异的现象,号召人民做军事的反叛,那都是事实。”⑧

  “佛法所重的是漏尽通,即自觉懊恼的沉寂。……若有虚假报导,为佛法的大妄言戒,迫令逐出僧团。神通,关于社会,关于本身的求助紧急性,唯有释尊才气深入理睬得。那些以神异来号召传布佛法的,实是我佛功人!”⑨

  释教诸宗关于神通的立场,历来都认为只是“圣边余事”;禅宗唯求明心见性,出格不讲神通,古德的以下那句话,说得很透切:

  “设有一毫佛法神通圣解,如粟米粒大,皆为自欺,老是谤佛谤法。曲须参到脱体无依,纤毫不立处,便见青州布衫,镇州萝卜,皆是自家所用之物。”⑩

  百丈怀海也说:

  神通是自性中本具的,存在于沉寂心的看照里;“但歇一切攀登贪嗔爱取,垢净情尽”、“不被见闻觉知所缚,不被诸境所惑,天然具足神通妙用,是解脱人。”①①

  假设禅定的修习,希求得到什么神通,心就会被神通所持,仍是脱节不了“贪得”的境地;那么,“假饶文殊放金色光,与汝摩顶,师(狮)子被尔骑来。看音现千手眼,鹦哥被尔捉得。皆是逐色随声,于尔本身有何利益。”①②

  注:

  ①、②、③《禅的体验》,90—91页;圣严法师著,河北《禅》编纂部。

  ④《巨赞集》,261—262页;黄夏年主编,中国社会科学出书社。

  ⑤《禅定指南》,186页;逸尘编著,巴蜀书社。

  ⑥、⑦《顿悟心法:六祖坛经导读》,109页;徐文明著,金城出书社。

  ⑤、⑦《禅关策进·诸祖法语节要第一·衢州杰峰愚禅师示五台善讲主》。

  ⑧、⑨《佛法概论》,161页;印顺著,中华书局。

  ⑩、①②《禅关策进·诸祖法语节要第一·衢州杰峰愚禅师示五台善讲主》。

  ①①《百丈禅师语录》。

  (2019—10—19;于西安看看母亲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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