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言, 此开卷第一回也。做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实事隐往,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如此。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逐个细考较往,觉其去处常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若何之日也!当此,则自欲将过去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袴之时,饫甜餍肥之日,背父兄教导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失意之功,编述一集,以告全国人:我之功固难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成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覆灭也。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肚量翰墨者。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表演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如此。
又云: 此回中凡用“梦”用“幻”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此书立意本心。
然做者所言何意,读者不克不及不明。
正德元年(1506)十二月,武宗敕修《孝宗实录》。命英国公张懋为监修官。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为总裁官,吏部侍郎张元祯、詹事杨廷和、翰林院学士刘忠为副总裁。不久,刘健、谢迁往位,又令李东阳、焦芳、杨廷和、王鏊等为总裁,吏部尚书梁储为副。侍讲毛纪、傅珪、丰熙、沈涛、焦黄中等为纂修官,配合纂修。正德四年四月二十一日修成呈进。共二百二十四。因焦芳进阁为总裁,遂操史笔,凡所批驳,多挟恩怨。对旧时大臣何乔新、彭韶、谢迁辄肆诋诬,反自诩认为曲,不恤人言。李东阳等畏避其恶,皆不敢持异同。因而,只好在进呈《孝宗实录》奏表中写道:“是曰是,非曰非,岂敢专于独见;疑传疑,信传信,庶以俟于未来。”
所谓“假语村言实事隐”云,亦即此《孝宗实录》所言:是曰是,非曰非,岂敢专于独见;疑传疑,信传信,庶以俟于未来。
《西游记》言:感盘古开垦,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那部书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疆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端的好山!有词赋为证。赋曰:
势镇汪洋,威宁瑶海。势镇汪洋,潮涌银山鱼进穴;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木火方隅高积土,东海之处耸崇巅。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凤双喊;削壁前,麒麟独卧。峰头时听锦鸡喊,石窟每看龙出进。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仙桃常成果,修竹每留云。一条涧壑藤萝密,四面原堤草色新。恰是百川会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地根。
那座山合理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阴,摆布倒有芝兰相衬。盖自开垦以来,每受无邪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做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轰动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天主,驾座金阙云宫灵霄宝殿,聚集仙卿,见有金光焰焰,即命千里眼、顺风耳开南天门看看。二将果奉旨出门外,看的实,听的明。斯须回报导:“臣奉旨看听金光之处,乃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小国之界,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石产一卵,见风化一石猴,在那里拜四方,眼运金光,射冲斗府。现在服饵水食,金光将潜息矣。”玉帝垂赐恩慈曰:“下方之物,乃六合精华所生,不敷为异。”
其意若何?无邪地秀,日精月华,而人杰地灵并没有生成石猴之事。无非剖石产玉,宝相持重,光华外露,见于斯世,宝玉即是石猴,石猴便是宝玉,实言:“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天产仙猴道行隆,离山驾筏趁天风。飘洋过海觅仙道,不尊王化,无法无天,不脱是一只猢狲。而末求善果,成仙了道,得与六合偕老,与日月同辉,志心朝礼而之于至善,是证因求果,返本复原,初心可鉴!
《红楼梦》中贾宝玉,未经雕琢一顽石,至其成果,步向证道之旅也!
玉在石中,光华内敛,才美不过见,人固不知,世亦不闻!至若辄逞私智,率意而为,未进正路,难免有伤天和。故须身履历练!
宝玉,顽石,二气于一身,正不容邪,邪复妒正,两不相下,亦如风水雷电,地中既遇,既不克不及消,又不克不及让,必至搏击掀发后始尽。
结局之宝玉落发,即是那二气搏击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