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萦梦牵的东方威尼斯
——江南古镇条记
■王立
闻名于世的水城威尼斯位于意大利东北部亚得里亚海滨，由118个“小岛”构成，整个城市浮在离陆地4000米的海边浅滩上。以河为街、以船代车的威尼斯，是一座具有水都风情的标致城市。
在中国大陆的江南水乡、吴根越角之间，我们总能欣喜地领略与体味如斯动听灵魂的标致：一派小桥流水、人家尽枕河的水乡神韵；青瓦白墙、木栅花窗的建筑构成了江南特有的典范画面；断简般的石板路、狭长幽深的小巷，好像一首首神韵悠长的唐诗宋词；吴侬软语、儿女柔情的水乡古镇，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浓重的吴越风情来……
那就是东方威尼斯！
■刚柔相济的古越灵魂
古越绍兴山清水秀、地灵人杰。山，以会稽山著称；水，以鉴湖水名世。河网如织的绍兴，以鉴湖、石桥、大运河、古纤道相连缀，光景秀丽古朴，曾有古越民谣如许唱道：“摇摇摇，镜中乌篷古纤道；桥桥桥，画中越女美容貌。”那是一座阳刚之气与阴柔之美互为交融的文化古城。从大禹治水到越王复国，从爱国诗人陆游到现代文豪鲁迅，使绍兴那个千年古城，充满了浓重的人文内涵。我不断倾情的越剧就是发源于古越大地，温婉柔媚，让人柔肠百结。而激越硬朗的绍剧，其高腔响遏行云，甚是撼人心魄。那一柔一刚，即是古越的灵魂，使得绍兴神摘飞扬、独具风韵。
水乡泽国的绍兴，整个鉴湖水系搜集了会稽山三十六源之水，把古越大地滋润得超脱而又斑斓。远山黛影，近岸绿萍，烟雾迷蒙，岚气氤氲。所以便有了大雅兰亭，曲水流斛，有了流芳百世的王羲之《兰亭集序》。
实正熟悉绍兴，始于周氏兄弟的做品。在鲁迅、周做人的笔下，绍兴的风土着土偶情、情况风俗等，无不被描画得栩栩如生、极为逼真。所以，鲁迅故宅是我心中的朝圣之地。人杰地灵的古越绍兴，铸造出了堪称“民族魂”的鲁迅，他“俯首甜为孺子牛，横眉冷对千夫指”。鲁迅先生之“硬骨头”，传承了大禹为治理水患“三过家门而不进”、越王勾践为复国雪耻而卧薪尝胆、鉴湖女侠秋瑾在秋风秋雨中勇赴国难、成为“涅槃”的凤凰等古越先贤雄壮刚烈的人文精神。
绍兴的刚与柔，老是以淋漓尽致的形式表现出来。无论爱与恨，都张扬到极致、表达得彻底。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成为中国度喻户晓的典范恋爱。而陆游与唐婉的恋爱悲剧，同样令人扼腕。当我逃觅着绍兴大地曾经发作过的那些恋爱故事时，不由情动于衷、泪湿春衫。
沈园，是我梦中的恋爱名园。今日沈园，已不复昔时情状，昔日的一泓碧水，纵然有垂柳轻拂，却已不再清澈；曾经秀挺的青青玉竹，固然仍是一派绿荫婆娑，但已了无生气；那仍然精致的凉亭阁楼，在风侵雨蚀中满面尘垢。然而，时隔八百多年，曾经遭受封建礼教摧残以致劳燕分飞的有恋人相逢沈园，成为永久的典范画面：面庞枯槁、肝肠寸断的年轻诗人陆游与一袭碧色绣襦、长裙曳地的唐婉执手相看、密意语噎。一杯黄滕酒无法消解满腹愁绪，唯有以诗句释尽心中块垒，那即是千古名词《钗头凤》。
如许一个忧伤而标致的恋爱故事，与同样产生于古越大地的梁祝恋爱故事，是一脉相承、同出一源的。
是的，在古越绍兴，我无论若何也走不出悠久而特殊的人文之光的照射与宽大。阳刚之气震古烁今，阴柔之美感人心曲。
■斑斓空灵的姑苏风情
太湖之滨的水都苏州，在京杭大运河依依围绕下，显得妩媚婉约、风情万种。水陆平行、河街相邻的市井生活，使姑苏独具“绿浪工具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的东方神韵。
江南之水的妩媚温存，使苏州出落得精致而又空灵。标致的苏州好似一座浩荡的园林，民居、河水、石桥……错落相映，画意悠然。分离在苏州城内遍地的一座座园林，更是精致神异，别有洞天。在苏州城外围，又有周庄、同里、木渎等水乡古镇，如寡星拱月，皆为光景幽雅、放飞性灵的旅游胜地。
在中国四大名园中，苏州独占两席，那就是拙政园和留园。建于明朝末年的拙政园，是苏州城内更具代表性的一座庭园。傍水而建的亭台楼阁，分红东、西、中三个园区，每区皆是碧水萦徊、荷香扑鼻的山光水色。而同样以池塘为中心的留园则建于明朝嘉靖年间，曲径通幽、幽香疏影之姿，亦令人赞颂。沿着一条又一条石板路走进悠深的巷陌，不经意地推开古朴民居虚掩的木门，或许就会欣喜地发现一座鬼斧神工的园林，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苏州的内敛与委婉，就是从园林中文雅地表现了出来。
如许的苏州，铸成了一个诗书风流、内秀新颖的江南水乡，“文化之邦”名符其实。如春秋期间《孙子兵书》做者孙武、西晋文艺理论家陆机、唐代诗人陆龟蒙、“草圣”张旭、北宋政治家范仲淹、明代通俗文学家冯梦龙、四大书画家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明末清初评诗衡文常识卓异的才子金圣叹、清代思惟家顾炎武、近现代的教导家叶圣陶、物理学家李政道、社会学家费孝通等，群星绚烂、光耀姑苏。一曲评弹、一方苏绣，传递着别样的姑苏情韵与文化内涵。所以余秋雨说，苏州，是中国文化宁谧的后院。所以，当唐朝的张继徘徊于拱形的枫桥之上，夜泊无眠时脱口吟出的七言绝句，就使得张继与姑苏城外的冷山寺一路永久地定格在了千年汗青文化中。“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冷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吴侬软语的苏州，因其妩媚之水、柔嫩之风，确实是让人心灵休憩的好处所，远离纷扰、休身养性，吟诗做画、治学著书。
江南水乡历来不是帝王将相雄霸全国之处。春秋吴越争战期间，被吴王夫差打败的越王勾践施计称臣，卧薪尝胆，并施以美人计，以绝色美女西施诱使夫差沉耽美色、荒废朝政。成果，勾践领兵攻下了苏州，吴王夫差因而招致了千古嘲讽。
苏州人固然悠闲而恬澹，但是往往在尘世中连结挺拔独行的操行。潇洒超脱、傲世不羁的唐伯虎自诩“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冯梦龙在其小说中演绎了“唐解元一笑姻缘”的故事，“唐伯虎点秋香”在民间广为传播，至今仍然津津有味。其实那是对唐伯虎的曲解。唐伯虎曾做诗一首：“但愿老死花酒间，不肯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所谓风流只是其表，清傲岸世才是他的文人风骨。还有一个生活清寒、却狂放不羁的文学责备家金圣叹，因“哭庙案”连累而被朝廷处以死刑。金圣叹的遗书是：字付大儿看，咸菜与黄豆同食，大有胡桃滋味，此法一传，我无遗憾矣。一个以文字安居乐业的文人，以如许的戏做悲情谢幕、沉着赴死，其狂狷潇洒千古一绝。
因而，苏州并不是是弱不由风的小家碧玉，而是具有外柔内刚的人文操行。既有歌哭飞扬的名流，又有大方赴死的烈士。发作在明代的苏州织工大暴乱、并以鲜血和生命庇护因反对阉臣魏忠贤而遭拘捕的东林党人、清顺治十八年四月苏州一百多论理学子偕千余公众到文庙孔子牌位前痛哭抗粮的江南“哭庙惨案”，是苏州人对抗朝廷陈旧迂腐统治发出的刚烈巨响。因而，在吴中第一名胜的虎丘山，峰峦塔影下的“五人墓”就具有了钢量铁骨的意义。
■诗画江南的乌镇旧梦
“唐代银杏宛在，昭明书室依稀。”茅盾先生在《心爱的家乡》中如是写道，对家乡乌镇的密意驰念跃然纸上。乌镇是浙北名镇，汗青上曾经是二省三府七县错壤之地，现在仍是江浙两省接壤之处。
走进一条盘曲细长的小巷，踩着断简般的石板路，感触感染着江南小巷的漫长而悠远的意境，元曲中那种幽深飘渺的神韵充满开来。小街两侧鳞次栉比的小楼几乎是清一色的乌檐青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