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阴大道》
一
蚂蚁上了树
树上有叶子
一片又一片
树上有枝丫
一根又一根
树上有果实
树下有人看
蚂蚁上了树
一列又一列
山上的山岳一峰又一峰
山上的泉水一泉又一泉
山下的湖水一湖又一湖
山下的道路一路又一路
林荫大道里的人们一人又一人
我在山脚看山
苍苍峰顶一嫣红
我在山脚看天
天空洒满落日的灰烬
我在山脚看树
看见蚂蚁的情书
二
车轮孤单地滚动
树木纷繁撤退
长长的林荫大道
冷冷地根究
夜色层层地充满
我一寸一寸地短
反复是美
树叶张张撑满对天空的期看
一口一口咬碎了月华
林荫大道落下天空班驳地私语
夏蝉行不住地自得
一浪一浪地宣泄包裹住昏沉六合
车轮将我碾碎
街市一街一街地碰来
悄悄抑住地唤吸
我从城里来
到城里往
我被西湖的秀色冲刷
洗成一张雪白的底片
沉没在鲜花丛中
我在林荫大道优势干
在天空里悸动成月光的路标
林荫大道上流淌着的忘忧河水
蚂蚁在树上
没有起点
三
西湖是个万古传播清醒的梦
我垂头走路,昂首看天
忘忧河水静静流淌
我的麻木早已怠倦
窗贴在侧面
有双眼睛竖在门后
冷漠地看
她在街边
孩子在街边的她的身边
她在西子湖畔的后背
听任车灯迅捷地滑过
听任孩子紧挠住她的手
霓虹在梦里闪烁
一块一块地亮
一街一街地宽
她站成一个梦
霓虹穿透了发梢刺痛了我的眼
她穿黑色衣服
裙裾木然迎风
扫落林荫大道的暗中
长发在每一风的风里跳舞
跳出丝丝生命
她是欢乐颂里的音符
奏响忘忧河水
她是弗美尔闪亮的画笔
涂抹在金黄的湖面
树上的蚂蚁收耳倾听
街边的她的孩子不笑也不哭
我忘记欢笑也忘记麻木
我早已是空中扭捏的风标
一只猫轻手轻脚地穿过人群
忘记回头看看
四
蚂蚁在树上东张西看
蚂蚁看见了月亮
蚂蚁看见了月亮上的树
蚂蚁看见了月桂吴刚
风吹散了我的影子
我在月光里丧失了过往
我在林荫大道上充满
充满住天空
充满在蚂蚁扑朔迷离的眼中
我是月桂树上的雾
裹住吴刚衰老地叹气
裹住永久不会倒下的树
裹住月桂枝头的月亮和月亮上的树
穿过人群的猫坐在树下
穿过人群的猫看着人群
人群里的嫦娥走过人群
颠末人群的嫦娥走在西子湖上
我是一层层的雾
我是没有影子的雾
我是林荫大道不竭的反复
我是忘忧河水不尽的尽头
我在林荫大道的月光里散往
我看见一只东张西看的蚂蚁
《清洗》
头发乱了
心不克不及乱
固然天暗了
闪电击中大地
雷声震醒沉睡的心
暴雨来了!
天洗净了
地洗净了
且把本身也洗洗
把皮撕掉
那上面沾满风尘
洗不掉了
把腿拿往
腿老是带我到龌龊暗淡的处所
历来没有走过光亮
把手拿往
那手除了握过坚硬的酒瓶
就是柔嫩的钞票或是香烟
或者抚摩更为柔嫩的胸脯
把脊梁也拿往
大致弯曲着
挺曲的时候
老是对着弱小的工具
把肠胃拿往
除了酒精、药片、荤腥
一概不克不及享受
把心肝拿往
太黑了
谁知何时变了颜色
一不留心
与红旗一般
把耳朵拿往
只要吹嘘会听
把嘴拿往
净是废话瞎话
罕见说些机智诙谐
阴谋接触此外嘴巴
把眼睛也拿往
总被标致拐骗
除了事实
什么城市相信
把血肉拿往
那些没用的工具
生长不出顽强与力量
只要头颅了
洗洗吧
只要头骨是坚硬的
永久雪白
里面盛过 *** 、抱负、恋爱、自在、
忠贞、聪明、慈祥、正义、顽强
许多工具簇拥而来
没有了
双腿载着垃圾在雨中伧惶逃窜
头颅瓦解了
*** 和着什么流了一地
我看着窗外
年轻的灵魂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