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店素有“梨乡”佳誉,万亩梨园始建于明洪武三年(1370年),《滕县志》有“花开似银”的记载。清人李流芳有“山欲开云柳乍风,杜梨斑白小桃红”的佳句,览史咏诗,一种无以名状的渴慕差遣我飞向刘村梨园。
往的那天是个阴天,刚下过一场细雨。早晨的空气湿漉漉的,清新温润。车过轩辕,路旁便有零散的桃花跳进眼帘,我立即睁大眼睛,拉曲视线,唯恐其稍纵即逝。接着,桃林地毯似片片伸展开来,一株株桃树争相振作出密匝匝的花骨朵儿,灼灼的,如霞似火,煞是都雅!我不由推开车窗,春风迎面扑来,丝丝馨香动人肺腑,我恍然悟到“占尽春光唯此花”的意趣。
汽车驰过史庄大桥。我走上河堤,举目南看,那一看无际的是远远宽广的银色世界,那千树万树盛开的是梨花?是飞雪?令你如坠云里雾里。此时,你会想到“银拆素裹”,又怕难尽其意。你想脱口而出的也许净是“争呀、闹呀”,但都感不敷准确。总之,你有一种万枝吐银、千树争妍的忙碌欢悦之感。步进梨园,看着一树树素衣打扮服装的梨花仙子,你又不由得想走近她、抚摩她凝脂剔透的肌肤,亲吻她粉黛欲滴的脸庞,可你却不敢。那是一种如何的空灵纯洁呢?!那是一种自上而下、通体通明、不成亵玩的雪白;那是一种清远淡雅、超脱凡俗、难以捉摸的神圣。我毕竟缩回了手,心灵纯真地在素洁的、浅笑的、欢唱的海洋中穿行。突然,一颗庞然大树盖住了往路,只见它的树桩足有水桶一般粗大,干萎的树皮好像鳞甲片片开裂,似淘气的孩子呲牙裂嘴。它的枝肆意伸向高空,死力向外伸展,唯愿拥有更多的阳光、空气。也许是老皮干厚的缘故吧,它的叶还没有完全绽绿,枝头却已缀满了朵朵小花儿。风儿轻摇,花儿正向游人招手呢!老树旁有颗刚栽不久的小树,它显得消瘦矮小,但也不甜落后,早已在头上顶着一髻儿白花,骄傲地看着老树,似在向老树报导:“我已长大!”看着那一幕,我忍俊不由地想:那多像爷孙俩呀。立足凝看,花朵儿闪着亮光、泡沫状的一串接一串,一朵接一朵,挤满枝头,她们推着嚷着,似乎活泼愉快的少男少女,纯真无瑕,充满朝气。那鼓鼓的、绽放的花苞里,满载生命的美酒,是储蓄积累力之源泉,是酿造生之酒娘。不知不觉中,我已不克不及本身。
移步东行,远远地看到一座上层为四木圆柱支持,呈正方形,高约6米的挑檐式四角亭。那即是看梨亭。登上此亭,视力所及,尽览万亩梨园的绰约风姿:一片雪白,似晴空无限;几抹绯红,如彩带挥舞。似云如霞,相映生辉。品尝着“万亩梨园白似雪,一弯薛水碧如蓝”的佳联,实像吮吸着金秋酥梨的点点芳醇,令人心旷神怡,飘飘欲仙。亭东南而看,园中湖好像翡翠玉带飘忽其间,岸柳鹅黄,春波荡漾;湖中泛船,怡然自乐。回转身往,那振聋发聩的轰喊声是从亭西北的古薛河分洪口发出的,一道道水闸下,一排排银珠喷射而出,似滚珠,如银练。隆起的河堤如慈母温存的臂弯护卫着万亩梨园,堤上槐树已露新绿,比及槐花盛开,满树蜜蜂嘤嘤嗡嗡之时又是进画的一景,只可惜要晚些时日才气看到喽。
走在返回的路上,我悠然咏道:“滕县花开白似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