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已过,路边大排档人很稀。阿强刚坐下,不消五分钟,蛋炒饭就端上来,热火朝天地冒烟,外加一小碟油炸花米,阿强把木筷子掰开,夹一颗花生放在口里咀嚼。看面前走过的各色人,等饭凉,好进口。
一个煤气瓶样高的小男孩,裸着上身,蹦跳着由远而近,走到阿强的桌边,扒着桌沿的双手,垢迹斑斑,嘴唇像中秋节食的那种八字形菱角,牙垢厚厚的小牙儿,稀稀少疏,瘦屑的腮帮,刀削似的,亮堂的眼睛看着瞄着桌面上的油炸花生。
阿强被那个蓬头垢面吓住了,“你想干什么?”阿强悄悄地压造住吃惊的情感,心里想:那是个小乞丐?那么小就出来求乞,仍是个男的?
“我要食你……”他说,黑色的手已经向花生米的纸碟移往。
“不给你,没食饭吗?”阿强把花生米挪开,想问一问,显然他想弄清晰一点工作:他是不是乞丐。
那时,一个和他一个岁数的小女孩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陶瓷碗,上面破了几个洞,她趴在阿强的桌面上,手在菜碟边碰来碰往。阿强晓得了,那是要饭的,悔不该该来那露天的大排档,此时他还看见一个老妇女向他蹒跚而来,阿强有点恼火。
阿强二话没说就把右手边的那碟小花生米只递给好个小女孩子,旁边的小男孩子看着,也扑过往,大嚷:“我也要我也要。”阿强生气地说:“你要,你要,就是不给你,那么小就乞食,仍是须眉汉!”
小男孩受了委屈,盘坐在地上就哭起来,嘴巴扯得大大的。阿强不睬他,对着他骂:“哭吧,须眉汉能够哭!”也顾不了食蛋炒饭。
老妇女过来了,看着阿强的架势,过来就扯起小男孩,撑着个跛脚,恶气冲六合把那小孩大骂:“那不争气的!”还一边就扒下他的小裤子,对着黑黑的小股股,张开五指山就抽打起来,小男孩大哭起来:“他人不给就算,还哭,哭,他人崇高,看不起人!”
老妇女在数落,阿强听了,似乎打在本身脸上的一个个巴掌。“没救了,那社会!”阿强顾不了食蛋炒饭,扔下二十块钱人民币,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