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碎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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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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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的时候,看琼瑶阿姨,每看完一个故事以后,我就会给同宿舍的女生讲。二十几个女生把我围在中间,上展、下展都坐满,我坐在上展,有声有色地起头讲述。关于那些书,我只是在看故事,漠视语言,而关心过程和结局。以致于如今我想回忆那些书,竟然连一本书的名字也记不起来,关于配角和内容更是早已在记忆里灰飞湮灭。我只记得每个下战书,落日透过窗户照进来,看到良多尘埃在跳舞,我想起我如今就被如许的细菌和尘埃包裹着,有点恐惧。有时候我又会突然想,那束光线到底是线段、射线仍是曲线呢?我老是背靠窗户,用身体盖住阳光给各人讲故事,如许我就不会看到那些尘埃,能够专注地讲。而她们都听得如痴如醒,她们都梦想有一天能拥有如许的恋爱。我历来不想,我想要的恋爱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看到的。在血雨腥风的江湖里闯荡,碰着他,从此抛下所有的恩怨仇杀,江湖旧事一笔勾销。他的眼里也不再有凌厉的杀气,只要凝望我时温存的目光。找个处所,从此隐居,不睬山外的刀光剑影,晨昏相伴。天天锄草、种地、摘花、读书、写字、渐渐变老,相看两不厌。那才是我想要的恋爱。

    农村的孩子上学都很勤奋,我们两个班的女生一共三十多小我住在烧毁的大教室里,四面通风,没有玻璃的窗户本身用纸板封起来。冬天的夜晚,听着外面唤唤的凉风,各人都在角逐谁被窝里的电筒灭得最晚。我从反面她们角逐,我只在床上复习一下当天的课程然后就睡往。早上,我老是六点钟就起床到教室背书,冷冷的冬天也一样准时起床。说来没人相信,那时候鼓励我勤奋读书的更大动力是 “为中华之兴起而读书。”那个念头给了我无限的力量,曲到初中结业和残酷的现实短兵相接才舍弃。

    算起来,初中三年是我学生生活生计里读书最用功、最快乐无忧的岁月了。我的数学不断在年级首屈一指,语文只能算中等。我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我只是勤奋地向一个标的目的前进,名次关于我来说其实不非常在乎,固然教师和家长都很在乎,包罗阿谁和我有配合梦想的女孩晶莹。她功效优良、争强好胜、性格离奇,班里的同窗都不喜欢她,只要我理她。

    晶莹是班长,我是团收部书记,她对我说她的父母并非亲生父母。我回家跟妈妈说她实同情,同窗们还孤立她。妈妈老是让我把家里好食的工具带往给她食,我沿着铁路走一个多小时背到学校,本身一口都不舍得食。每次测验事后,她理科功效总落后于我,会有好几天不睬我,我想她的自尊心比我强,不生她的气。她很用功,很少看课外书。关于童话,那时侯我才起头接触,都是向她借的。

    她家里要插秧,我发动全班同窗中午和下学后往帮手,一天就插完了。我太没用,在田里站不稳,摔了两跤,衣服满是稀泥,只好借她衣服穿。后来把她衣服洗了晾在外面,被偷走了,她要我赔她的钱,说是她妈妈说的。我不敢回家,在学校给妈妈写信说我犯错误了,把他人衣服丢了,要补偿。妈妈说,不妨的,你别怪她,那孩子在养母手下过日子,同情啊。

    如今想起来,我该感激晶莹。假设不是她当初的践约,也许今天我会是别的一个样子,不会有才能往抉择本身所喜欢的生活。我们相约不考中专,要考高中上大学,然后报效祖国。我们躺在铁路边的草地上,从落日西下不断到暮色渐浓,一路为那个伟大的抱负而冲动不已。后来,家里和来自教师的压力让我们必需往参与中考。我和她筹议交白卷、或者乱做。考完后歇息一周,她来我家,我们一路预习高中的课程,我对我们的将来充满自信心。那场测验,对我来说像一场游戏,我只是往完成一个使命罢了。测验的时候,我竟然睡着了。我看了卷子,很随便,于是本能地做完了,又用横线全数划掉。虚荣的我,想表示本身其实并不是不会做,只是不想做罢了。我想象教师阅卷时瞠目结舌的样子,很是自得。

    拿到功效单,一切如我所料。父母对我失看之极,他们不相信我会考出如许蹩脚的功效。我说实的,那天头很晕。父母不愿信,非要往查卷。那全国很大的雨,他们进城查分,我往火车站接晶莹,那天是我们约好起头预习的日子。晶莹没来,她没忘约定的今天“风雨无阻”,她托一个家住火车站的同窗带给我口信说,她估量考上了,要筹办工具,不克不及来了。那句话好像好天霹雳,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走回家的了,只记得那天雨很大,我打着伞回到家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期待我的,是妈妈的眼泪和爸爸的呵斥。他们看到了我做完的试卷,还有那些整整洁齐的线条。我也哭,我不大白晶莹为什么要如许骗我。

    那时候的我,是不懂事的。我光想着本身阿谁伟大的梦想,却忘了父母和教师对我的期看,他们更大的愿看仅仅是我能跳出农门。偶尔回头才发现,从那时起,我就不断在逆着父母的意愿干事。固然每次我的刚强抉择最初都是对的,我仍是为一次又一次地伤他们的心而难受不已。初中结业,我抉择高中,大学结业我回绝分配,而在他们对我的工做和生活都很称心的时候,我又抉择了分开,单独一人远走异乡。

    在我走来走往的时候,当初阿谁梦想,早已烟消云散。

    爸爸说,女孩子一上高中就会变笨,我如许的笨孩子想要考大学是异想天开。我很悲伤,给晶莹写了封信指摘她为什么要哄骗我,其实就算她说她要考中专,我也会抉择高中的,她何必骗我。那封信放在桌上,出往买邮票的时候被弟弟偷看到了,爸爸气得脸都变形了,对我吼,“你那个没思维的丫头,你做你的大学梦吧,以后老子再也不管你了!”我默默地流泪,毫不狡辩。爸爸是更爱我的,怎么可能实的不管我呢,他和妈妈在后来的日子里为我担惊受怕,而我却再也无法像初中那样全身心的勤奋了,以至高考前夜,我还天天跑往看录象。再也体味不到当初读书时的那种快乐,总觉得无法承担那么多压力。为了遁藏,我起头看小说,陆续金庸、还晓得了梁羽生和古龙。看一切能够找到的书,有名的没名的都看。

    后来,我原谅了晶莹,每小我都有抉择本身人生道路的权力,我没理由生气。然后给她写信,说我不怪你,也许必定我们的命运会相互差别,但我们还能够一路做崇高的人。她来看过我一次,变胖了,她说看到我们坐在教室里专注听讲,她很羡慕,她懊悔当初的抉择。我说其实没什么好懊悔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三年后,我进了大学,她分配到小学当教师。后来再没见过,只是传闻她不甜心,告退往了珠海,如今和老公开了一家旅游公司。

    高中的某一天,我晓得了晶莹的父母就是她的亲生父母,我已经丝毫不骇怪,再不往想她为什么要骗我了。一晃就是十年,固然相互杳无消息,她在我记忆里仍然如斯清晰。我仍是把她当做伴侣,初中时代更好的伴侣。

    初中的时候最喜欢看连环画,第一次读完四大名著,读的就是连环画。有次被爸爸挠住,我对他说,我在看《西游记》,那是四大名著之一,他就没骂我。高中的时候,把四大名著认认实实看了一遍,还看了《老残游记》和《三言二拍》,觉得很有趣。

    初中时,在《少男少女》上看到过台湾做家林清玄的文章,不多,但印象深入。他谈佛,谈宽大和静心,那些文字很别致,好像一缕清风从心底拂过。再大一些的时候,我读到更多关于佛的文字,才发现他所絮絮不休的都是一些人尽皆知的浅近事理。后来,晓得他所谓的善与实都是做秀的姿势,乱飞的唾沫掩藏不了他放弃糟糠之妻的本相。从此,厌恶他,不看他的任何文字。后来时髦的刘墉,更是令人反胃,明明无病嗟叹,还偏要做出一付伤时感事、晦人不卷的摸样。那时候,能够读到的台湾做家是很少的,大部门都是琼瑶和三毛。三毛的文字,就是现在也能随便就回想起良多冲动的细节,很喜欢荷西,那样的须眉堪称完美,完美得我以至会偶尔思疑其实在。可,毕竟仍是在心底羡慕三毛的,羡慕她能够肆意梦想自在行走、羡慕她能够披垂头发肆意生活、羡慕她能够用文字笔录下那些标致的履历、还羡慕她能够拥有那么多,包罗阿谁喊荷西的大胡子汉子。羡慕了良多年。

    高中的时候,台湾做家印象深入的是李敖,风行一时。他骂人,但骂得有事理,他的文字可以快速在大陆横行,还有个原因是他骂得最凶猛的是国民党。

    偶尔的时机,读到台湾女做家简贞和琦君的文字,斑斓而细腻的文字,每句话都写进你的心,触动你最纤细的神经。跑遍整个城市的书店,只买到两本书,一本简贞的散文集,一本琦君的小册子喊《珍珠泪》。读她们的文字,我认为她们都很年轻,否则不会有那么柔嫩的心。很久以后,我才晓得琦君已经很老了,心绪照旧绚烂、文字仍是热热的。简贞也不是我想象的年纪,她后来在大陆发行过几本书,良多人都熟悉并记住了她的名字。琦君却始结束无踪迹,没她的书,也没她的动静,有时候我以至思疑本身能否实的读过她的文字。有一次,对台湾的伴侣提起,她说琦君是好早在台湾红过的做家,文大雅致。

    同窗拼命向我选举亦舒,她说她以后要开一个酒吧,就喊《流金岁月》。几年以后,我们安步在成都陌头,果实看到了如许一个酒吧,她说你看喜欢亦舒的人实多。她不断稳定地喜欢着亦舒,曲到如今,她有所有能够在书店里看到的亦舒做品。我不晓得她怎么能在每一本书里都能找到本身的影子,强硬的、优良而傲岸的、悲剧的女子,那是她对本身的和书中那些女子的归纳综合。

    今天夜里,收到她的短动静,她说她很失看,爱上了一个不爱本身的汉子。他优良,但历尽沧桑。她诡计用爱往抚平他的伤口,而他不愿让她靠近。她说她疯狂地爱他,那个曾经让本身厌恶的城市因了他而变得标致无比。她曾经一次次地对我说,她想远走异乡,我说给本身放个假吧,来杭州。杭州是她的老家,高考的时候她拼命想考回来,可毕竟仍是呆在了阿谁从小生长的处所。现在我再次对她提及,她已经不再想远游了,不是累了,是阿谁城市有了新的依恋,那依恋比所有的诱惑加起来还要大。

    她说她想爱情、成婚、生子。哪怕做一只啼血的夜莺,站在玫瑰的刺上歌唱,假设玫瑰能够开放的话。我想起高中时看的《荆棘鸟》,第一段就是夜莺的歌声、凄美艳丽。而,昨夜尝的那种来自云南的鲜花饼,就是以玫瑰花瓣做陷的,一种喊“红衣主教”的玫瑰花。咬一口,好像恋爱的味道。我想起阿谁喊梅吉的姑娘啼血而亡的时候,她的汉子当上了“红衣主教”。玫瑰开了又败。

    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里最让我驰念的,是天边幻化的月亮,以及月光里悠扬的小提琴声。还有周国平,也是我高中比力喜欢的做家,觉得能够随便读懂他想要告诉我们的那些事理。高二的时候,贾平凹的《废都》四处传阅,阿谁色迷迷的数学老头天天缠着我们,要我们借给他看。而我,偏心的仍是他的那篇名为《丑石》的短文。

    很希罕,年代越近回忆越显得紊乱。高中的时候,看的书太杂太乱,印象深入的还有良多,但都已无法描述。今天即便认真回忆,也已经再找不到当初被触动一霎时的觉得了。而,记忆变淡,只留下一些迷糊印记的文字就更无法细说。仍是让它们都留在过往吧。

    高中应该是我的转折点,改动了语文永久考不外数学的情况。文字需要一种积存,所谓厚积薄发。我从农村中学到了全市更好的中学,我自大而恐惧,怕本身成为那个班里最差的学生。良多同窗的名字,我都是传闻过的,他们老是在全市做文竞赛上拿奖,而我的语文功效历来没超越七非常。开学第一天,语文教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让我们写篇做文。没料到的是,因为那篇做文,我被选为语文课代表,那篇文章成了全班的范文,贴在墙上看摩。从此,我的语文在班里不断远远领先。

    高中三年,我那个来自农村的孩子在被阿谁势利的汗青教师刁难和鄙视的时候,也得到了语文教师以及师母的全力赐顾帮衬,就像对本身的女儿一样。高考分数下来,我站在学校门口两腿发软,不敢进往。闻声教师在里面喊我,他兴高摘烈地拿着功效单奔到我面前,说考得不错不错。那时候,他早已不是我的班主任了。现在,分开良多年了,罕见有时机往看教师,偶尔打个德律风,却不晓得说什么好。我没有获得他所期看的成就,觉得羞于见他。但我父母和教师家来来往往,走得很亲,教师老是对他人如许介绍爸爸,那是我在农村的弟弟。能碰着如许的教师,是我一生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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