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园诗话》一则：诗无定值，不成以论斤称
文／毛天哲
诗无定值，不成以论斤称。陆游“六十年间万首诗”，良莠不齐，往芜存精，也唯著世。陈子昂“登幽州台歌”，短短数语，仅此一首，也足千古。至于今日书界以字数论稿酬，实堪嗤鼻。小说散文以字数定稿酬，还值商磋，诗词歌赋若以此论价，岂非笑倒。
江南昔有贵令郎，年少登科，乃翁故阮事家居，子其公车北上，以五令媛遗之。令郎赋性不羁，楚馆秦楼，一路挥霍。比至京师，已囊空若洗矣。兼以得病不得出场，嗒焉若丧，称贷而回。翁初怒其不肖，欲何责之，及还家首搜行筐，见诗囊中有二句云：“比来一病轻于燕、扶上雕鞍马不知。”翁且怜且喜曰：“得此二句诗，则五令媛花得值也。”令郎次科旋中式进词馆。此可为花柳诸公，做一段美谈。今则无此撒漫浪子，并没有此跌宕诗人矣。
有王朔者嘲笑鲁迅无长篇小说问世而短其名，吾颇不认为然，若顺其意以做品数量论高低，吾称王朔者，唯值各有千秋。
2004年11月30日于回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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