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外篇卷7天运诗解4仁义乱心失朴不若相忘江湖安人命情
《庄子》外篇卷7天运诗解4仁义乱心失朴不若相忘江湖安人命情
题文诗:
丘见老聃,而语仁义,老聃曰夫,播糠眯目,
六合四方,则易位矣;蚊虻噆肤,通夕不寐,
仁义惨然,乃愦吾心,乱莫大焉;子使全国,
无失其朴,吾子亦应,放风而动,总德而立;
又奚杰然,若负建鼓,求亡子邪?乌克日黔,
而羽自黑,鹄白非浴.黑白之朴,不敷为辨;
名望之看,不敷为广.泉涸也鱼,相与处陆,
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也.
见老聃回,三日不谈.门生问故,子曰吾今,
是乎见龙,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云气而,
养乎阴阳.予口张而,不克不及嗋也,何规老聃?
子贡叹曰:然人固有,尸居龙见,雷声渊默,
动如六合?遂以孔子,声见老聃.子贡问曰:
三皇五帝,之治全国,差别然其,系声名一;
而先生独,认为非圣,其若何哉?尧以授舜,
舜以授禹,禹用力而,汤用兵也,文王顺纣,
而不敢逆,武王逆纣,而不愿顺,故曰差别.
老聃对曰:黄帝之治,使民气一,苍生有其,
亲死不哭,民不非之.尧治全国,使民气亲,
民有为亲,差其差而,民不非也.舜治全国,
使民气竞,民有妊妇,十月生子,蒲月能言,
不至乎孩,而始谁则,人始有夭.禹治全国,
使民气变,人有机心,而兵有顺,杀盗非杀,
自为种而,为全国耳.全国大骇,儒墨皆起,
始做有伦,今乎妇女,汝何言哉?余语与汝:
三皇五帝,之治全国,备曰治之,乱莫甚焉.
三皇之智,上悖日月,之明下睽,山水之精,
中也而堕,四时之施.其智憯于,蛎虿之尾,
鲜规之兽,莫得安其,人命情犹,自认为圣,
不成耻乎?其无耻也.子贡不安,蹴蹴然立.
【原文】
孔子见老聃而语仁义。老聃曰:“夫播糠眯目(1),则六合四方易位矣; 蚊虻噆肤(2),则通昔不寐矣(3)。夫仁义憯然乃愤吾心(4),乱莫大焉。吾子使全国无失其朴(5),吾子亦放风而动,总德而立矣(6)。又奚杰然若负建鼓而求亡子者邪(7)?夫鹄克日浴而白,乌克日黔而黑(8)。黑白之朴,不敷认为辩(9); 名望之看,不敷认为广(10)。泉涸(11),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 (12),不若相忘于江湖。”
孔子见老聃回,三日不谈。门生问曰:“夫子见老聃,亦将何规哉(13)?”孔子曰:“吾乃今于是乎见龙(14)。龙,合而成体(15), 散而成章(16),乘云气而养乎阴阳。予口张而不克不及嗋(17),予又何规老聃哉?” 子贡曰:“然则人固有尸居而龙见,雷声而渊默,策动如六合者乎(18)?赐亦可得而看乎(19)?”遂以孔子声见老聃(20)。老聃方将倨堂而应(21),微曰(22): “予年运而往矣(23),子将何以戒我乎?”子贡曰:“夫三皇五帝之治全国差别,(24),其系声名一也(25)。而先生独认为非圣人,若何哉?”老聃曰:“小子少进(26),子何以谓差别?”对曰:“尧授舜,舜授禹,禹用力而汤用兵(27),文王顺纣而不敢逆,武王逆纣而不愿顺,故曰差别。”
老聃曰:“小子少进,余语汝三皇五帝之治全国:黄帝之治全国,使民气一(28),民有其亲死不哭而民不非也。尧之治全国,使民气亲,民有为其亲杀其杀而民不非也(29)。舜之治全国,使民气竞(30),民妊妇十月生子,子生蒲月而能言,不至乎孩而始谁 (31),则人始有夭矣(32)。禹之治全国,使民气变,人有心而兵有顺(33),杀盗非杀人(34),自为种而全国耳(35)。是以全国大骇,儒墨皆起。其做始有伦(36), 而今乎妇女(37),何言哉!余语汝:三皇五帝之治全国,备曰治之,而乱莫甚焉。三皇之知,上悖日月之明(38),下睽山水之精(39),中堕四时之施(40)。其知憯于蛎虿之尾(41),鲜规之兽(42),莫得安其人命之情者,而犹自认为圣人,不成耻乎?其无耻也!”子贡蹴蹴然立不安(43)。
【译文】
孔子见老聃与其讲说仁义。老子说:“播扬起米糠眯了眼睛,则六合四方的位置看起来城市倒置;蚊子蛇虫叮咬皮肤,则彻夜不克不及进眠。仁义之迫害就在于使我心昏馈,祸乱没有比那更大的了。您要使全国不丧失其天性, 您本身要象风一样顺化而行,执性而立,又何必用力往鼓吹仁义,象背着大鼓敲打以逃求丧失的孩子一样呢!天鹅不消天天洗浴而羽毛雪白,乌鸦不消 天天染色而羽毛乌黑。黑与白做为物之天性,用不着往辨认它们的美丑;名望之壮看,不敷以使自性增加什么。泉水干涸了,鱼儿一路困于陆上,彼此吐气沾湿,与其彼此用口沫相沾湿,不如在江湖中彼此遗忘。”
孔子见老聃回来,三天不讲话,弟于们问道:“先生往见老聃,用什么劝戒他呢?”孔子说:“我如今在老子那里才实正看见龙了。龙,合寡体而成,伸展开鳞甲构成耀目文彩,腾云驾雾,而以阴阳二气为养。我见了他骇怪得口张开而合不扰,我又能用什么往劝戒老聃呀?”子贡说:“如斯说来,人原来就有安坐如尸而神游如龙,似深潭般寂静而又蕴含惊雷般巨响,策动时如六合一般变化多端的吗?我也能够往见见吗?”于是就用孔子的名望为中介往见老聃。老聃正伸腿坐在堂上,轻声容许说:“我的年岁很大了,你对我有什么指教吗?”子贡说:“三皇五帝的治理全国办法差别,连络他们的名望却同样高尚。然而只要先生认为他们不是圣人,那是为什么呢?”老聃说:“小伙子稍稍往前来,你为什么说三皇五帝治道差别?”子贡答复说,“尧让位给舜,舜让位给禹,禹用力量而汤用武力,周文王驯服商纣不敢违抗,周武王违抗纣而不愿驯服,所以说差别。
老聃说:“小伙子稍稍靠近,我给你讲三皇五帝的治全国情状:黄帝的治理全国,使民气憨厚无别离,民之中有父母死而不哭抽泣的,他人其实不驳诘他。尧的治理全国,使民亲爱其亲人,民有为特殊亲爱其父母而对别人之亲爱水平依亲疏水平而降等的,他人对此其实不驳诘。舜之治理全国,使民气合作,民间有妊妇十月生下孩子,孩子五个月就会讲话,还没比及会笑就起头辨认人与物,人起头有夭折的了。禹的治理全国,使民气机智权变,人有机诈做伪之心,则用武力使之顺服天理,杀死响马其实不喊做杀人,从而人们原来各自为同伙人谋私利,却说成是为全国人。因而全国遭到极大恐惧,儒家和墨家也响应而起。他们在草创时还有伦理,而今却象女人一样取悦于人,还有什么能够称道呢!我告诉你:三皇五帝的治理全国,名义上喊治全国,实则祸乱全国没有比它更大的。三皇之聪明,上面搞乱了日月之光亮,下面违犯山水之精微天性,中间损坏四时之运行。他们的聪明比蝎子尾巴、未经驯化的猛兽还要惨毒,使人们没有办法得以不变其人命之实,而那些人还自认为是圣人,不成耻吗?他们实是太无耻!”子贡听后栗栗不安地站在那里。
【正文】
(1)播:播扬。糠:谷物皮屑也。眯(mǐ)目:尘埃进眼,难以视物。
(2)虻(méng):似蝇而稍大的会飞虫豸,生于野草丛中,雄的吸食动物津液,雌的刺吸人畜血液。噆噆(zǎn):叮,咬。
(3)昔:同夕,夜。通昔,即整夜,彻夜。
(4)憯然:惨毒。憯同惨。愤:应做愦。
(5)吾子:谈话时对对方的亲热称唤,相当于您、先生之类。朴:天性,原来形态。
(6)放:做仿解,仿效之意。总德:执守自性。
(7)杰然,用力的样子。建鼓:大鼓。
(8)鹄:天鹅。黔(qián):黑色,那里做动词染黑。
(9)辩:辨,辨认。那句的意思为:黑白各足其性,无须辨认区分它们的美丑好坏。
(10)广:增大、扩大之意,看:壮看。
(11)涸:干涸。
(12)呴(xū):吐气。濡:沾湿。
(13)规:劝导,劝戒。
(14)乃今:如今,于是:于此,在那里。指老子之处。
(15)合而成体李时珍《本草纲目》引王符言龙,“其形有九似,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龙是前人综合多种动物特征,创造出来的一种神异生物。合而成体或指此。
(16)章:斑纹,言龙飞扬时,身躯伸展舒散开,鳞甲闪闪发光,构成炫目标文彩。
(17)嗋(xié):合拢嘴。不克不及嗋描述因为过度骇怪连嘴都合不拢的神志。
(18)尸居而龙见,雷声而渊默:见《在宥》篇注。如六合:象六合那样变化多端。
(19)赐:子贡姓端木名赐。
(20)那句意思是:用孔子名望为中介,使老聃对来人成分有所领会。 (21)倨:同踞,伸开腿坐着。
(22)微:小声、轻声。
(23)年运而往:意为年岁很高了。运,行也;往,垂老。
(24)皇原做王,依《续古逸丛书》校改。
(25)系:连络。
(26)小子:老年人对年轻晚辈之称唤,相当于如今说的小伙子,年轻人之类。少进:稍稍往前来。
(27)禹用力:禹率领公众治水很是辛勤劳累,故称用力。汤用兵:商汤战胜夏桀而有全国,凭仗武力。
(28)心一:心憨厚专一,无别离,把亲人与全国人比量齐观。
(29)亲:爱亲人,杀:降等之意。杀其杀:按亲疏水平依次降等。(杀,借用为“差”)
(30)竞:合作。
(31)孩:婴儿之笑声。始谁:起头辨认人与物。
(32)夭:夭亡。
(33)变:机智权变。兵有顺:人有机变诈伪之心,则用武力使之驯服天理。
(34)杀盗非杀人:响马有功该杀,杀盗顺乎天理,与一般意义的杀人差别,故曰非杀人。
(35)种:指同类、同党、同伙。那句的意思为:人们原来是为各自同伙谋私利,却说成是为全国人。
(36)伦:伦理。
(37)妇女:象女人一样往取悦于人。
(38)悖:搞乱。
(39)睽(kúi):违犯。
(40)堕:损坏。
(41)蛎虿(lìChài):蝎子一类用尾部毒刺刺人的毒虫。
(42)规:现正,引申为驯化之意。鲜规之兽:指未经驯化,保留野性之猛兽。
(43)蹴(cù)蹴:栗栗不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