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两般秋雨庵漫笔》,不两页,就会读到那么一则:
秦良玉词
尝于友人斋中,见悬秦良玉小像一桢,上钱谢庵(枚)先生题《金缕曲》一闕,风流悲壮,殆罕其俦。其词云:
明季西川祸,自秦中飞来天狗,毒流兵火。石跓生成奇女子,贼胆闻风先堕,早料理夔巫平妥。应念军门无将略,念家山只怕荆襄破,妄男耳,妾之可。 蛮中遗像谁传布?想疆场弓刀排队,批示高座。一领锦袍殷战血,衬得云鬟婀娜。更飞马桃花一朵,展卷英姿添飒爽,论落款愧杀宁南左。军国恨,尚眉锁。
因为小学时看过秦良玉故事的连环画,读来亲热,只读了一过,就喜欢上那首词。
秦良玉,字贞素,忠州(今忠县)人。是明末闻名的女将军。她自幼随父兄习武,廿四岁嫁石柱(今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宣抚使马千乘为妻,搀扶帮助良人成立了一收骁勇善战、规律严正的“白杆兵”。她骑着桃花马,率领“白杆兵”,屡次“勤王”, 以至驰援京师,屡立战功。崇祯帝还为她赋诗四首旌表: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
古来巾帼甜心受,何势必军是丈夫。
蜀锦征袍手剪成,桃花立即请长缨。
世间几奇须眉,谁肯疆场万里行。
胡虏饥餐誓不辞,饮将鲜血带胭脂。
凯歌立即清吟曲,不是昭君出塞时。
凭将箕帚扫虏胡,一派欢声动地唤。
试看他年麟阁上,丹青先画美人图。
鉴湖女侠秋瑾也曾有《题芝龛记》八章(以下录开头三首)表达她对秦良玉的钦慕:
古今争传女状头,
谁说红颜不封侯,
马家妇共沈家女,
曾有威名振九州。
搘撑乾坤女土司,
将军才调绝尘姿。
靴刀帕首桃花马,
不愧名称娘子师。
莫重男儿薄女儿,
平台诗句赐蛾媚。
吾儕得此添生色,
始信英雄曾有雌。
在崇祯七年到十七年的十年间,秦良玉曾三次到夔州(今奉节)、巫山阻挠张献忠、罗汝才农人起义兵,强逼义兵绕道而过。前文“秦良玉词”中说的:“贼胆闻风先堕,早料理夔巫平妥” ,说的就是那事。
秦良玉四十岁时,丈夫往世,由她袭职当了石柱宣抚使。秦良玉廿六岁起头带兵兵戈,待到年过七十,还承受南明授予的“太子太保忠贞候”封号,陆续扶明反清。以至临末,她还在险峻而又有水源的万寿山别寨贮存了粮草火药,吩咐孙子碰着敌情立即避进往以获保全。公然,她身后两年,寇兵抨击打击石柱,孙子马万年遵计而行,率部退守万寿山,凭险固守,毕竟不战而尽退敌军。那,就是女将军的余荫了。
登临万寿山,由“驻马关”进进万寿寨前寨门,会看到寨门门框上一副凿石对联:
奇水奇山此间宜有奇杰,寿民寿国随在可为寿徵
中寨门左炮台下侧面石壁,还有秦良玉手书“万寿山”三字。万寿寨的两侧,别离有男、女两座石柱峰。女石柱峰在前寨南侧,高约70米,前胸丰裕,身形美丽飘逸,婉若依山静座的少女,人称女石柱。 畴前每逢夏历六月十九日,四乡来那里烧香拜佛、祭奠秦良玉的人们,川流不息。万寿山上千年屹立的女石柱,似乎恰是那位“石跓生成奇女子”的象征,而千年石柱所无法表征的,乃是:
“军国恨,尚眉锁”。
041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