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夫论》卷12浮侈诗解1弃农经商舍本饥冷奸宄吏酷愁怨国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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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夫论》卷12浮侈诗解1弃农经商舍本饥冷奸宄吏酷愁怨国危

  题文诗:

  王者认为,四海一家,兆民通计.一夫不耕,

  全国必有,受其饥者;一妇不织,全国必有,

  受其冷者.今举世人,皆舍农桑,而趋商贾,

  牛马车舆,填塞道路,游手为巧,充盈都邑,

  治标者少,浮食者寡.商邑翼翼,四方是极.

  今察洛阳,浮末者也,什于农人,虚假游手,

  什于浮末.故一夫耕,百人食之,一妇以桑,

  百人衣之,以一奉百,孰能供之?全国百郡,

  千县巿邑,万数类皆,如斯本末,何足相供?

  则民安得,不饥冷焉?饥冷并至,安不为非?

  为非奸宄,奸宄繁多,则吏安能,无严格乎?

  严格数加,则下安能,无愁怨乎?愁怨者多,

  咎征并臻,下民无聊,上天降灾,则国危矣.

  贫生于富,弱生于强,乱生于治,危生于安.

  是故明王,之养民也,忧之劳之,教之诲之,

  慎微防萌,以断其邪.易节彖曰:节以轨制,

  不伤财贿,不害民也;七月豳风,大小教之,

  末而复始.由此看之,民固不成,使自恣也.

  【原文】

  王者以四海为一家〔2〕,以兆民为通计〔3〕。一夫不耕,全国必受其饥者;一妇不织,全国必受其冷者〔4〕。今举世舍农桑,趋商贾,牛马车舆,填塞道路,游手为巧〔5〕,充盈都邑,治标者少,浮食者寡〔6〕。商邑翼翼,四方是极〔7〕。今察洛阳〔8〕,浮末者什于农人,虚假游手者什于浮末。是则一夫耕,百人食之,一妇桑,百人衣之,以一奉百,孰能供之﹖全国百郡千县,巿邑万数,类皆如斯,本末何足相供﹖则民安得不饥冷﹖饥冷并至,则安能不为非﹖为非则奸宄,奸宄繁多,则吏安能无严格﹖严格数加,则下安能无愁怨﹖愁怨者多,则咎征并臻,下民无聊,而〔9〕上天降灾,则国危矣〔10〕。

  【正文】

  〔1〕○铎按:东汉浮伪,诸所讥刺,自衣食器用之靡,车舆庐舍之僭,下至游敖博弈之纷,俳倡把玩簸弄之巧,巫觋祝祷之诞,婚姻礼仪之繁,无巨细咸列举之,而尤痛疾于丧葬祠祭之滥。盖与盐铁论散不敷篇所缕陈者,详略互见焉。参合看之,则两京贫富不均之状可知矣。

  〔2〕汉书高帝纪七年:‘萧何曰:“天子以四海为家。”’荀子王造篇云:“四海之内若一家。”

  〔3〕闵元年左传云:“天子曰兆民。”

  〔4〕管子揆度篇云:“农有常业,女有常事。一农不耕,民有为之饥者;一女不织,民有受其冷者。”吕氏春秋爱类篇云:‘神农之教曰:“士有昔时而不耕者,则全国或受其饥矣;女有昔时而不绩者,则全国或受其冷矣。”’新书无蓄篇云:‘前人曰:“一夫不耕,或为之饥;一妇不织,或为之冷。”’

  〔5〕后汉书章帝纪元和三年诏曰:“务尽地力,勿令游手。”按汉书货殖传云:“童手指千”,孟康曰:“古者无白手游口,皆有做务。做务须手指,故曰手指。”“巧”旧做“功”,据本传改。

  〔6〕汉书成帝纪阳朔四年诏曰:“闲者民弥惰怠,乡本者少,趋末者寡。”天文志云:“汉兴,立都长安,郡国辐辏,浮食者多,民往本就末。”治要载崔实政论云:“世奢服僭,则无用之器贵,本务之业贱矣。农桑勤而利薄,工商逸而进厚,故农人辍耒而雕镂,工女投杼而刺文,躬耕者少,末做者寡。”

  〔7〕诗殷武云:“商邑翼翼,四方之极。”汉书匡衡传衡上疏引诗与今同,汉纪载衡疏做“京邑翼翼,四方是则”。后汉书樊宏后准传又引云:“京师翼翼,四方是则”,章怀注谓出韩诗。张衡东京赋:“京邑翼翼,四方所视”,薛综注云:“京,大也。大邑谓洛阳也。”此文引诗以证洛阳,疑本做“京邑”,后人据毛诗改之。○铎按:此书引诗多三家,则本做“京邑翼翼,四方是则”。汉纪之文本于衡疏,今本衡疏做“商邑翼翼,四方之极”,亦后人所改。樊准传做“京师”,因彼处下文“京师”字而误。后魏书甄琛传、白帖七十六两引亦并做“京邑翼翼,四方是则”,后魏时齐诗已亡,唐时韩诗尚存,则皆韩诗也。说详经义述闻卷七。又匡衡疏引诗以证长安,与此文引诗之旨合,做“四方是极”,则非其旨矣。后汉书鲁恭传恭引鲁诗亦做“四方是则”。

  〔8〕后汉书光武帝纪云:“建武元年冬十月,车驾进洛阳,遂定都焉。”按“洛”当依下文做“雒”。汉书天文志:“河南郡雒阳”,颜师古注:‘鱼豢云:“汉火德,忌水,故往洛水而加隹。”如鱼氏说,则光武以后,改为“雒”字也。’○铎按:古字本做“雒”,非汉所改,明、清天文家多能辨之。

  〔9〕“而”旧做“则”,据传改。○铎按:“则”犹“而”也,不烦改做。

  (奸宄:坏人(由内而起喊奸,由外而起喊宄),)

  〔10〕管子八看篇云:“主上无积而宫室美,氓家无积而衣服修,乘车者饰看看,步行者杂文摘,本资少而末用多者,侈国之俗也。国侈则用费,用费则民贫,民贫则奸智生,奸智生则邪巧做。奸邪之所生,生于匮不敷;匮不敷之所生,生于侈;侈之所生,生于毋度。故曰:审度量,节衣服,俭财用,禁侈泰,为国之急也。”墨子辞过篇云:“其民饥冷并至,故为奸邪多。奸邪多则刑罚深,刑罚深则国乱。”说苑反量篇:‘魏文侯问李克曰:“刑罚之源安生﹖”李克曰:“生于奸邪淫佚之行。凡奸邪之心,饥冷而起。淫佚者,久饥之诡也。雕文刻镂,害农事者也。锦绣纂组,伤女工者也。农事害,则饥之本也;女工伤,则冷之原也。饥冷并至,而能不为奸邪者,未之有也。男女饰美以相矜,而能无淫佚者,未尝有也。故上不由身手,则国穷户侈。国穷困者为奸邪,而充足者为淫佚,则驱民而为邪也。民已为邪,因以法随诛之,不赦其功,则是为民设陷也。刑罚之起有原,人主不塞其本而替其末,伤国之道也。”’新书孽产子篇云:“百人做之,不克不及衣一人也,欲全国之无冷,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全国之无饥,胡可得也﹖讥冷切于民之肌肤,欲其无为奸邪响马,不成得也。”汉书景帝纪后二年诏曰:“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锦绣纂组,害女红者也。农事伤,则饥之本也;女工害,则冷之原也。夫饥冷并至,而能亡为非者寡矣。”按数家所言,意恉不异,此文所从出也。

  【原文】

  夫贫生于富,弱生于强,乱生于治,危生于安〔1〕。是故明王之养民也,忧之劳之〔2〕,教之诲之〔3〕,慎微防萌,以断其邪〔4〕。故易美“节以轨制,不伤财,不害民〔5〕”;七月诗大小教之,末而复始〔6〕。由此看之,民固不成恣也〔7〕。

  【正文】

  〔1〕孙子兵势篇云:“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

  〔2〕汉书董仲舒传云:“忧劳万民。”淮南子畅谈训云:“以劳全国之民”,高诱注:‘“劳”犹“忧”也。劳,读“劳敕”之“劳”。’

  〔3〕诗绵蛮。

  〔4〕说苑杂言篇:‘孔子曰:“中人之情,有余则侈,不敷则俭,无禁则淫,无度则失,纵欲则败。饮食有量,衣服有节,宫室有度,畜聚有数,车器有限,以防乱之源也。”汉书王吉传云:“古者衣服车马,贵贱有章,以褒有德,而别尊卑。 下僭差,人人便宜,是以贪财诛利,不畏灭亡。周之所以能致治,刑措而不消者,以其禁邪于冥冥,绝恶于未萌也。”

  〔5〕节彖辞。

  〔6〕豳风。(诗经豳风七月篇)

  〔7〕淮南子主术训云:“古之置有司也,所以禁民使不得自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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