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卷5汤问诗解9扁鹊换心师文情实弦感六合声动四时
题文诗：
鲁公扈之,与赵齐婴,有疾同请,扁鹊求治.
扁鹊治之,既而同愈.谓二人曰:汝曩所疾,
自外而进,于腑躲者,固药石之,所已今有,
偕生之疾,与体偕长,吾今为汝,攻之何如?
二人曰愿,先闻其验.谓公扈曰:汝志强而,
气弱故而,足于谋也,而寡于断;齐婴志弱,
而气强也,故少于虑,而伤于专,若换汝心,
则均于善.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
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
二人辞回.于是公扈,返齐婴室,有其老婆,
老婆弗识.齐婴亦反,公扈之宝,有其老婆,
老婆弗识.二室因相.与讼而求,辨于扁鹊,
辨其所由,讼乃已矣.匏巴鼓琴,鸟舞鱼跃.
郑师文也,闻之弃家,从师襄游,按指钩弦,
三年非章.师襄曰子,能够回矣.师文乃舍,
其琴叹曰:文也非弦,之不克不及钩,章不克不及成,
文所存者,不在弦也,文所志者,亦不在声,
文之于内,不得于心,外不该器,故而不敢,
发手动弦,且小假之,以看其后.无几何焉,
复见师襄.师襄曰子,之琴何如?曰得之矣,
请测验考试之.于是当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吕,
凉风忽至,草木成实.于是及秋,而叩角弦,
以激夹钟,温风徐回,草木发荣.于是当夏,
而叩羽弦,以召黄钟,霜雪交下,川池暴沍.
于是及冬,而叩徵弦,以激蕤宾,陽光炽烈,
坚冰立散;将末命宫,而总四弦,则景风翔,
祥庆云浮,甜露以降,澧泉乃涌.师襄抚心,
高蹈曰微,子之弹也!师旷清角,邹衍吹律,
无以加之,彼将挟琴,执管而从,子之后耳.
【原文】
鲁公扈、赵齐婴二人有疾，同请扁鹊求治①。扁鹊治之，既同愈。谓公扈、齐婴曰：“汝曩之所疾，自外而于府躲者，固药石之所已。今有偕生之疾，与体偕长，今为汝攻之，何如？”二人曰：“愿先闻其验②。”扁鹊谓公扈曰：“汝志强而气弱，故足于谋而寡于断。齐婴志弱而气强，故少于虑而伤于专。若换汝之心，则均于善矣。”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二人辞回。于是公扈反齐婴之室，而有其老婆，老婆弗识。齐婴亦反公扈之宝，有其老婆③，老婆亦弗识。二室因相与讼，求辨于扁鹊。扁鹊辨其所由，讼乃已④。
【正文】
①同请扁鹊求治——俞樾：“既言请，又言求，于义夏矣。'请’乃'诣’字之误也。诣，至也。言至扁鹊之所而求治也。”扁鹊，战国时医学家。姓秦，名越人，渤海郡鄚（今河北任丘）人，医名甚著。后因诊治秦武王病，被秦太医令忌恨杀戮。
②验——征兆。杨伯峻释验为证，即症。
③有——占有。《集释》：“《御览》三七六引做'而有其老婆’。'有’上有'而’字，与上句同。”
④讼乃已——卢重玄解：“夫形体者，蒙昧之物也。神识者，有知之主也。守乎本则实全而合道，滞乎量由失性而徇情。俗人徒见形之有憎爱，不知神之为主宰也。今言易其心而各有老婆者，明心为情主，形实蒙昧耳。所以道者莫贵乎养神也。”
【译文】
鲁公扈和赵齐婴两人有病，一同到扁鹊那里恳求医治。扁鹊为他们看了病，不久就一路治愈了。扁鹊对公扈和齐婴说：“你们以前所害的病，是从外面侵略腑躲的，用药草和规戒就能治好。如今你们有生下来就有的病，和身体一同增长，如今为你们医治，怎么样？”他二人说：“期看先说说我们病的症状。”扁鹊对公扈说：“你的心志顽强但气焰柔弱，所以计谋太多而欠缺勇敢。齐婴心志柔弱但气焰顽强，所以计谋太少而非常专横。假设把你们的心交换一下，那就城市很好了。”扁鹊于是喊两人饮了毒酒，让他们昏迷了三天，剖开胸膛，取出心脏，交 换以后又放了进往，给他们食了神药，醒来以后一切和本来一样。两人告辞回家。于是公扈回到了齐婴的家，并拥有他的老婆儿女，老婆儿女却不熟悉他。齐婴也回到了公扈的家，占有他的老婆儿女，老婆儿女也不熟悉他。两家人因而打起了讼事，求扁鹊来辨认启事。扁鹊阐了然此事发作的原因，讼事才处理。
【原文】
匏巴鼓琴而鸟舞鱼跃①。郑师文闻之②，弃家从师襄游③，柱指钩弦④，三年不成章⑤。师襄曰：“子能够回矣。”师文舍其琴，叹曰：“文非弦之不克不及钩，非章之不克不及成，文所存者不在弦，所志者不在声，内不得于心，外不该于器，故不敢发手而动弦。且小假之，以看其后。”无几何，复见师襄。师襄曰：“子之琴何如？”师文曰：“得之矣。请测验考试之。”于是当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吕⑥，凉风忽至，草木成实。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夹钟⑦，温风徐回，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弦以召黄钟⑧，霜雪交下，川池暴沍⑨。及冬而叩徵弦以激蕤宾⑩，陽光炽烈，坚冰立散。将末，命宫而总四弦（11），则景风翔，庆云浮，甜露降，澧泉涌（12）。师襄乃抚心高蹈曰（13）：“微矣子之弹也！虽师旷之清角（14），邹衍之吹律（15），亡以加之，彼将挟琴执管而从子之后耳。”
【译文】
匏巴抚琴，能使鸟儿飘动、鱼儿跳跃。郑国的师文传闻后，便分开了家，跟从师襄游学，按指调弦，但三年也弹欠好一收乐曲。师襄说：“你能够回家了。”师文放下他的琴，叹了口气说：“我并非不克不及调弦，也并非弹欠好乐曲，而是我心中所存在的不是琴弦，脑子所想的不是乐声，心内不克不及专注，心外便不克不及与乐器响应，所以不敢铺开手往拨动琴弦。姑且少给我一些时日，看看我以后如何。”没多久，又往见师襄。师襄问：“你的琴如何了？”师文说：“行了。请让我尝尝吧。”于是在春天里拨动了商弦，奏出了南吕乐律，凉快的风突然吹来，草木随之成熟并结出了果实。到了秋天，又拨动角弦，奏出了夹钟乐律，温 热的风渐渐盘旋，草木随之抽芽并开出了花朵。到了炎天，又拨动羽弦，奏出了黄钟乐律，霜雪交相下降，江河池塘突然冻结成冰。到了冬天，又拨动徵弦，奏出了蕤宾乐律，陽光火热强烈，安稳的冰块立即熔化。弹奏将要完毕，又拨动宫弦，奏出了四时调和乐律，于是和热的南风回翔，吉利的彩云飘荡，甜甜的雨露普降，清美的泉水流淌。师襄便抚摩着心房蹦了起来，说：“你弹奏得太微妙了！即便是师旷弹奏的清角，邹衍吹奏的声律，也不克不及超越你，他们将挟着琴弦、拿着萧管跟在你后面向你请教了。”
【正文】
①匏巴——张湛注：“匏巴，古善鼓琴人也。”匏，音 páo（袍）。
②郑师文——张湛注：“师文，郑国乐师。”
③师襄——《淮南子·主术训》高诱注：“师襄，鲁乐太师也。”善鼓琴，《论语》谓之“击磬襄”。孔子尝从其学。
④柱指钩弦——张湛注：“安指调弦。”注中“安”，世德堂本做“按”。《释文》：“柱，一本做住。”则柱当做“按”解，指为“手指”，钩做“调”解。若以柱为乐器上的弦枕木，指为指法，钧为乐调，弦为弹弦法，则此句意为向师襄进修 柱法、指法、乐调与弹弦法，亦可通。
⑤章——音乐一曲为一章。
⑥叩商弦以召南吕——张湛注：“商，金音，属秋。南吕，八月律。”商，五音（中国五声音阶的五个音级）之一。五音为宫、商、角、徵、羽。中国古代陰陽五行理论把五音与五行、四时（四时）相配。其共同关系为：角音为木，属春；徵音为火，属夏；商音为金，属秋；羽音为水，属冬；宫音为土，属长夏（六月）并兼有四时。南吕，十二律，中国古代律造，用三分损益法将一个八度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等的半音的一种律造之一。十二律从低到高依次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前人把十二律与十二月相配。其共同办法，从黄钟起头，依次为十一月、十二月、正月、二月……。
⑦叩角弦以激夹钟——张湛注：“角，木音，属春。夹钟，二月律。”
⑧叩羽弦以召黄钟——张湛注：“羽，水音，属冬。黄钟，十一月律。”
⑨沍——音 （互），本做“沍”，冻结。
⑩叩徵弦以激蕤宾——张湛注：“徵，火音，属夏。蕤宾，蒲月律。”徵，音 zhǐ（只）。蕤，音 ru
（11）命宫而总四弦——宫，土音，属长夏，兼有四时。四弦，指商、角、羽、徵四音。
（12）澧——卢文明：“澧与醴同。”醴泉，甜美的泉水。
（13）蹈——顿足踏地，跳。
（14）师旷之清角——师旷，春秋时晋平公乐师，字子野。清角，指五音中角音，奏出清声时，称为清角。张湛注：“师旷为晋平公奏清角，一奏之，有白云从西北起；再奏之，大风至而雨随之；三奏之，裂帷幕，破俎豆，飞廊瓦，摆布皆驰驱，平公恐伏，晋国大旱，赤地三年。故曰得声者或吉或凶也。”
（15）邹衍之吹律——邹衍，又做“驺衍”，战国末哲学家，陰陽五里手的代表人物，齐国人，曾为燕昭王师。《汉书·艺文志》著录《邹子》四十九篇，《邹子末始》五十六篇，皆不传。律，指十二律。张湛注：“北方有地，美而冷，不生五谷。邹子吹律热之，而禾黍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