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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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
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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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又是一个13号。她站在窗前,看着悬在墨蓝天际的那钩月。月色冷冷清清凄惨痛惨,隐约显露出几缕青芒,好像一柄诡异的刀。

   她转过身,看着床上熟睡的须眉。须眉英挺俊美,平均略微的唤吸着。她侧卧在须眉的左侧,手指悄悄地在须眉胸膛上划动。然后,她伏在须眉耳边,轻语,陪我往坟地,好吗?须眉醒了,抚摩着她的黑发,说,怎么了?她没有答复,任须眉的手指在发间穿越游走。然后,起身,离往。黑色的丝量睡袍反射着月光,在乌黑的空气中如水般地漾,低调而华贵。

   须眉牵着她的手,洗澡在月光中行走。她照旧穿戴黑袍,好像一只竖立行走的猫。须眉停下,褪下本身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外套无声地滑落。再披上,再滑落。她摇摇头,不语,紧紧偎在须眉怀中。须眉的胸膛,传来几星湿意。

   与须眉了解,是在上个月的14号,酒会。她是焦点,照旧是。但是只要须眉懂她。孤单的冷艳,孤单的性感。言犹在耳,而今夜……眼神之中千年之远的孤寂与悲悼,艳丽浮光之下是黑白两色的阴郁和压造,心头的冰霜是不是有一天可以融解。

   折断了黑色羽翼的天使,垂着头,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是万丈深潭。而四面,是随风漂荡的桃花点点,鲜红,漂荡,像血,飞溅。

   须眉说,我要做你生射中热热的阳光,说,要渐渐消解你心头的冰霜,不管多久。

   她说,那是我儿时的梦境。她指着床上方的一幅画。

  须眉觉到手上传来阵阵冷意,她的手渐渐冰凉。迎面而来的风带来青苔与腐土的味道。她的睡袍在风中猎猎,好像蝠的翼。她是个绘者。她不肯称本身是个画家。她的做品阴郁压造而又诡丽,让人抑郁得近乎窒息却又沉浸此中无法自拔。像鸦片,像黑色的礼拜五,像一只穿过时空的手,挠住心灵中最柔嫩的部门,然后,用力,捏紧。

   须眉已经习惯在任何时候陪她到坟地。她说,她需要平静,需要灵感。所以才往坟地根究。平静?须眉觉得,坟地不是平静,而是死寂,有生命的死寂。其实,坟地是有生命的,啃骨食肉的蚂蚁,墓碑上沉寂的乌鸦,还有……死魂灵。听到那里,须眉就笑,拍拍她的头,拥她进怀。风过耳,好像恋人的呜咽。

   在某个阴霾的午后,她会单独来到坟地,坐在残颓的墓碑之间,冷冷地艳着,就像一朵小花,不出名,但绽放得忧伤孤傲。须眉觅来,远远看着。莫名地,就觉得她和墓地是诡秘的一体。

   她随性地坐下,依偎在须眉肩头。而常日,她老是本身静静地坐着,须眉站在她的身边,也站在她的心门之外。须眉认为本身是懂她的,但如今,才发现她的世界只要她本身一小我。须眉历来没有问她什么。须眉晓得,有了钥匙,找不到那把锁,他照旧只能站在门外。

   她的身体已和尸体一样冰凉。须眉用力地拥着她,温存地问,今夜不 根究吗?她幽幽地说,今夜,我来放牧……须眉不解,什么?她又单独喃喃,有时候我看着目生人的墓碑,想,若上面刻着我伴侣的名字,我会难受吗?我会为他们做什么?若那是我的,站在墓碑前的人又是如何的心绪?是难受,仍是欣慰?他们,会为我做什么……一时之间,两人竟无语,惟有山风流响,如女鬼幽咽。

   她是用香水的,便宜,白玉兰,熏衣草,清悠,淡雅。须眉喜欢她的味道,也早已习惯了她的味道。而此刻,须眉却闻到了一阵甜美的芬芳。玫瑰?在那死境,哪来的玫瑰?随之,倦意如潮般涌至。须眉以至来不及对抗那阵睡意,便倒在她怀中沉沉睡往。

   她凝望着怀中的须眉,像凝看着一名初生的婴儿。她轻抚着须眉的脸庞,两颗晶莹的泪珠穿越千年的萧杀滴落在须眉脸上。

   此刻,她摆布两座泉台的腐土起头松动,塌落,似乎有人在泉台里面发掘。然后,两具腐朽的尸体从泉台中缓缓爬出,爬向她,爬向她怀中的须眉。

   她拿出一张白纸,在冷洌的月光下,白纸竟也尖利如刀。她在须眉双手的动脉上悄悄划过,鲜红的血如她的泪一般涌出。两具腐尸吮吸着,称心地微微扭动,鸠拙肥大的白色蛆虫不时被抖落,钻进土中。她拥着须眉,紧紧拥着,看着须眉在怀中逐步苍白,逐步冰凉,逐步干萎。

   山风照旧,两具腐尸早已迎风而立。一男一女,一左一右。他们不是吸血鬼,没有吸血鬼的崇高,但却一样高雅,性感,苍白的华贵。七百年的修行,七百年的孤单,月圆之夜,可否有人看见他们跳舞;而她,七百年的放牧,七百年的痛苦,八千四百个月残之夜的挽救,是她流放孤单,仍是她被孤单流放?

   还有三百年……不知是欣慰,不知是苍茫。她走近二人,逐个轻拥。莎莎,小米,你们知不晓得,我十分十分驰念你们?在拥他们进怀的一刹那,二人突然化做无数黑翅蝴蝶,如黑云般遮天蔽月,围着她翩翩急舞。迅即又分为两股扑向两个泉台,有如女子扑向恋人的怀抱。一霎时,照旧是风冷星稀,一月如钩。墓地上只剩下她和干萎的须眉。她坐下,抱起须眉,拥在怀中。须眉的神志照旧宁静,只是描述已如骷髅。她捧起须眉的脸,在须眉冰凉的唇上印下最初的温存一吻。然后,她起身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在须眉身上,须眉的身体登时化做一滩清水,渗如地下,消逝无踪。

   她分开墓地,没有回头。天上,弯月如一枚指甲,剪下后被随意地丢弃。远处,隐约传来夜鸟的哀号。

   明天,又是14号;明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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