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不是春的日子,远山的雾霭也不再好像新人的面纱,她只那么哀怨的和沧桑的在那里,沉寂。
我喜欢那一落发门即可看到的雾霭,我一如那雾霭的愁绪,一任她沉沉的锁在那棵棵的松木之间,即使从阳光消失,也只是回躲于地底。贵阳那数日来的雨连同雨后的阳光,本如那晨起日消的雾,没有来往的启事,你也如斯那般罢。
我说你也如斯那般罢,你或者即是如斯那般。我离你远远,千里之外,不成得知,只可看你如那远山的雾霭,沉沉的忧郁在本身的沉寂之中。而我却只能缘于你的沉寂悲悼在你那一片茫然。我只好像那目生却又相互熟悉的人,只能向你问候,茫茫之外的世界里,别来可好。世界似乎只得如斯,问候了却相互不再需要任何的话语,只得沉寂。
贵阳昨夜的雨很大,盘踞在一方土壤之上的槐树为此打落许多槐花,没有人吝惜。
我路过那槐树之下,踩着那些散落的槐花,地上的尘土和泥点溅落在她们的躯体,不再纯真。
那些槐花,我曾摘摘,从那花柄所在的根蒂吸啜里面的蜜,带着清新的甜甜。
那些槐花,我曾站在槐树之下,向上看,看她们一缀一缀的挂在那树梢之上,淡绿的裙裾随风而舞。
在昨夜的风雨后,我习惯的又站在那槐树下,看槐树上的花。那些花,即便被雨打落许多,在枝头的却照旧一朵不多,一朵很多。
我站在那槐花树下,远远地看远山的雾霭,想起北方的某一个处所,槐花能够被揉进面团,蒸了来食。曾在往年的那个日子,老婆从在贵阳的北方友人那里,端来槐花蒸成的饼,淡淡的味道里,照旧有着烟锁的悲悼。
别了风雨的日子,槐花、远山以及日子竟然如斯的相像,总有淡淡的忧愁和悲悼沉埋地底,没有阳光的日子便从地底氤氲而成,在任何悲悼和忧愁的人的世界存在。
明日,将别往贵阳,往向西安,之不知在那里有没有如斯的山、如斯的槐花和槐花做成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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