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的写了个清系列的结尾 良久不来仗剑天边 各人凑合看看
一
墨慈焕在芒砀山已有数月,他时常一小我在峰峦之间眺看,云朵时多时少,时卷时舒,他苦笑着想,“夫子说昔日汉高祖在那山上斩白蛇起兵,攻咸阳围垓下,末成霸业,我辈欲起事,此山最妙。依我看我学了一十二年的霸王枪,来那汉王升腾之地,岂不是拔苗助长?”
一名军士跑上山来,单膝跪倒,垂头拱手,“禀主公,京城有手札传来。”
墨慈焕又惊又喜,“是二弟来信么?走,走,快随我回往。”他走了几步,突然展开轻功,在山石之间游走如飞,那军士若何逃得上,远远传来墨慈焕消沉吩咐之声,“我先往一步。你,罢了,往山下迎迎我三弟,他也该回来了......”
芒砀山中云雾缭绕,山石峻峭,溪流潺潺,是一处好山川,半山腰上残留一处盗窟,虽破败不胜,但骨架犹存,相传是昔时元末大乱,有人避战祸啸聚在此时而建,墨慈焕率七忠义并三千人立即山来,照旧寨改建,数月过往,颇有一番新气象。
墨慈焕进寨曲奔聚义大厅,大厅足有十余亩大小,地势开阔,两旁立着刀枪架子,四周遍插黄旗,有写斗大一个“墨”字,上写“光复王”三字,墨慈焕自立“光复王”,早有河南巡抚一道加急文书打到北京城。正中悬挂一块匾额,上书“天义在明”四个大字,是墨慈焕亲笔手书,两旁亲兵道:“主公回来了。”
从聚义厅中迎出来几人,傍边身段高瘦,面庞清癯,身旁一男一女,须眉紫面虬髯,女子虽年已三旬,容貌美艳,风韵更胜少女,一齐施礼道:“主公。”
墨慈焕点点头,急道:“夫子,我二弟来信了?信在哪里?”
夫子一指,只见八仙桌上扑愣愣一只信鸽拍打双翅,正自啄食桌上米粒,夫子笑道:“主公,那鸽子甚是个性,不食饱了不容你接下身上信封,那不,我喊人给取来水米。”
一旁的胡子呵呵笑道:“主公,急不得,一会还仰仗它送回信呢。”
墨慈焕也一笑道:“二弟聪明之极,想不到他饲养的信鸽那般野性难驯。”
梳子撇嘴道:“那喊什么人玩什么物,主公,你那二弟油腔滑调,又是禁宫的要紧人物,只怕他不大靠得住。”
墨慈焕神色肃然,“梳子姊姊,二弟外松内紧,胜我极多,以后那话不成再说。”
说着话那鸽子食饱了米,饮了几口清水,夫子上往伸手,鸽子往他手上一纵,夫子在它脚上取下蜡丸,捻开里面是一个纸团,一递,“主公。”
墨慈焕接过纸团认真展开,只见上面秀美笔体,恰是大内近卫总管,御前行走,带刀面圣的尹光安所写。心中一喜,“公然是二弟来信。”
吾兄敬启
自台湾渡船一别,已半年有余,不知兄安康否,三弟鲁莽,看兄多加训教,严以待之,近传京城克日举神州擂台,诚邀全国武人,此盛况百年罕逢,我意兄务要来京一看,届时你我兄弟同游京城,岂不快哉!
小弟所饲秃鹰,近日羽毛渐丰,鹰爪渐利,弟不堪之喜,却又恐其伤人,夜夜忧心,惶惶不成整天,唯有严以把守,别无良策。
与兄一别,不时驰念,奈何杂事繁多,不克不及与兄相见,弟在京城恭候兄长大驾,请兄务来。
落款是嘉兴居士,尹光安托名喊做嘉兴居士,他本是浙江身世,其父是明末嘉兴大儒,清兵进关,满门遭戮,尹光安其时不外十岁,被全国高手红衣女剑救出,二十岁进宫得康熙皇帝相信,时至今日已是大内紫禁城的侍卫总管,三品的顶戴,墨慈焕看罢将信折了折,突然长叹一声。
夫子胡子赶紧道:“主公,尹总管信中写的何事?”
墨慈焕神色不悦,沉吟道:“二弟喊我们不要往神州擂。”
三人听罢不语,半响夫子突然道:“果有此事?”
墨慈焕将信一递,“你们看看罢。”
三人接过信细细读过一遍,脸上均是苍茫之色,梳子道:“主公,尹总管不是说要咱们务必往么?怎么是不往?”
墨慈焕苦笑道:“二弟深怕与我通信被京城官员截获,因而我们之间有隐语,他说务来,就是勿来,二弟再三强调,看来是实的不想我们往神州擂了。”
本来尹光安此信死力劝阻墨慈焕等人进京参与神州擂,“羽毛渐丰,鹰爪渐利”是暗喻京城又添了硬手,智勇兼备,“唯有严以把守,别无良策”是说尹光安对此人毫无办法,只要严加提防罢了。
胡子突然道:“主公,尹总管来信阻拦是好意,可是你意下若何?”
夫子微微一笑,“胡子说的恰是,主公,你怎么想?”
墨慈焕渐渐道:“神州擂凶恶我亦何尝不知,奈何现在满清根深叶大,我等欲起事,若无深进虎穴之胆识,恐非英雄。”
胡子梳子拍掌大笑,“主公说的恰是!”
“报......”门外跑进一个军士,“报主公。”
墨慈焕抬起头来,“是我三弟回来了么?”
军士满头大汗,“不,是台湾郑氏来报丧,郑经将军往世了。”
四人大惊,墨慈焕急问,“报丧之人安在?”
“在山下,未有主公之命,不敢放其上山。”
墨慈焕冲三人点点头,“走吧,排队相迎。”
二
干清宫外一片静寂,此时已是深夜,更梆打过三更,月明星疏,南书房传来低低声音,不多时声音渐行,窗上人影一闪,油灯如豆,映出一个清癯体态,值夜的小寺人低声道:“大人,那么晚了。您......”
一个消沉男声道:“不碍的,你取一个灯笼送我出宫。”
小寺人容许一声,手持灯笼在前引路,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不外二三十步,猛然听得有人低声饮问:“什么人,敢明火夜进禁宫?”
须眉刚要答话,只听金风响动,匆忙侧身一闪,一收暗器“砰”一声扎进青砖,小寺人早吓得腿脚发软,手中灯笼乱晃,突然一声轻笑,“我道是谁,本来是皇甫大人,失礼了。”
灯影一摇,几名侍卫围上来,中间蜂拥着一人,宽袍松带,腰中悬剑,年纪不外二十四五岁,面目英俊,身形潇洒,油黑的大辫在后面背着,须眉瞧清晰了冷哼一声,“尹总管,你们内卫巡夜,不管是谁,碰头便给一镖么?伤了我倒没什么,若是惊了圣驾,你尹光安担待得起么?”
此时尹光安把插在青砖上的小飞镖拔了出来,笑道:“皇甫大人,久闻你武功了得,现在一看公然名不虚传。”
须眉嘲笑一声,“尹总管,如今我能够走了么?”
尹光安笑道,“不急,不急,我与皇甫大人一见如故,早有心与你聊上一聊,不知大人你有无那个兴致啊?”
“皇甫云还有公事在身,尹总管,改日再聊也未尝不成!”
尹光安哈哈一笑,“即然如斯,尹某亲送皇甫大人出宫!”
“不劳尹总管大驾,有那小寺人持灯相送足矣。”
“诶,”尹光安摆摆手,“皇甫大人有所不知,那紫禁城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看你皇甫大人来得敏捷,出往怕是道路不熟,我送你,走,你们几个陆续巡夜,不准偷懒。”
皇甫云听他絮絮不休缠着本身心中腻烦之极,尹光安从小寺人手中夺过灯笼,“走罢,皇甫大人。”
皇甫云拗他不外,只得跟着尹光安往宫门走,心道:“人道尹光安精明过人,现在一看冒失絮烦,实实厌恶。”
尹光安走着走着从怀里掏出个小酒葫芦,精巧剔透,笑道:“我说皇甫大人,天儿是实凉,饮两口酒御御冷吧。”
皇甫云一皱眉,“尹大人自便,我从不饮酒。”
“哦?那我就不让你了啊。”说完尹光安咕嘟咕嘟饮了两大口酒,“皇甫大人,你三更天了还在宫里面家里不惦念你啊?”
他说话喷出一股酒气,熏得皇甫云紧皱双眉,“尹总管,我并没有家眷。”
尹光安嘿嘿一笑,“骗人!皇甫大人两榜进士身世,文武双全,怎能没有佳人倾心?”
皇甫云神色肃然道:“尹总管,山河未稳,兵变四起,皇甫何以家为?”
尹光安又饮了口酒,“皇甫大人世之忠良,尹某钦佩,可是那大清一统全国,哪里有什么兵变,皇甫大人过虑了。”
皇甫云听他说话井然有序,话到嘴边突然隐而不发,笑道:“尹总管说没有,即是没有。”
尹光安瞧他有了戒心,一扬脖将葫芦里的残酒饮得精光,“我就说,前几天我听人说,什么明遗太子,都是些乱说八道!”
皇甫云嘲笑道:“尹总管,明遗太子么,恐怕也非空穴来风!”
尹光安听罢心中一喜,脸上拆做毫不在意,怒哼一声,“皇甫大人,我当你伴侣,你却跟他们一样,用些编出来的故事骗我!”
皇甫云嘲笑道:“尹大人,圣上深夜召我,就是为了那明遗太子。”
“是么?果有此事?”
“明遗皇子在河南芒砀山自立为王,圣上要我等南书房行走依计而行,剿灭逆党。”
“未知圣上有何奇策?”
“圣上他白叟家......”皇甫云猛然醒悟,一瞧尹光安双目眯着,嘴角一歪,似是饶有兴致。皇甫云开口不说,“尹总管,那些日后由圣上告知你,剿灭逆党还需尹总管助我等一臂之力。”
尹光放心中大怒,“好个皇甫云,事实非同泛泛之辈。”脸上却是丝毫不露,“既然如斯,尹某也就不深问了。”
眼看走到宫门,皇甫云一拱手,“多谢尹总管相送美意,皇甫告辞。”尹光安笑道:“皇甫大人,慢走。”瞧着皇甫云走远,尹光安一咬牙,按了按腰间的三生醍醐剑,轻叹一声,隐没在宫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