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5366)·《株林别史》
《株林别史》,清代白话长篇小说。或署“痴道人编纂”,或不署做者名,书凡六卷十六回。因其故事曾截取于明冯梦龙原编,清蔡元放修订的《东周各国志》,而蔡元放约生活于乾隆前后,嘉庆十五年御史伯依保奏禁小说之中,即有《株林别史》之名,故此书当成于《东周各国志》之后,嘉庆十五年之前。今有石印本、上海小说社铅字付梓本。
中国明、清之际的 *** ,有很多都是以汗青上的风流艳事为题材的。此中大人物多取自汉唐,小人物则多取自宋元。但以秦汉以前春秋期间艳事为题材的汗青小说还很少,似乎只要《株林别史》等少数几种。该小说以春秋时夏姬的事为题材。夏姬是春秋时有名的美女之一,她原是郑穆公之女,初嫁陈国医生御叔为妻。生子为徵舒。御叔身后,她又与陈灵公,大臣孔宁、仪行父等黑暗偷情,陈灵公等且以当寡议论为乐。其子徵舒怒,要杀陈灵公。孔宁等急奔楚国求救。楚庄王伐陈国,俘获夏姬,把她许配给连尹襄老为妻。襄老身后,她又嫁给申公巫臣。因为夏姬连嫁数男,且容貌诱人,行为不端,故不断被后世视为“乱国 *** ”。关于她的事迹,《春秋》、《左传》、《国语》等史乘中均有记载。《艺文类聚》、《承平御览》等大型类书也有转载。到了明代的《各国志传》、《新各国志》等小说中,故事内容有了新的开展,至于《东周各国志》的第五十二回、第五十三回、第五十七回中,对夏姬的故事则又做了进一步的衬着和发扬。而《株林别史》 一书,又在《东周各国志》 的以上三回根底上,又做了更多的发扬,演绎成六卷十六回。
不外,《株林别史》固然截取了《东周各国志》中的数回内容做为故事的梗概而加发扬,但此中的根本情节和人物仍多契合史实,至少与《东周各国志》中的内容相往不是太远。所谓加添、发扬或衬着的处所,大多都在男女两性关系的描写上,特殊是在对夏姬(即小说中的素娥)与别人性关系的描写上。因为相传古代的素女擅长房中之术,而《东周各国志》第五十二回中又说夏姬“与人交接,曲尽其欢,就中摘阳补阴,却老还少,名为‘素女摘战之术’。”所以该小说做者痛快将夏姬原名改为素娥。至于小说取名“株林”,那不只《东周各国志》中呈现此词,即《诗经·陈风》中也有《株林》一篇,中云:“淫乐夏姬, 奔走而往,天天不歇息。”据说就是挖苦陈灵公与夏姬 *** 之事的。所以该书名也非乱取,而自有其汗青的投影。
该小说开篇叙春秋各国时,郑国穆公与夫人张氏生下一女,名喊素娥,身形和容貌都极富魅力。有一年炎天,她单独一人在房内赤身睡觉时,突然梦见一个伟男,自称“花月”,在末南山修炼千年,与她交媾起来。那须眉喊她吞食了“开牝丸”和“紧牝丸”,自后“牝户再不宽放,末身只如女子,兑生子后, 三日仍复如旧”,最初此男又教她“素女摘战之法”,使她能 *** 导气。
素娥自从学得房中术后,公然无往而不堪。其叔兄子蛮与其交媾仅七八个月,又加丫头荷花同时淫乐,末因色事过重而身亡。素娥十八岁与夏御叔结为夫妻,即为夏姬。她又运用摘战之术,不久夏御叔阳精萎竭,也死了。夏姬在性生活方面愈加放纵不羁。她先后与医生孔宁、仪行父,国君陈灵公等好几个汉子发作过性关系,以至与尹襄所养的亲生儿子有染。即便她后来与巫臣成婚,逃到晋国后,在性行为方面照旧不加检点,以至愈演愈烈,当她把房中术教授给晋公主及其丈夫栾书后,栾书与巫臣竟冒出互换妻子停止 *** 欢的奇想,引得晋悼公怒发冲冠,合理他要惩夏姬等人时,夏姬在梦中又见到了伟男花月,花月喊她把侍女荷花、栾书夫人接到家,不久即来一阵暴风,把她们三人卷走了,而巫臣、栾书则皆被晋悼公处斩。
《株林别史》固然以夏姬的一生为主线,但因为小说次要偏重于夏姬一生的性生活,因而整部小说从头至尾都充满了赤条条的性描写,只要极个此外章回为了情节上的过渡而略别事。
不外,平心而论,该小说的性描写客看上也揭露了上流社会统治者内部在性生活方面的陈旧迂腐出错。如在第六回中,夏姬一人与三男——陈灵公和医生孔宁、仪行父在 *** 之下同时轮流交媾,仪行父又与夏姬的侍女荷花欢合,三男二女,上至国君,下至侍女,闹成一团,实能够说是秽行百端,丑态百出。那里的性描写是极其露骨的。但统治者荒淫 *** 、 *** 陈旧迂腐的丑恶面目,也恰是通过那种详细的描写和放纵的展陈,而被淋漓尽致地反映了出来,如不如许写,就难于到达如许的效果。
再如第十回,写夏姬觉察本身的儿子长大成人,身强力壮,颇为动心,而黑对见本身的母亲固然已年近五十,照旧容光焕发,很有鲜气,也常跃跃欲一试。一次,夏姬看见黑对饮醒了酒,于是主动与黑对发作了 *** 行为,那时两人心里都大白对方是谁,却有意心照不宣。随后黑对又偷偷摸到夏姬房中,而夏姬也明知是本身的儿子,却有意误认为是本身私约的恋人。那两处描写也很详尽详细,足够地表现了统治者的荒淫 *** 。此外,象第十三回巫臣、夏姬、荷花三人轮流交欢,第十六回栾书与巫臣为了尝到更多的性乐趣,竟不吝互订交换对方的妻子来停止交媾等,对上流社会的 *** 行径的显示也是非常有力的。
人类的性生活自起头的那一天起就是不公允的,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出格如斯。《株林别史》在揭露上流社会陈旧迂腐生活的同时,也为人类在性生活方面的不公允待遇而几喊了些不服。如第十二回中,巫臣与夏姬在屋内交欢,夏姬的使女小娟受其影响,遂与看门人李福相合。夏姬得知后,掉臂本身满身秽气,竟严厉拷打小娟,成果又寡廉鲜耻地把小娟引渡给巫臣,让巫臣尽兴糟踏。
应该看到,《株林别史》对夏姬及上流社会统治者的性生活虽是取否认立场,并且那种否认在个别描写中也显得比力足够,但在整体上其实不有力。从全书看,此中许多性描写仍是取赏识、玩乐和发泄的立场。前人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象夏姬如许纵情肆欲、淫乐无度的女性,在一般的古小说中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而此小说在晋悼公发怒要惩处她时,花月竟然又出头具名庇护了她和别的两个美女。那或许是出于做者的戏笔,或许是为了整篇小说上的首尾唤应,也或许是做者对女性在性问题上有一种偏袒和特有的熟悉,但不论是出于何种动机,如许的结尾,客看上阐明做者并没有对夏姬的性行为做彻底否认的立场,至少与前面的否认描写相矛盾,对夏姬的鞭笞和呵斥因之也是无力的。
中国古代小说家关于汗青题材的小说,一般都以浅显的文言来写,如《三国演义》、《东周各国志》等无不如斯。而《株林别史》却是以道地的白话来写的。其行文极其顺畅,毫不拗口,其通俗浅近的水平,以至要超越一般的白话小说,那阐明做者对白话小说的语言把握才能是很强的。
当然,做为一部性描写凸起的 *** ,《株林别史》在写性行为的同时,也不免涉及到一些性心理的描写。那些描写固然不及性行为多,却有超越行为描写的处所。如夏姬在未出嫁前,曾有过性苦闷,做者写道:“那时合理蒲月,气候暑热,使女荷花拾掇凉床玉枕,侍候到了晚间,脱了香汗衫,解往罗裙带,命菊英掩了房门, *** 睡在床上,喊荷花打花扇,一时甚觉快乐。突然顾容颜特殊,花貌少有,只是孤枕独眠,不由凄凉……”女性以自视本身的肉体而展现本身心里在性方面的孤单和痛苦,那在日常生活和中外小说中是经常能够看到的,他们都以统一种办法来显示统一种心理。此段描写固然说不上细腻,但也到达了必然的效果。此外,小说中对孔宁因见夏姬喜仪行父而疏本身,产生忌恨之心,又把夏姬引到陈灵公门下,三小我为夏姬而争风食醋的心理也写得微妙微肖。凡此,都应当说是比力胜利和动听的处所。
评:郑穆公女名素娥,身形容貌魅力卓。裸睡梦见伟须眉,自称“花月”与媾合。
教她“素女摘战法”,加丫头荷花同淫乐。子蛮御叔先后死,又与灵公等淫乐。
教授公主房中术,栾书巫臣换妻子。怒发冲冠晋悼公,要惩夏姬淫乐窝。
一阵暴风三人卷,巫臣栾书头被斫。道地白话来书写,行云流水语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