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跳槽不行

4天前 (12-01 10:58)阅读1回复0
海上森林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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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有故事的伴侣请与我联络:zhengcorn@sina.com

  主题:习惯性跳槽症

  摘写:麦小麦

  摘访时间:2003年1月

  被摘访人:文纹,女,23岁,现为湖南长沙某IT公司人员

  文纹实小,23岁的女孩,看起来却像中学生,一头染成金棕色的短发,穿件厚厚的羽绒服,背个大大的运动背囊。一进屋就忙不迭地脱掉羽绒服,一边喊:“广州实好,一点都不冷!”

  然后,她兴致勃勃地告诉每一小我:“我来广州出差!不是来玩,是来出差!”

  她说:“我呆过十个单元,第一次被派到广州出差,就冲那一点,此次我非得拿到年末奖再走。”

  那就是文纹,大专结业三年,跳了九次槽的小姑娘文纹。

   第一次跳槽就像新中国解放

  我的第一份工做是父母找关系安放的,在工商局坐办公室。那在本地算是更好的工做了,工作少,待遇又好。同窗们都很羡慕,我也挺兴奋的,经常操纵关系帮同窗些廉价货,滥用权柄。

  可是没多久,我就郁闷得不可。一个办公室,一个科长六个部属,四个女的三个男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同事,其别人我全都恨不得喊叔叔阿姨,歇息的时候聊的满是谁家儿子功效好啦,谁家婆婆和媳妇关系欠好啦,家长里短、油盐酱醋,我一句都不想听,烦都烦死。

  那仍是小事,关键是那份工做很没意思,闲得要死,偏偏规律又严,要定时上下班,上班除了看报纸不克不及干此外事,报纸又只能是办公室订的那几份板着面目面貌的大报。那半年,我就像片子里挖苦的那种机关干部,天天八点上班,第一件事是泡杯茶,第二件事是拿份报纸,然后从头版头条大题目看起,不断看到最初一版的告白,等着下班铃声响起。我最小,资历最浅,人家不说话我也不敢说,人家一说话,我又发现比不说还郁闷。

  就如许的邪恶情况,我竟然忍耐了半年,我随便吗我?

  我说不喜欢那份工做,想换个工做,爸妈一听就炸了,那份工做对他们来说来之不容易,是求了好多人才得到的,我是个乖乖女,只好委屈本身忍着忍着,一边想象本身快速衰朽的样子,不到30岁就会像办公室同事一样,除了油盐酱醋没有此外话题,在同龄人面前心态像阿姨。

  我学会了端着报纸编故事,晚上回家再写出来贴到论坛上,网友都说我有想象力,那是天然,每一个小小情节都让你整整揣测八个小时,谁城市有想象力。我还学会了坐着打瞌睡,眼睛半睁半闭,一有情状立即睁开。我晚上上彀,老是睡得很晚,只好用上班时间补一补。那半年,假设说还有点收成就是在网上了,我越来越依靠收集,白日憋了一天不克不及说的疯话傻话全在那里发泄,白日是绷着脸的小人员,晚上是收集上撒野卖乖的疯子,本身都觉得本身人格团结。

  为了父母,我不断熬到过年,那是我呆得最长的一个单元,在那里,我拿到有生以来第一次年末奖,钱比我想象的多,和其他同窗比拟更是一大笔,可那一点也没有摆荡我跳槽的决心。

  我的设法中,下一个单元钱少点没关系,忙一点也没关系,最关键是同事要年轻,工做要有意义。爸爸的一个老伴侣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当副总司理,我筹办往他们公司。

  伴侣们一听就说你疯了,好好的工商局不呆,要到私家房地产公司卖楼,那不是把金饭碗换成要饭盆蚂?我说,假设金饭碗里只拆你最厌恶食的工具,还强迫你天天食一碗,食得一点不剩,食一辈子,你愿意吗?

  过完年我往新公司上班,一进门我就喜欢上了那情况。那是一幢两层建筑,楼下是售楼部和样板房,楼上做办公室,全数打通,只要玻璃做隔绝距离,整个拆修简洁明快,十分有品尝。每人拥有一个小格子,最重要的是——每张桌上都有一台电脑,那在我看来其实是太重要了。放眼看往,同事们一个比一个年轻,那一点,也是最让我高兴的事。

  从阴沉森的工商局来到那现代感十足的处所,我活像翻身农奴得解放。

  旁白

  三年跳槽九次,均匀每份工做做不到三个月,如许的频次,在大大都人眼里完全无法想象。可是小姑娘文纹就那么兴兴头头地跳来跳往,有时是她嫌人家,有时是人家嫌她,有时两边都觉得不适宜。她说,不论是主动仍是被动分开,只要想到又能够往个新处所上班,做新的工做,熟悉新的同事,她就十分高兴。

  成了高层争斗的牺牲品

  我所在的部分是专门治理售楼部的,按理说是楼下的售楼员的上司,可是上班第一天我就和他们打得炽热。他们一个个漂标致亮,热情大方,怎么看怎么喜欢。办公室有午休,他们没有,我老是操纵午休时间帮他们招待客户,那下我那个话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能够叽哩呱啦对着客户说个不断,看他们一点一点被我说服,那觉得实的很爽。我们副总司理,爸爸的老伴侣跟我开打趣:“看你老往楼下跑,痛快调你往当售楼蜜斯算了。”我吐吐舌头赶紧跑回本身的座位。我才不要做售楼蜜斯呢,那种活,干着玩能够,假设天天干,还有繁重的销售使命,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天天和售楼员聊天,当然晓得他们的苦恼。

  我的工做其实也很忙,我的在那里却干的是近乎统计的工做,天天都要处置一大堆材料,天天早上一上班,各部分就陆陆续续把材料拿来,我的桌上始末堆着半尺高的文件夹,我拼命地做,人家不竭地拿来,假设到下战书四点桌上还清不清洁,我那天加班就加定了。销售旺季,经常整个办公室加班到深夜,然后各人一路出往食宵夜,累是累,却挺高兴的。

  那段时间我都没什么时间上彀了,办公室里只要内部网,所有电脑的软驱都被拆掉,写了文章也拿不走,何况上班那么忙,底子不成能分心做此外,编故事都没时间了。除了周末和节假日,我几乎从网上消逝了。那是那份工做更大的不敷。

  我在那家公司做得挺愉快,一点也没有想过要走。可是有一天,人事部突然通知我拾掇工具,给我两个月的根本工资,阐明天不消来上班了。我吓了一大跳,一问才晓得是公司上层人事纠纷,副总理经那一方败了,他的人通盘请走,我是他介绍来的,当然算他的人。我们部分有一半同事都被炒了,走起来挺热闹的,也就完全没有那种凄凉、悲苦一类的排场。说起来实是好笑,像我那种小萝卜头,认认实实干活,开高兴心做人,历来没把本身当谁的人,谁走谁来还不都是一样干活,可老板不那么想,他也许认为斩草要除根,听起来就像政治斗争,怪可怕,也怪好笑的。

  第二份工做,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到走的那天为行,我在那家公司做了四个月零十一天。

  副总司理觉得扳连了我,很过意不往,向我爸爸表达,只要有他的工做就有我的工做。很快,他又到另一家房地产公司往当副总,把我也带上了,我的职位是他的秘书。因为是他带着上任的秘书,在旁人眼里特殊暗昧,传闻我们还没往公司就有传说风闻说新副总会带着小蜜来上班。可是我们一往,各人也就不再那么传了,看看我的样子就晓得呀,整一个愣头青、假小子,人又长得丑,哪里像是给人做小蜜的样儿?在那里做熟了以后,各人把有关我的传说风闻告诉我,笑死我了。

  给人当专职秘书的味道可实欠好受,虽说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工做上也不克不及迷糊。我的全数工做就是听他使唤,没有什么上下班时间,出差得随行,应酬得同往,双休日都不是本身的。后来他实的有了一个小蜜,我的工做便多了一项:不要让他夫人发现蛛丝马迹,愁死人了,他夫人我熟悉的,从小喊伯母,那么干实觉得对不起她,可是那是我的工做,我没有办法。

  我成天忙着处置各类琐事,觉得本身像个碎纸机,工作像废纸一样源源不竭放上来,我就兢兢业业地把它们剪碎,我的工做功绩就是一堆垃圾。

  那位叔叔可能做人实有一点问题,不出三个月,他又和那家新公司闹翻了,我也只好收工具走人。此次他还想带着我到下家上任,我赶紧说要换个行业,不做房地产了。我可不想再当他的“绯闻小蜜”,不想帮着骗他的夫人,更不想再做那种无聊的看人神色的工做。

  旁白

  说到那里,她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姐姐你看,那两次跳槽都不关我的事,我是被迫染上习惯性跳槽症的。”

  习惯性跳槽症,听来实别致。都会里确实有那么一群人,任何工做都做不长久,不是他要走,就是人家要他走,似乎一份工做做久了就会长出鞭子来赶他走似的,跳来跳往,成了他们无法按捺的习惯。有的人是无法使然,也有的人乐在此中。

  我问她:“你的父母怎么看呢?身边的人呢?”

  她大大咧咧一挥手:“别提了,我父母早就对我失看了,要不是看在我还能养活本身,从不向他们伸手要钱的份上早和我隔绝关系了。不外那两年他们已经麻木了,每次我告诉他们我又换工做了,他们的反响就是‘哦’,面无脸色。”

  “伴侣有的觉得我很潇洒,也有的说我在浪费本身的时间。读书的时候我有个男伴侣,就是因为老是念叨我,比我妈还罗嗦,我其实受不了才和他分手的。如今我没有男伴侣,其他伴侣的定见对我也不是那么重要。”

  将来是盒巧克力

  在两家房地产公司我都忙得够呛,接下来我的抱负就是找个能上彀、有双休日的处所。我在家歇了不到一个月,还实给我找到了。有个伴侣的姐姐在一家小杂志社当编纂,她们正好要找一个编务,就是编纂部里打杂的,我一听就踊跃报名,我大专结业,能说会写,最适宜不外。

  那是我做得最高兴的一份工做,做了五个月,同事都是实正的写字高手,来往的做者还有大名鼎鼎的做家,编纂忙不外来的时候会让我帮着打德律风催稿,间接和做家通话啊,阿谁幸福!

  我做的工作也很琐碎,催稿、收稿、打字、整理文件、当跑腿。每期杂志出来的时候,我和编纂们一路夺着看,那里固然没有我写的文章,但是每篇稿都颠末我的手呀,更何况还有版权页上印着的那行小小的:“编务:文纹”,实是高兴死了。

  编纂们都是年轻的美女,一个比一个时髦,和她们逛街,我买衣服的品尝都一会儿进步好几个层次,美容编纂还手把手地教会我化装,那也是那份工做给我的一大收成。

  有位编纂晓得我在论坛上发了很多贴子,鼓舞我给她写一篇命题文章,竟然实的颁发了,拿着那本杂志,看着我的童贞做,我蠢蠢欲动,筹办大干一场,在文化的土壤下争当新一代丑女做家。

  可惜工作实的很挖苦,就在我筹办大展鸿图的时候,杂志社因为投资方撤资关门了,登着我的文章那期杂志也成了最初一期。

  跳槽一旦成了习惯就收不住了,以后每一家我都做不到三个月,只要一次是被人炒掉,是因为路太远,老是迟到,那是唯一一次因为我本身的原因被炒鱿鱼。更多的时候是我炒人家,最短的一次在一家公司只呆了一个礼拜,那里工做气氛欠好,同事间像乌眼鸡一样争来斗往,老板在一旁煽风点火,很没意思,我连工资都没拿就走了。

  如今那家公司我刚往一个多月,同事满是男的,就我一个小女孩,各人都对我很好。并且我干活很负责,所以他们才会派我来出差嘛。我觉得那是对我的相信,为了那份相信我都可能会呆得长一点。

  跳槽在我已经成了一件小事,就似乎买件新衣服那么小,一个新处所,只要有一点不愉快,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走人。并且,我十分等待新工做给我带来的新觉得,也像穿衣服,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新衣服呢?我有句开打趣的格言喊:生命不息,跳槽不行。

  我也不晓得本身会不会不断如许跳下往。

  旁白

  我问:“你才23岁,不在乎职位、资历什么的,假设有一天在乎那些了怎么办?”

  她想了想,说:“我想,人的每个阶段都有他认为最重要的工具,我如今认为做得高兴最重要,我就用跳槽来觅觅高兴;可能再过几年觉得职位资历重要了,我也许会定下来安放心心把一份工做做好;但是也有可能我永久没有如许的需要,那就如许跳来跳往好了。”

  面临她满不在乎的神气,我突然觉得,不该该用那些繁重的问题来烦她,青春不就是用来挥霍的吗?那么年轻,活得那么高兴,有什么欠好呢?阿甜说:“人生就是一盒巧克力,你永久不晓得下一颗是什么。”文纹的将来也是一盒巧克力,也许一切城市像她期看的那样轻松愉快;就算碰着磨练,相信她天然会在磨练面前变得成熟起来,好好应付生命里属于她的一切,那是做人的本份,没有人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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