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宋书卷二百六十四传记第二十三薛惟吉传》记载,薛惟吉,字世康,薛居正假子,开封浚仪人。居正妻妒悍,无子,婢妾皆不得侍侧,故养惟吉,爱之甚笃。少有勇力,形量魁岸,与京师少年逃逐,角抵蹴鞠,纵酒不谨。雅好音乐,尝与伶人游,居正不克不及知。荫补右千牛卫备身,历太子通奉舍人,改西头供奉官。
通过那段介绍,我们晓得,薛惟吉之父是宋太祖期间的宰相薛居正,薛居正仍是我们如今看到的二十四史中《旧五代史》的主编。只因那位才子娶了个“妒悍”的老婆,没给他生儿子,也禁绝他接近婢妾,成果只得收养惟吉为假子。薛居正对惟吉非常宠嬖,使得惟吉酿成了一个成天跟问题少年们混在一路摔跤踢球、纵酒玩乐的不肖子弟。
薛居正身后,宋太宗亲身吊唁,特意问:“不肖子何在,颇改行否?恐不克不及负荷先业,奈何!”薛惟吉在旁边“惧赧不敢起”,由此闻过则喜,“能折节下士,轻财好施,所至有能声”。但他跟父亲一样,御家无法,成果身后家里便闹出沸沸扬扬的“寡妇门”事务来。
那就是我们今天要切磋的寡妇门前长短多,让两位宰相双双降职的事务。
说起引发事端的寡妇,是左领军卫将军薛惟吉的遗孀柴氏。想那柴氏并不是薛惟吉的原配,而是后妻,年纪悄悄就做了寡妇,又没有儿子,日常平凡就跟薛惟吉的前妻所生的两个儿子薛安上、薛安民反面,她守寡不久就想改嫁。柴氏择定的人选是其时闻名的大肚宰相张齐贤,据说那位相爷“体量丰大,饮食过人”,特殊喜欢食肥猪肉,故而谓之“大肚”。
他跟柴氏黑暗商定婚约,还派人派车来接她。那一来薛安上不干了,一状告到开封府,说后母要卷走祖父、父亲两代累积的大笔家产。开封府一听涉案的包罗宰相,不敢自做主张,赶紧报告请示宋实宗。宋实宗不肯把工作闹大,就派有关部分静静审问柴氏,哪知柴氏的说法与薛安上的状词大相径庭。不得已,实宗只好把那事下发御史台审理。
此时,颇具戏剧性的一幕发作了:柴氏抛头露面,击登闻鼓反告一状,告另一位宰相向敏中花低价买下薛家旧宅,又曾向本身求婚,因本身没容许,向宰相恼羞成怒,遂指使薛安上诬告本身。此前因为薛安上兄弟从来不成器,实宗曾下诏不准他们卖掉父祖的财产。
既然宰相向敏中也被卷进纠纷,实宗只得喊来量问。向敏中认可确实花钱500万买了薛氏宅第,比来确实也遭遇丧妻,但并没有再婚的设法,更没有向柴氏求婚。向敏中买薛氏旧宅,显然属于违诏,但实宗想息事宁人,不诡计深究。哪知柴氏不愿罢休,又击鼓提出诉讼,于是此案再度由御史台审理。
再审之后,案情变得越来越冗杂。盐铁使王嗣宗一贯跟向敏中反面,那时也跳出来戳穿,说向敏中比来议娶已故驸马都尉王承衍的妹妹,“密约已定而未纳摘”。实宗询问王氏,得知确有此事,就对向敏中很不满,有了不满观点,把他找来当面责备,说他不诚恳,明明暗里里紧锣密鼓地安放再婚的事,竟然骗皇帝说没有那种设法。在实宗看来,向敏中说他并没有向柴氏求婚,那说法恐怕也靠不住。
但另一方面,张齐贤也并没有打成如意算盘,御史台查询拜访发现,柴氏的状词本来是张齐贤之子、时任太子中舍的张宗诲教她写的,张齐贤显然脱不了相干。进一步审问柴氏的心腹仆人,还发现她埋躲了金贝玉帛约两万缗(一缗即一贯)。
不久,经实宗亲身干预干与,审理判决成果很快就浮出水面:向敏中罢为户部侍郎,出知永兴军;张齐贤责授太常卿,分司西京;张宗诲被贬为海州别驾;薛安上因为违诏卖房宅,被判笞刑,卖掉的房宅让他们赎了回往,还吩咐御史台、开封府以后随时监视。
因对宰相的处置定见,须以实宗的名义出一份造书,偏巧草拟造书的翰林院学士宋白跟向敏中也有旧怨----他曾跟向敏中借十锭银子,而向敏中不愿借他。于是,宋白草拟的造书下笔就很严厉,有“对朕食言,为臣自昧”之语,向敏中“读造抽泣下”。
至于柴氏,天然也没办法如愿嫁给张齐贤。她还被罚款铜八斤,而且赎回薛氏旧宅的钱就是用她埋躲的那些金贝,可谓“赔了丈夫又折金”。我们不知柴氏事实有什么长处感动了两位宰相,但很显然,他们争着娶她,其实不仅是因她年轻标致,此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有钱。理学家程颐就毫不客气地指出,两位宰相争娶一妻,无非“为其有十万囊橐故也”。
由此看来,婚姻嫁娶之事,不唯豪情而为金钱,自古有之。若是通俗公众尚且好说好听,但身居宰相高位者,也窥视寡妇财富,诡计通过婚姻敛财,其实让人大跌眼镜。当然,我们不是说金钱不重要,但掉臂颜面、利欲熏心,就很哀痛了。试想,处于高位的两位宰相,如斯贪财、贪婪,焉能存公允不枉法?难怪宋实宗要把他们一举拿下,降职利用。
别的,我们还能够看出,官场争斗、仕途风险也在那个事务中表露得淋漓尽致,忍不住使人萌发几分冷冷、几分无法。假使官场人际关系冗杂到如斯地步,还有几人在忧愁国度大事、社会重事、民生急事?事实上,历朝历代,包罗此生今世,但凡指导集团不连合、不协调之况,都是内耗严峻、危机四伏之时。如许的官场气氛与人际情况,不只对国度倒霉、社会倒霉,对民生也倒霉。
虽然“一寡妇让两宰相双双降职”只是个案,但为女色争斗的背后,不外是在为金钱在争斗,为权利在争斗,为利益在争斗,很能阐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治理国度需要从治吏起头,吏不正则国不强,吏不廉则民不安。
今天,我们能否能够从中找到借鉴意义呢?我想谜底是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