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恋人节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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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恋人节说起

  做者:唐不遇

    说起中国的恋人节,一般人心里先就有了两个备选谜底:元宵节和七夕。不错,那两个都是。而在那里我要再添加一个,即于中国亦万寡雀跃的二月十四日瓦伦丁节。如许我的答卷上就多了一道杠杠——“情”乃一生中最宝贵之物,确实应该多多益善。以上几句话刚一敲下,我就似乎听到民族主义者的愤怒的量责,因为那后一个实为西方恋人节,不只无论若何算不得数,更得见做者的人格低下,数典忘祖了——人人得而诛之!但且慢,容鄙人一辩。我想我们既然在动作上已经贯彻了“拿来主义”,何不为其正名?古圣贤有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固然我们亲爱的商家和煤体对我们声称“我们是一条心”,密切地绑缚炒做,而无数工农子弟一夜间翻身做了“浪漫青年”,以至老年人也“逃求激情岁月,渐成恋人节消费生力军”(摘自报导),事已铁成,原来没什么可说的,但不佞毕竟觉得言不顺,因而挨骂——那何妨就来个实至名回,免得被目为过“洋节”,崇洋媚外?“数典忘祖”那个繁重的功名也就大可没必要担之了。更何况“洋宗”摇身一变而为“汉祖”,岂不正深得我大中华变革开放博大情怀之精华么?国学不克不及丢哪!可见那是有万利而无一害的买卖。

    打趣话暂且搁下,说正经的,我更喜欢我们最传统的阿谁恋人节——元宵佳节。它虽不比七夕有牛郎织女的标致而凄婉的传说,却更有气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在热闹而富有古意的街市,双双联袂安步,看花灯,猜灯谜,不时密语解颐,那意境多么诱人!再看看唐朝诗人苏味道对元夜的描述:“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往,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城开不夜夜,玉漏莫相催。”不由使人起复古之思。现在不只没有歌伎,就连卖身的妓女也实正出错为龌龊的工具了,《梅花落》的音符更已酿成一粒粒暗尘远往。我突然很想晓得,李师师在那个晚上事实做些什么呢?是凭栏看灯,仍是倚帐等待宋徽宗的宠幸?那是几年前的老皇历,现实的情况,是谁也无法晓得的了。不外看了水浒的人,都晓得一个可能。青楼本是热闹之所,“城开不夜夜”,想必更增其热而加其闹了。在更其热闹之际,李师师又是如何一副心思?尽人皆知,李师师色艺双绝,琴棋书画无所欠亨,与其时很多文人曾有交往。宋人张端义《贵耳集》载:“道君(按即宋徽宗,禅位钦宗后自称“道君教主”)幸李师师家,偶周邦彦先在焉,晓得君至,遂匿床下。道君自携新橙一颗,云江南初进来,遂与师师谑语,邦彦悉闻之,隐括成《少年游》云。”查周邦彦《少年游》四首,其一云:“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往,曲是少人行。”此词极佳,“色泽较淡,意态却浓”(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实是感旧之做,无关李师师事耳,张端义所载事应为传说风闻,不敷为信,但细细品来,却颇涉人遐思,使情面趣徒增,可销长夜。李师师的结局,书上多有记载,也颇多争议,《李师师别传》言其是在痛斥张邦昌之后吞金而死的。张邦昌是金人进侵时卖国求荣的投降派,是他将李师师献于金主。李师师不欲侍奉金主,所以他杀。李师师是如许大骂张邦昌的:“告以贱妓,蒙皇帝眷,宁一死无他志。若辈高爵厚禄,朝廷何负于汝,乃事事为斩灭宗社计?”而其死法是,痛斥之后“乃脱金簪自刺其喉,不死;折而吞之,乃死”。骂得愉快,死得更是令人冲动。做为一个“轻贱”的妓女,在国度气节上如斯卑躬屈膝,《李师师别传》做者盛赞其“有侠士之风”,实恰是巾帼不让须眉!而豪气不敷,柔弱有余,恰是我们的大病。

    从各方面的素材看,元宵节的情状似在宋代最为茂盛。经济上,灯节的盛况与都会生活的富贵不无关系,而都会的开展到了宋代乃臻于成熟,那从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也可见一斑。别的,不只古代条记小说常有涉及,诗词上,写元夕的也以宋代为多,并常伴男女之情,如欧阳修耳熟能详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辛弃疾的名句“寡里觅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宋徽宗时元夕看灯之民间女子也做有《鹧鸪天》词可为佐证:“月满蓬壶绚烂灯,与郎联袂至端门。贪看鹤阵笙歌举,不觉鸳鸯失却群。 天渐晓,感皇恩,传宣赐酒饮杯巡。回家恐被翁姑责,窃取金杯做照凭。”看到“不觉鸳鸯失却群”一句,我不觉想起刚在报上看到的一则报导,谓本年恋人节时髦送“手铐”——当然那“手铐”乃是“爱的手铐”,恋人们铐在一路逛街,人多时也不会走丢,实乃一大浪漫而适用的创造也,值得妥帖。反看我大国元宵,古时男女孤单,好不随便得机相会,却又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其实不成样子。所以那个中国恋人节到今天除了商家肯于炒做,无不遭到我们恋人的冷遇,实是该死。今之恋人,要旨在斗胆,斗胆过“洋节”,食“洋食”,收“洋礼”,行“洋事”,以及——恕不才粗鄙——如美人卫慧所述,用“洋鞭”。那怪不得我们的新潮青年,其实是我们稍嫌太长的五千年文明太“土”,“土”则“腥”,“腥”则理当受他们毫不客气的“齿笑”——无他,口味不合故耳。

    也难怪,自“五四”以后,就不竭有人担忧西方文化的进侵,铁的事实使他们警醒,但我却只担忧中国文化的丧失,从现代中国人心里一点点湮灭,到哪一天会荡然无存了。实正意义上的文化历来不怕吸收,只怕丢弃,那个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西方文化不是来得太多,而是太少,太不深进。只要西方的外相才会快速蔓延,掩藏中国文化,假设是血液,那么它会熔化,会和中国的骨骼共生。前者是“五四”诸贤怎么也想不到的后遗症的爆发。他们小我的血管里运行着那混合的血液,及至成为萎骨,那血液便一夕化做烟尘。人道主义精神即其一。今天我们反而不晓得,《论语》、《道德经》、《金刚经》和《圣经》同为人类实正聪明的结晶,同为人类实正博大情怀的展示。马克思主义原来也是很好的工具,灌注贯注到如今,却完全变味了,灌注贯注实为丢弃。我的一位教师曾一针见血地指出,马克思一生逃求言论和出书自在,深受其苦,而在所谓施行马克思主义的国度里,却自觉地把那个自在封杀掉,实是关于马克思的莫大挖苦呵!我们国度的人民过往常开一个打趣,谓人死为“往见马克思”。我其实有一个担忧,就是那些现实的专制者,即便到了地下,恐怕也不见得要见马克思的。

    现代的中国青年早已不读《论语》,不读《道德经》,本身就将中国的骨骼丢了,只剩得半斤脑子还在,都拿来拆满了“民族的劣根性”。所以那怪不得人家西方,不只五千年文明,就连我们的“五四传统”也已经名不副实了。如今,不懂得孔孟之道就是我们的传统,不懂得马克思主义和人道主义就是我们的传统,子虚乌有就是我们的传统!话回到恋人节上来,那瓦伦丁节,玫瑰、巧克力和情侣套餐实为外相,对抗虐政才是其本源和本色所在。伟大的瓦伦丁,我们再怎么缅怀也改动不了他的古罗马肤色,正如我们的黑眸子里底子无法涌出蓝色大海一样。西方的通俗群众,他们如今固然未必能像古代那样对抗虐政,但却常为人权而争,那种精神,我们的通俗群众便未必能领略。那表白了我们虽学洋人,却远不如洋人。而今中国的恋人节在本乡倍受萧瑟,又表白我们虽不学前人,也照样不如前人。

    二○○三年二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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