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毕了几日的桂林之行,踏上回乡的列车。几个小时之后,当激情冷却下来,沉淀的思路中隐约地飘出了几许失落。那是如何的失落呢?淡淡的、丝丝缕缕的,象是一壶泡开的清茶;朦胧的、若隐若现的,又象是一个披纱的少女。觉得既是那么清晰,又是那么迷糊,清晰的是现实而迷糊的是意识。坐在车上,翻来覆往的总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往。使我想起了五代词人温庭筠的那首词:“人人尽道江南好,游人只道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他也属于做客江南,但旅居的时间长,豪情是浓冽的,是至死难舍的那种。又想起了沈从文笔下的故土凤凰古城,我们的身份是差别的,他抒发的是乡思,但豪情上更接近于沈从文先生,是那种不成曲白,朦朦胧胧的忆。
桂林之美在阳朔,阳朔之美在漓江。搭船游漓江,一路下来,下面是绿得让人发冷的水,映托着两岸不竭的青山。江边浣纱的女子,嘻水的孩童,浸在水中熟睡的水牛。清清的江水就那么悠悠地流淌,不紧不慢的,没有标的目的的,流出了土家人恬淡的生活。只要如许的水才培育出了如许的恬淡,也只要如许的恬淡才配得上如许的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常做岭南人。”东坡居士那种豪情必然不会只是缘于荔枝,我想在他的豪情深处已经融进了、割舍不往那里的风土着土偶情,那里恬适的生活体例,那里碧于天的水,那里似月的人!
当然更割舍不往那撩人的山歌,那动听的刘三姐的传说。“现在桂林多歌手,都是昔时三姐传”刘三姐的传说发作在阳朔,发作在阳朔的漓江边。神异的月亮山下,多情的大榕树旁,依稀还能听到刘三姐与她的阿牛哥在对唱山歌。斑斓的恋爱故事在那青山碧水之中飘荡,在薄薄的雾霭之中熔化了。我深深根究了,我们北方的神话传说老是同化了那么浓浓的烽火味道,从最早的就是炎黄帝的战争,或者就是“刑天舞干戚”的刚烈,既是出了一个多情的孟姜女,她的恋爱故事也是成立在万里长城那累累白骨之上的惨痛和悲壮。再浓的烽火,再烈的阳刚一到了漓江边,便显黯然了。漓江的水是美的,是柔的,她培育了那里的山,那里的人,更培育出了浪漫的刘三姐传说。只要如许的水才气培育出如许的传说,如许的传说也只能发作在如许的水边。
难忘桂林,难忘桂林的阳朔,更难忘桂林阳朔的漓江。难忘那缠绕在青山绿水间的白云,难忘那缠绕在青山绿水间的山歌,更难忘那缠绕在青山绿水间刘三姐的传说。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恬适而多情,斑斓而朦胧!
难忘啊,烟雨迷朦的漓江,隐约相对的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