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桃红,春意正浓。南宋时,西湖岸边风和日热、梨花盛开、杨柳葱茏、流莺娇啼。清明时节的动听春景,以及人们争相出城踏青的热闹气象,定格在诗人吴惟信的笔下:“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觅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拾掇往,万株杨柳属流莺。”
令人欣慰的是,始于春秋期间的踏青觅春风俗,并未被现代都会文明沉没,反而在推崇协调、推崇天然的期看与激动中昌隆。
前人的诱惑,想起了中国独一的热带度假天堂三亚。走走停停,一路风歌,悠然见南山。
三亚的南山属五指山余脉,海拔487米。
山虽因久旱少了碧绿,但照旧氤氲;海照旧烟波浩淼,波光粼粼。椰风海韵中,百年树龄的酸豆林,红艳艳的木棉花,一簇簇的紫竹林,色彩斑斓灿艳的三角梅,状若鸟巢的生态树屋,淡淡清香的鸡蛋花,八宝莲池一角的淡红色的醒莲……悄悄的脚步,渐渐地深进,心动于大天然气息中……
此南山非诗人陶渊明的南山,意境却是一样的唯美。
祥云遍山起,花雨长天来;海涛扣钟磬,竹柏空人心。攀爬长命谷,徘徊菩提园,踏浪沙岸上,听涛南海边。落日西下,霞光升紫烟,远处海鸥唱响渔船,踩一辆单车,迎着海风,沿着南山脚下的小月湾一路骑往……虽不是酒后的陶公那样,则本自摘菊,无定见山,极目海天,悠然忘情。那不就是全国驴友所说的“三亚回来不看海”的意境么?
有一样唯美不容漠视:天人合一。奇异殊致,浑然天成,可看可住的南山树屋就是那种意境。怪不得会引来那么多的老外,像在世外桃源中栖息,然后体验诗人海子的纯净:“面朝大海,春热花开”。天堂不外如斯。
“与留鸟一路飞向南方/在那个安康的岛屿上/选一棵风骨遒劲的大树/筑一个树巢与鸟儿为邻”。那是解读状若鸟巢的树屋的诗句。让我想起了一名八旬白叟。
一脸长长的雪白色的胡须,身着桔红色的岛服,一顶凉帽、一幅眼镜、一个画包,仿佛是老气横秋的寿星容貌。那名白叟喊刘潮,是辽宁营口文化宫离休画家。在南山树屋,我与他偶遇,其时是一个下战书,他在树屋下画画。白叟身体硬朗,腰板挺曲,辞吐清晰声音清脆,眼睛非常有神。与他握手时,传来一股手力,那让我记忆很深。刘潮白叟有5个子女,三女二男,均已成家立业,此中有三个子女是搞画画工做的。每年他的子女城市安放一小我陪刘潮白叟到外面走走,度假和写生。此次他在侄女的伴同下,坐火车来海南,租房住在三亚市港门村,专门背着画板走访各个旅游景点写生,但白叟特殊钟情于南山的生态树屋。一幅4米长的“南山树屋”油画,是一张一张的纸拼成的,先做素描,后加添色。刘老说,在三亚画具有限,别的在出租屋里,处所窄小,只能一点点画。在三亚半年的时间,天天都画画,不断没有闲着,但时不时地感应酸豆树的兴旺生命力,和树屋的天籁之美。
我不懂画,对白叟画的南山树屋不敢妄评,但我清楚被白叟和他的画诠释的生命厚度和魅力所震动。
与之相唤应是,南山景区四周村庄的寿星浩瀚,并且不乏百岁白叟,他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清心寡欲、粗茶淡饭,好像那片地盘上长着的成片的 “不老松”,书写着永久的绿色的冲动。那种温馨的田园村歌,印证了一句千古美谈:“福寿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那不恰是昔时陶渊明抒发的田园诗意吗。
南山不高,有佛则名。南山寺傍山面海,大气沉雄,因为一代释教巨匠赵朴初的亲身选址更显神异持重;108米的南山海上看音临波伫立,环抱天穹,比位于纽约港口的93米自在女神像高15米。天边觅名胜,南山觅禅宗。香火缭绕,川流不息的信寡和旅客连绵着南山朝圣之旅。
谒寺礼佛是中国传统的心灵祈求体例。7年前听来的一个小故事:在庙里,一名记者问一个正在热诚拜佛的老太太:白叟家,您如许烧香拜佛,不是迷信吗?老太太笑道:香火总比战火好。
一句“香火总比战火好”,不断扎根在我的脑海里,延伸我的根究。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人们最期看过的就是不变的日子,食一顿好饭,睡上一宿好觉。佛家有言: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切皆是一种心境,清明踏春不就是觅觅春天的好意绪?
闻讯得知,清明节恰逢南山寺一场《慈善三昧水忏》的祈福法会。“慈善三昧水忏”是何意?法师告知,在慈善沉寂的定境中,以佛法的甜露珠洗涤业障和心里的苦恼,以现出拜忏者原来人道的聪明和福德。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连做梦都念着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繁”。三亚已是多半年不下雨。贵如油的春雨姗姗来迟。往南山踏青,等待着一场春雨,要否则会少了点“断魂”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