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按:
读好诗如好酒,三五老友推杯换盏,即可各见其妙。
今日诗人斗极一首七绝《春日偶拾》,可谓好诗!发出之后,“中诗网”诗词辅导教师廖晋文、浙江时代诗词研究院副院长思尘、《梦笔文学》开创人郝书许不约而同,纷繁提笔,别离从各自角度对该诗停止赏析解读,颇有看点,值得借鉴。
现编录如下,以飨读者。
春日偶拾
铅华抖落进凡尘,事实春光与日新。
昨夜些些冷雨后,桃红柳碧又相邻。
【诗人简介】斗极,本名高胜畅,广东陆丰人,现居深圳。斋号七星斋,书画诗词音乐摄影喜好者。珠江诗社、汕尾诗社、梦笔文学社、中国尘社社员。
《春日偶拾》浅析
文/廖晋文
春日偶拾
文/斗极
铅华抖落进凡尘,事实春光与日新。
昨夜些些冷雨后,桃红柳碧又相邻。
近日,“梦笔”诗词群又因斗极兄《春日偶拾》而开启了一场别样的“觅春”之旅。是时,应和如潮,蔚为大看。余玩味久之,颇生慨叹,寥寥数语,荐之于诸同好,兼欲引之以珠玉雅赏也。
以余看之,此绝之妙概在其四处。即:规划之新巧而绵密;物相之丰盈且味厚;思惟之深远与达看;下字之平中见奇。今略分述之,祈诸方家教正。
一、规划
绝句之难也,人所共知。盖因其篇幅所限,方寸之间欲做腾挪殊为不容易。然则,绝句之妙诀,亦于此可略窥一斑。
斗极兄此做,探其文脉,索其肌理,四句之排布或可概述为:抑、振、折、扬。首句以较为灰淡之物相起兴,令人心境略显怅然。然而,此着之妙,恰在明为沉抑,暗则蓄力,有如流水行于春冰之下。次句以“事实”二字置于句首,上则一扫前句颓风(铅华抖落),下则接引心中气象(春光日新),奇正之间,抑而复振,如一线天光透诸云海,令人心生景愿。若说此节安放虽是巧妙,然“顿挫”之法尚属常见,熟手之流,亦偶有可及处。那么,转结之安放,则别具匠心,诚非一般动手可到也。按常理度之,转句或转或引,无非从“春光”中顺取物相或生发慨叹,然则,做者于此处,偏逆取(昨夜)一特写镜头,乍看之下,叙不与春光相续,论不与慨叹相关,貌似颇为高耸。不外,若回忆首句兼联络结句,细品之下,便知此着之妙即在一个“引弓张目”也,恰如黄河九曲,末不改东流之进海。因转句之运“折”,故结句运之以“扬”,于盘曲与张扬之间,相辅相成,转句逾盘曲,则结句逾灵通。是故,该绝句行文之间,尺水兴波,巧做手段,新巧之余更兼绵密也。
二、物相
雅好词章者尽知“一切景语皆情语”,诗词之旨趣,宜在借景抒情,托物寓兴,心中之意味,没必要婉言隐语。然则,知之者寡而践之者寡也,甚而有眼中景与心中意不相契合之弊端者。故而,此七绝中物相之丰盈精准,物相托意之厚重,便殊为罕见也。
如:“铅华”(抖落)喻指过往之富贵落尽或不胜过往;“春光”(日新)喻指日新月异的改变与机遇;“冷雨”(些些)喻指人生无可制止的些小挫折或负面情感;“桃红柳碧”喻指心中的景愿与功效……
凡此种种,不唯明显丰盈,其象征或拜托,亦是精准且厚重。
三、思惟
斗极兄之做,余拜读很多,立意深远始末是其做品的明显特征之一。远做如《蝶恋花˙端午》《题虎耕图》等;近做如《闽春行》《春日偶拾》等概莫如是。
诚如斯做,做者通过纯熟运用各类修辞手法,将人生的起与伏、顺与逆、得与失等辩证关系,艺术而形象地表示出来,而且以丰裕的笔触谱写出一份扩达与沉着。窃认为,该诗的大旨,于己于人,亦不失为一种希望与共勉。
四、下字
文章之好坏,于量则察之以大旨立意,于表则审之以行文下字。诗词,章句之学,犹重下字之功夫。故前人有“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之说。而该诗于下字一道,亦多有佳处,今随撷数语,庶几以飨同好。
试看次句中“事实”一词,此词之妙,不唯于整诗构造中,起到一个环扣的感化(在“构造”一节中已言及,此不赘述),于情感表达上亦相当精准。静心品来,此词于高亢音律中表现出一种足够的自信,颇有斩钉截铁,震聋发聩之效。
转句中“些些”,此词之妙,在于对物相与感情的兼顾及在标准拿捏上详尽进微。“些些”者,既可表白初春“冷雨”绵柔轻微等诸多特征,又能反映出做者面临“冷雨”,心里的沉着与淡定,颇有些许“一蓑烟雨任生平”的潇洒意味。别的,诸君可试将“些些”置换为“潇潇”,则春雨之轻盈,心境之沉着恐当尽往。两词相形之下,更足可见“些些”之妙矣。
诚然,此绝足可圈点处另有良多,限于篇幅,不再赘言;遗珠之憾,亦在所不免。祈诸同好,一并见谅。
【评者简介】廖晋文,笔名纳兰容若,诗词喜好者。
斗极《春日偶拾》思辨美微探
文/思尘
思辨力本是哲学术语,指的是根究辨析才能,表现在诗词中,往往强调诗词通过斑斓的形象传递精深的哲理,予人启发,进一步往根究人生的妙谛。此类诗,称之为“哲理诗”,如苏轼的“不识庐山实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墨熹的“问渠那得清多么,为有泉源活水来”。哲理诗往往通过诗的形象来表达对生活现象、天然素质法例的理解。
恩格斯说:“思维着的工具,是地球上最标致的花朵。”思辨之美,是一种深入厚渺的蕴藉之美,是一种催人奋进的精神之美。
近读斗极的七绝《春日偶拾》,觉得其诗具理趣,特试究其思辨美一二。
诗曰:“铅华抖落进凡尘,事实春光与日新。昨夜些些冷雨后,桃红柳碧又相邻。”诗的字面义很浅,闪现的是此花谢后彼花开,万物更新,新陈代谢的天然现象。我们来梳理一下:春天,有的花抖落一身青春,谢了,坠进尘泥;但是,春光照旧,一天天照样不竭充满新意;昨夜,下了一点细雨,今天我又与桃红柳绿做伴啦。
再细细揣摩一下,此诗有味,尤具理趣。
假使我们把“铅华抖落”的花,譬喻成人生、社会,再回看此诗,咀嚼一下,味就出来了:现实中,不知几人曾经年轻过,光景过,但假设有一天青春已逝,或者退休了,或者事业场上失意了,光景不再,最末逃不外“进凡尘”的结局。那应该是我们每一小我都要履历的宿命吧?做者此句让我不由想到本身50岁生日时的自遣句“天命难知仍是命,尘凡不舍总回尘”,不知其他读者能否能产生那类联想,但最最少我本人确实是有了共喊的。
我们再把“春光”譬喻成生活中的美妙看看:即使我们青春已逝光景不再,但那个世界照旧“与日新”,说白点,就是:没了你,地球照样转。那个世界,绝不会因为某种花、某小我的磨灭而无色。没了那种花,其他花照样开放;没了你那小我,那个世界照样是天天都有崭新的面孔。其实,谁都别把本身看得太重要。沉着地想想,还实是那个理。
同理,把“些些冷雨”由天然的风雨理解成生活中的磨练、挫折的话,我们会有新的感触感染:每小我都不免会碰上各类顺境,面临各类冷雨般的侵蚀冲击,我们该持有如何的心态呢?
诗的结句,是扬起的风格:“桃红柳绿”是春天美妙的色彩,同样象征着生活的美妙。“又”表白一种持续不竭的形态,可见春天的活力。“相邻”可见美妙的工具始末就在我们身边。
艾青说:“诗的语言必需饱含思惟与感情;语言里面必需富有表示性和启迪性。”此绝的思辨美借助春天的形象、充沛的豪情、清新的语言展现了出来,在普及性中发现特殊性,然后显示人生事理,给人启发,催人向上。
立意上,此绝与刘梦得的“沉船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思惟类似,固然尚谈不上出新,但语言表达上确实做到了清新细腻,言简义丰,感情有波涛,先抑后扬,诗意绵渺。虽语浅,却具思辨之美。
【评者简介】思尘,浙江省时代诗词研究院副院长,中国香港《东方之珠》诗刊总编。
治愈,是诗词的一种特殊功用
——斗极《春日偶拾》略谈
文/郝书许
春日偶拾
文/斗极
铅华抖落进凡尘,事实春光与日新。
昨夜些些冷雨后,桃红柳碧又相邻。
读到诗人斗极的那首《春日偶拾》,一段时间以来的那种患得患失之感,突然就似乎烟云散尽,心绪登时名顿开起来。
最曲看的吸引我读完那首诗,次要是因为第一句“铅华抖落进凡尘”,那句话很契合我当前的现状——运营多年的服拆店已经关门大吉,在知天命之年进厂打工包食包住——外人看起来相对光景的“老板”不妥,却如刘欢歌词“今夜重又走进风雨”唱的一样而从头进进普工行列。如许的形态其实又何尝不是斗极诗中的“铅华抖落进凡尘”?
也正因为那句话给了我共情之感,所以一会儿就挠住了我的心里,不由得就生出了读下往的欲看。
“事实春光与日新”,那句很简单的归纳综合了此消彼长的天然法例。让我不由又想起小学课本里读过的墨自清的散文《春》,也想起很小时候就听父亲讲过的农谚“桃花开杏花败梨子花开赶上来”。春天是标致的,各类花次序递次开放,让人琳琅满目,但“花无百日红”,花开天然会花落,那么,花落又何尝不是铅华抖落?他们落在地上,回进尘土,“化做春泥更护花”。简简单单的一句,就和第一句发作了密切的联系关系。
花开花谢与日更新,就比如人生的起升降落,也是不同凡响。余光中诗云“刹那,永久”,与日新的春光固然是短时间的天然现象,代进人生,代进汗青,把长时间发作的事,用比例尺缩短了看,都是与日新,都在此消彼长。
“昨夜些些冷雨后”,也是写的天然现象。淅淅沥沥的春雨,其实不必然都带给人《春夜喜雨》之感,根据一时的情况,根据诗人或者读者特定的心绪,它也会带给人冷冷的觉得。那句的些些冷雨,能够指疫情之下诗人栖身的深圳,包罗我居留的东莞,都是大面积的被管控防控区域。在管控防控之中,给人的工做生活城市产生或多或少的未便影响,让人心生愁苦;也能够指生活中碰着的一些挫折和不如意,让人面带愁颜。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的一生,谁又能实正的一帆风顺,了无遗憾?老子云“飘风不末朝,骤雨不整天”,再大的风雨总有停的时候,天无绝人之路,有柳暗,必定就会花明,只要心态阳光,再大的困难也不外是“些些冷雨”,只不外是人生道路上碰着的一个坎儿罢了,只要迈过往,相信天然会“桃红柳碧又相邻”。
“桃红柳碧又相邻”,那句充满积极之感,当我最末看到那句,一会儿就让我放松了整个心绪。生意失败算什么,打工的劳累又算什么?苏轼有句“花褪残红青杏小”,花固然谢了,但却结出了“小青杏”,那乃是生命的升华。或许,我当下的进厂打工,也只是“退后本来是向前。”在为更好的前进积存力量。更能够说,疫情当下的管控与防控,又何尝不是为了更好的治愈,疫情事后,我们肯定能够再次迎来“桃红柳碧的春天”!
所以,读完那首诗,我觉得蓦然轻松,之前的消沉和患得患失一会儿就踪迹全无了!感激斗极,一首诗治愈了我的心!
【评者简介】郝书许,70后。河南省方城县人,旅居广东。梦笔文学兴办人。中华诗词学会、湖南省诗词学会、岭南儒商诗会、东莞诗诗词学会会员。担任多家诗社微刊常务理事、评论嘉宾。出书有《梦笔诗人》《现代诗词精选精评》。部门诗词被收录进海外孔子学院2019年夏日版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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