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之书(此文贴进往时,不知何故丢了后面的文字,欠好意思,再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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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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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悯之书(此文贴进往时,不知何故丢了后面的文字,欠好意思,再贴一次)

  ——读红随想之二

  很服膺鲁迅关于《红楼梦》的一段论断:“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目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蜚语家看见宫闱秘事……”(见《集外集拾遗补编》)革命家毛泽东就把《红楼梦》当政治小说读,还让识字不多的许世友往啃那书。在毛看来,《红楼梦》通过贾、史、王、薛四各人族的衰落,象征了封建轨制走向式微走向瓦解的大趋向。一段时间,人们谈《红楼梦》的“主题思惟”,老是跟着如许说。以至曲到如今,一些文学史著做照旧沿袭此说,说《红楼梦》的主题是反封建。《红楼梦》第五回“警幻仙曲演红楼梦”,写凤姐的那曲《聪明累》中的句子“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也被论者认为是《红楼梦》一书表达那一“主题思惟”的“关键词”。政治家看什么都爱往政治上靠,就像刽子手看人总爱盯着他人的脖子,是一种职业病。毛昔时号召批《水浒》,就因为他认为《水浒》鼓吹了“投降主义”。

  《红楼梦》是一部大书,不成能和政治毫不沾边,“护官符”揭露吏治的陈旧迂腐暗中,“四各人族”——其实只写了一各人族即贾家——的由荣而衰,都和政治有关,但那其实不等于《红楼梦》是一部政治小说,一个各人族的衰落,也不等于整个旧轨制的瓦解。中国专造轨制已存在数千年,某朝某个各人族的灰飞烟灭,以至一个王朝的式微甚至覆亡,都曾经无数次发作过,“旧时名门堂前燕,飞进通俗苍生家”。怎么能凭此就得出结论,做为一种轨制形态的“旧社会”走向灭亡了?出格曹雪芹写《红楼梦》的时代,合理康熙“盛世”,无论曹家如何不济,整个社会情况总不会给曹雪芹以“末世”之感。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里把《红楼梦》列为“清之情面小说”,可见他也不把《红楼梦》看做政治小说。虽说鲁迅被现在文坛学坛上的某些新潮勇士斥为该移往的“老石头”,我仍是觉得他那块“老石头”说得对。所谓“情面小说”,即“大率为悲欢离合及起家变泰之事,间杂因果报应,而不甚言灵怪,又缘描摹世态,见其炎凉,故或亦谓之‘世情书’也。”那一界定,就把《红楼梦》肃清在政治小说之外了。《金瓶梅》和《红楼梦》,一写市井,一写贵族,表示的都是情面和世态。只是《红楼梦》立意要比《金瓶梅》更高一些,因为前者表达的是人类最底子的大哀痛,那就是:美的扑灭,或者再加上青春易逝,红颜苦命。青春和红颜是美的最集中的表现。初看,如许立意似乎很浅显,是人人心中所有,正如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和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前不见前人后不见来者啊,人生代代无限已江月年年只类似啊,似乎一点也不深邃,其实说深入没有比那更深入的了。在永久的时间面前,美,青春,曲至生命,是那样短暂,懦弱,转瞬即逝,那是如何的大哀痛!《登幽州台歌》、《春江花月夜》、《红楼梦》,那是人类所能唱出的最深厚的哀歌!从那个意义上说,说《红楼梦》是情面小说,仍是不敷以归纳综合《红楼梦》的。

  《红楼梦》里的政治,就是为那一大立意大主题办事的,而不是相反——像我们以前经常被耳提面命那样,“文艺为政治办事”。比之人类那种末极意义上的大哀痛,政治上的起伏得失,家族的兴衰荣萎,只不外是一点小悲小喜罢了。大看园是青春和美的拜托之所,而贾家的衰落,末使大看园风流云散,使原来就肯定走向消逝的青春和美,更快地回于寂灭,面临那一片青春和美以及恋爱的废墟,我们只要一声长叹。所以做者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做者痴,谁解此中味!”

  隐括红楼女子命运的《红楼十二曲》,其引子说:

  开垦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奈何天,伤怀日,寥寂时,使遣愚衷。因而上表演那悲金悼玉的“红楼梦”。

  那个引子其实是《红楼梦》全书的肯綮,为做品定下了基调。于是,那部大书一开头便充满了悲音,即便是写元妃回省、红楼夜宴、大看园结社吟诗如许的赏心乐事,也不时泄露出丝丝哀绪来。而愈后悲音愈炽,用鲁迅的话说,喊做“悲惨之雾,遍被华林”,末至于“剩了片白茫茫大地实清洁”。与此响应的是,一部《红楼梦》便浸透了泪水,以至它的一个异名痛快就喊《还泪记》。“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想眼中能有几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蔡义江师阐明《红楼十二曲》引子:“金,指代薛宝钗;玉,指代林黛玉;以薛林为代表,现实上包罗了‘苦命司’寡女儿。”《红楼梦》的做者是有大悲悯之心,他不只把满腔同情赐与那些心爱同情的苦命女儿,即便对那些其实不心爱以至好笑可厌可恶的人物,无论男女,也不是一味揭其丑,老是在写他们可厌可恶的一面外,也写他们可哀可叹的另一面。好比对夏金桂,对赵姨娘,都是如斯。赵姨娘是《红楼梦》中最可厌之人,贾贵寓下无人不鄙视她,包罗她的亲生女儿探春都不认可她那个娘。她的为人行事,是有许多不胜处。但赵姨娘对贾环的舐犊之情,老是一般的人道的表示,而她性格的扭曲,也不是生来如斯,是有其社会根源的。在赵姨娘身上,可见出为妾为媵又不甜于此地位者的哀痛。因做者有此大悲悯之心,《红楼梦》里就没有一个能够称做“背面人物”的。也因而,《红楼梦》就成了古今第一部悲悯之书,明显区别于其他中国古典名著。在《三国演义》、《水浒传》以至以佛国取经为题材的《西游记》里,我们是看不到那种悲悯之心的,有的只是血淋淋的嗜杀之心,抡起板斧一路砍杀过往的血腥快感,做者神采自如地描写着那一切,经常仍是用着赏识的口吻。在做者的眼中,人命(包罗妖命)等同于草芥,是只供“英雄”纵马驰骋的脚底之物。《水浒传》的做者更似乎对女人有一种特殊的仇恨,笔下的女人都是无肝无肺之徒——包罗被当做“正面人物”描写的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等。回根结底,那些名著的做者都欠缺《红楼梦》做者的悲悯之心。

  谈《红楼梦》,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是对高鹗续做的后四十回的评判。许多红学家对后四十回持否认立场,此中尤以周汝昌先生的立场最为猛烈,周先生在比来出书的《红楼实梦》自序中再次表达了对高鹗续书的一贯评判,他几乎是用愤怒的口吻说:“‘红楼’之梦有实有假。实梦是曹雪芹的原著,即脂批语中透露的‘百十回’本,实即一百零八回手稿;假梦就是时髦已久、蒙蔽世人的程高伪续一百二十回本。”“程高是受乾隆和珅之命,炮造后四十回,用以整个地、彻底变量地反对曹雪芹原著精神意旨的,所以是假装的‘原著’‘全璧’,故为以假混实。”周先生自称一生谈《红楼梦》,只谈前八十回的。我不学无文,对红学所知更少,但我从上引周先生的话中看出,一是周先生把高续《红楼梦》拉到政治的高度往看,认为是乾隆、和珅的政治阴谋,那便表白,周先生和许多人一样是把《红楼梦》看做政治小说的,他认为曹雪芹原著的精神意旨,就是反封建,“《红楼》实梦”就是写封建轨制摇摇欲坠朝不保夕。二是周先生对“《红楼》实梦”的复原,所持根据就是零零散星的脂批(至今也没发现周先生所说的“一百零八回手稿”,有就好了,高鹗就可滚到一边往,所有有关的争论也可嘎然而行)。周先生为什么如斯愤怒,其他许多否认后四十回的红学家为什么也都认为高鹗续做歪曲了曹雪芹的原意,最关键的是高续中的两个大情节,即鲁迅归纳综合的“兰桂齐芬”和“家业复起”。鲁迅虽也说高鹗“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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