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词当是做者在扬州逃念汴京旧游而做。开篇极言天气之好。破晓之前,落过一阵急雨,接 着晓色呈现,云也开了,天也晴了,所以说“春随人意”。气候之佳,心绪之好,融成一片。
“古台”四句,写景物之美,流露出词人的大好意绪。在游赏的“古台芳榭”之间,看到的是飘落 的花片和榆钱,燕子回来了,春水涨至与桥相平了。
那都是暮春的气象。在一般情状下,词人往往
多感慨暮春而难免带有凄凉的情感,但因为做者心绪甚好,就另有一番感触感染。燕子飘动于飘花中, 为的是衔泥筑巢,然而词人此处却说燕儿在踢着花片儿玩。榆钱老了,随风飘坠,有人认为那是春
光零落的表示,可词人又说是榆树跳舞得太累了,便落下歇脚。
总之,一切都与感伤情调不沾边。 秋千是古代女子玩的,而且多放在园内,所以秋千乃是词人在围墙之外所见。
“东风里”三句,写情面之乐。东风之中,门内柳条摇曳,佳人理曲(时在午前,非宴饮之时,弹筝 则非奏技状,故知是理曲)。“东风”与上文“飞燕蹴红英。
舞困榆钱自落”响应,“墨门”与上文“古 台芳榭”及“绿水”响应,“柳”与上文“红英”“榆钱”响应,“秦筝”与上文“秋千”响应,闪现出一派完 美而艳丽的行乐图。
下阕便紧接“多情,行乐处”,而以“珠钿”两句补足,写出时人之爱春游,现出良辰、美景、赏心、
乐事,四者皆备。
“珠钿翠盖”指车,代表女子;“玉辔红缨”指马,代表须眉。“渐酒空”两句一转,由 往日的茂盛转到今天之孤单悲惨。但那改变也有一个过程,故两句用一“渐”字领起,表白改变的过 程。单独凭阑,旧游如梦,屈指一算,不觉十年,实是使人触目惊心。须指出那被喻做豆蔻未开的姑 娘,仍是汴京旧识,而非扬州新知。
词人此时身在扬州,回思汴京前事,故用当地光景来做比方。
“凭阑久”以下乃是今日心绪,然而完全写景,但言倚阑久立,惟见雾霭中的暮色和淡淡的阳光
向城墙落下罢了。景中含情,司空图《诗品》所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以及《文心雕龙•隐秀篇》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