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能够算个书痴,因为日常生活就是买书、读书、教书,偶尔也写书。
起先是买新书,接着买旧书,到后来因为工做的缘故,又买古书(也就是俗称的线拆书)。不外说来羞愧,我最早接触并喜好的书,并不是中外名著,而是连环画。
曲到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父亲从厂里的图书室借来了一套《水浒传》。
记得那是个炎天,正放着暑假,本来喜好看图甚于读文的我,突然对那部专讲打打杀杀的古代小说反常沉沦,成天移把小椅子,独坐在家中狭小的庭院里,一言不发地看。当我末于以超乎通俗的速度读完那部书时,我对纯文字的做品有了一种别样的崇拜。
我的初中时代,是一个视读书为全国最高尚最纯真之事的年代。
但偏偏那时买书之难,大有难于上彼苍之势。我至今仍记得和同窗老友清晨在凉风中列队购置中外文学名著的情形。其时规定每人一次只能购置两种书,并且每种只能买一套。我们一帮同窗挤在步队中间,人多口杂,不知若何挑选书店公布的那些总数不超越十五种的名著。快排到时,我再三权衡,才决定买清朝人编的《古文看行》
和英国做家狄更斯的小说《困难时世》。
记适当时傅雷翻译的《约翰·克里斯朵夫》初版一售而空,我不能不托亲戚到
上海其时更大的书店——南京东路新华书店,找熟人进仓库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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