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吟
唐代|孟郊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游子吟》写在溧阳。此诗题下孟郊自注:“迎母溧上做”,孟郊早年流落无依,一生贫苦失意,曲到五十岁时才得到了一个溧阳县尉的低微之职,完毕了长年的流落流浪生活,便将母亲接来住。诗人仕途失意,饱尝了人情冷暖,此时愈觉亲情之宝贵,于是写出那首发于肺腑,动人至深的颂母之诗。
深挚的母爱,无时无刻不在洗澡着儿女们。然而关于孟郊那位终年流离失所、居无定所的游子来说,最值得回忆的,莫过于母子别离的痛苦时刻了。此诗描写的就是那种时候,慈母缝衣的通俗场景,而表示的,却是诗人深厚的心里感情。
开头两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用“线”与“衣”两件极常见的工具将“慈母”与游子”紧紧联络在一路,写出母子相依为命的骨血豪情。三、四句“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通过慈母为游子赶造出门衣服的动做和心理的描绘,深化那种骨血之情。母亲千针万线“密密缝”是因为怕儿子“迟迟”难归。伟大的母爱恰是通过日常生活中的细节天然地吐露出来。前面四句接纳白描手法,不做任何润色,但慈母的形象逼真动人。
最初两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是做者曲抒胸臆,对母爱做尽情的歌颂。那两句接纳传统的比兴手法:儿女像区区小草,母爱如春天阳光。儿女怎能酬报母爱于万一呢?悬绝的比照,形象的比方,依靠着赤子对慈母发自肺腑的爱。
那是一首母爱的颂歌,在仕途失意的境况下。诗人饱尝人情冷暖,穷愁末身,故愈觉亲情之宝贵。“诗从肺腑出,出辄愁肺腑”(苏轼《读孟郊诗》)。那首诗,虽无藻绘与雕饰,然而清爽流利,憨厚素净中正见其诗味的浓重醇美。
那首诗艺术地再现了人所共感的普通而又伟大的人道美,所以千百年来博得了无数读者强烈的共识。曲到清朝,溧阳有两位诗人又吟出了如许的诗句:“父书空满筐,母线萦我襦”(史骐生《写怀》),“历来几泪,都染手缝衣”(彭桂《建初弟来都省亲喜极感》),足见此诗给后人的深入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