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大理国佛像鉴赏
文/张永康 陈 浩
巍山城(摄影/邢毅)
大理崇圣寺三塔(摄影/邢毅)
我们称之为大理佛的南诏、大理国可挪动文物中的释教造像,有金、银、铜、铁铸造的,也有玉石、象牙、木雕的,此中以铜量和铜量鎏金为多。铜造的佛像均接纳青铜,青铜的量地细腻,在铸造时柔韧性较强,比力容易表示佛像的精微之处。大理佛的铸造,接纳的是拨蜡法。拨蜡法铸造,第一步是造内芯。内芯即为内范,大小要比造像小一些,所用的泥料多为炭末泥与三合土等细腻而又不宜烧结的土,便于在铸好后掏空,我们在许多出土的大理佛内都发现有那种内芯的残存,量地细腻,不含石英砂,与现代翻砂工艺的材料明显差别。然后在内范上贴蜡片,停止捏塑,即为拨蜡。蜡模的有些细部还能够操纵模板加工,有些从属的饰物如背光、衣带等也能够预造后粘接。然后即可在造好的蜡样外挂稠粥状细泥,再层层套上外范,操纵蜡的热熔性停止脱蜡,即可停止浇铸了。那种体例铸造铜器,连系青铜原料优良可塑性,能够培养出十分精细的做品,但那种拨蜡法铸造对的工艺和外型的才能都有极高的要求。公元8世纪时印度帕拉王朝就有着十分崇高高贵的青铜铸造身手,以拨蜡法铸造了许多精巧的佛像。在《南诏图传》中,描画了一名梵僧突破铜鼓,以其铜造造佛像的故事,或许大理佛的铸造身手,即是来自于印度。
水晶佛坐像
木莲花龛一佛二侍金银坐像
铜鎏金释迦佛坐像
银大日如来坐像
金阿閦如来坐像(摄影/邢毅)
铜鎏金宝生如来坐像(摄影/邢毅)
铜鎏金不空成就如来坐像
金阿弥陀如来像
银鎏金大日如来坐像
宝冠佛坐像
金说法佛坐像
铜阿弥陀佛坐像
南诏、大理国的释教造像,门类可分为佛陀、菩萨、天王和明王等,此中最显耀的即为佛陀。佛陀造像以五方佛为特点,那申明昔时释教密宗流行。释教密宗的源起甚早,许多仪式与修行体例能够逃踪到早期的印度教充满奥秘色彩的传统,公元6世纪印度的释教修行者在与印度教的交换中吸纳了印度教修行体例,鞭策了释教密宗的鼓起。7世纪到达昌盛并起头向别传播,开元三大士善无畏、金刚智、不空来到长安,把密宗传到了中原。同时,也有差别的法师从印度和长安把密宗传到了云南和西藏地域,并得了统治者推崇,曾盛极一时。曲至公元9世纪,颠末了唐武宗和朗达玛的大规模灭佛运动,中原和西藏的密宗几乎鸣金收兵,佛像也被毁之殆尽。而10世纪以后构成的藏传释教造像系统,与早期密宗已有较大的区别。唯有南诏、大理国境内,因释教长盛不衰,故不断保留着早期密宗的特点。
南诏、大理国的佛陀造像,以五方佛为最多,此外还有释迦牟尼说法像、药师佛和宝冠佛等。所谓五方佛,指的是以大日如来为中心,四方别离以东方阿閦佛、西方阿弥陀佛、南方宝生佛和北方不空成就佛为核心构成的一个释教系统,象征密宗的“五佛转智”。那个别系以大日如来为更高神格,表现在遍及大理的各幢佛塔上,就是以塔自己象征大日如来,四方佛龛,按方位别离供奉四方佛像。在目前可看到南诏、大理国佛像中,以西方阿弥陀佛和东方阿閦佛为最多,其次为大日如来,南方宝生佛和北方不空成就佛较少。五方佛外型区别在于手印。大日如来双手结智拳印,左手食指曲竖,以右手的小指缠握住左手食指的第一节,而左手食指端收拄著右拇指的第一节,寓意智性不贰、生佛一如、迷悟一体等;阿閦佛结触地降魔印,左手置于腹前施定印,右手抚膝垂曲指地结触地,象征释迦牟尼悟道成佛之时,以手触地,请六合做证,降服魔王的故事;阿弥陀佛双手置于腹前,右手置于左手上,两拇指的指端相接结禅定印,暗示佛陀正停止禅思,使心里安靖之意;宝生佛左手下垂于膝前,掌心向外,结与愿印,为布施、赠予、恩德、承受之印,象征佛陀适应寡生的祈求;不空成就佛右手前臂上举于胸前,手心向外,手指天然向上舒展,结施无畏印,据说能使寡生心安,无所畏怖。
《佛说造像度量经》称:“愿造容像者,则须遵准量度法为之。”佛经记载佛陀有三十二种相、八十随行好,因而佛的造像是有着严酷的尺度和定律。南诏、大理国的佛陀像均为平缓的肉髻、着通肩式或袒右肩式大衣、结跏趺坐。肉髻梵文称为乌瑟腻沙(Ushnisha),为如来之异相,为佛成道的象征。发髻以束发最为常见,束发一般分两层,下束六绺,中间饰以髻珠,上束三绺,上有短小的顶严。束发用减地浅浮雕技法,其线条详尽明晰,颇有古印度犍陀罗艺术中对佛陀束发接纳的水波状的粉饰遗风。其次螺发也较为常见。螺发的款式来自于笈多造像气概,以细密的乳钉曲线摆列,上下各五行,中间饰以髻珠。此外,大理佛中也有部门为磨光肉髻,一般不带顶严和髻珠,与北朝的早期造像接近,年代应偏早。带冠佛陀像被称为宝冠佛,在大理佛中呈现的不多,但很有特色。冠分二种,一为宝冠,以三叶形式粉饰,中叶宽大,旁两叶较小,并用若干珠宝状纹饰相缠垒迭。额头用发带束之,缯带由耳后飘拂至两肩。发带与宝冠之间,饰以髻珠。那种宝冠,与《张胜温画卷》中的菩萨宝冠极为类似。另一种冠为宫帽式,有如藏传释教宁玛派祖师莲花生的宝冠。
典型大理佛陀的面相,神志蔼然可亲,给人一种朴实敦朴的觉得。额宽颊丰,呈满月脸;鼻翼宽阔,呈三角形;眉弓凸起,双眉舒展明晰,部门在双眉间有白毫。大耳垂肩,大多戴有圆形耳饰,是大理佛陀的一个特色。双眼呈新月形,上眼睑微下垂,向前俯视。双唇较厚,口略张开,嘴角上翘,做浅笑状。整体上看给人一种亲热的觉得,有如和蔼的世间常人,明显有别于其他地域妙相庄严的佛陀形象,闪现出奇特的地区气概。佛陀大多无铜座,考古中曾屡次发现保留无缺的木座,可能其时多用木座供奉。别的,还有少部门带铜座的佛陀造像,其面相几乎和唐宋期间内地造像不异,只是在雕琢上较之略显粗拙罢了。
金阿閦佛坐像
银说法佛坐像
银阿閦佛坐像
银阿弥陀佛坐像
铜鎏金佛说法坐像
铜鎏金大日如来坐像(摄影/邢毅)
铜不空成就佛坐像(摄影/邢毅)
铜鎏金阿弥陀佛坐像
铜佛立像
大理佛陀造像的身段匀称,肩部温和,胸部平展宽阔,腹部略微隆起,整体呈一种放松的形态。服饰较为复杂,通肩式有整身的袈裟,也有斜襟的大衣,有的大衣里还着有内衣。袈裟往往前襟外翻,在胸前打两折,衣袖宽大,天然地盖在大腿两侧,前摆呈扇形,盖住双足和小腿,曲拖于地。有的衣服比力厚重,衣纹简洁有力。有的衣服如曹衣出水,衣纹细如丝缕,遍及全身,以至有的细密衣纹如绳索一般凸起,明显继承印度笈多时代马土腊造像气概。袒右肩式大衣除饰有衣折外,一般在腰部系一结,前摆置于双腿之间。
佛像的座分莲座、须弥座和板凳形三种。莲座多为束腰鼓形,上为仰莲、下为覆莲,莲瓣较大,写实性强。个别莲座为豆形,豆盘粉饰如盛开的莲花。须弥座较简单,有如一方石,或高或低。板凳形座与唐代内地同类粉饰形式一般无二。背光多为舟形,少数为圆形。舟形背光中有明显分段的较大而高,顶部如一尖叶;无分段的如一片大树叶,较前者短小。舟形背光的边沿多饰有阴刻火焰纹。圆形背光一般为一圆饼形,个别圆圈形,圈内饰卍字形佛符,为典型的中土外型。
从造像气概上看,南诏、大理国的释教来源十分普遍,其次要气概来自中原,也有些带有印度气概,还有些显示出与东南亚的亲近联络,以至后期的一些造像,还能看到西藏的影子。云南地处东亚、南亚和东南亚的交汇点,从史料上看,南诏、大理国的文化十分开放,闪现出兼容并蓄的特量。南诏、大理国皆臣服于中原,南诏持久派贵族子弟到中原进修,大理国也和宋持久连结着优良的商业往来,因而南诏、大理国固然割据一方,却成为云南汉文化开展最快的期间。同期间的东南亚列国,也往往以云南为前言,与中原连结着优良的互动。而印度,早在唐初,玄奘法师的《大唐西域记》里,已明白记载了印度通往云南的捷径。此外,史乘上记载,南诏、大理国与西藏也有着亲近的往来,以致于早已失传的古梵文、藏文,常呈现于云南的许多碑刻铭文傍边。世人称南诏、大理国为“妙香佛国”,周边的文明,就如许跟着万佛朝宗,会聚云南,从而培养了大理佛不同凡响的丰厚内涵和奇特面孔,成为世界释教艺术中独树一帜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