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园忆旧录》是一部以记述山东名人及父母官员的逸闻逸事为主,兼顾处所掌故、名胜奇迹、山水风物等诸多方面的条记体文献杂录,做者是淄川人王培荀。
此书虽非济南文史专著,却包罗许多与之相关的内容,尤其是书中写到的济南汗青上的名人,现在读来仍然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
《乡园忆旧录》是一部以记述山东名人及父母官员的逸闻逸事为主,兼顾处所掌故、名胜奇迹、山水风物等诸多方面的条记体文献杂录,做者是淄川人王培荀。
此书虽非济南文史专著,却包罗许多与之相关的内容,尤其是书中写到的济南汗青上的名人,现在读来仍然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
文|杨曙明
王培荀出生于乾隆四十八年(1783),逝世于咸丰九年(1859)。
他自幼聪颖,但仕途不顺。
或许是文风朴实,语言近似白话之故,使得他在陈腔滥调科考中屡屡落选,此与其同亲蒲松龄的情况极为类似。
至于编撰《乡园忆旧录》的启事,他在自序中如许写道:
“予游蜀已十年矣,生平钓游所经,典型所仰,历历形诸梦寐,忆之仿佛前生。长者所传述,又恐其久而或忘,故随意笔之,以慰乡土之思云尔,名之曰《乡园忆旧录》。”
【开篇人物李攀龙】
趵突泉公园内的白雪楼,祭祀的是先贤李攀龙,《乡园忆旧录》中的开篇人物即是他,可见其在做者心目中的地位。
王士禛在明清诗坛可谓如雷贯耳的人物,可他对李攀龙极为崇拜,他曾说:“做七律如挽强弓,鲜有非常满者,古今惟杜甫、李白、王勃、李颀、李于鳞(李攀龙,字于鳞,号沧溟)数公耳。新城王考功季木,才高气傲,独伏首沧溟。陈卧子谓:于鳞七律,为三百年来绝唱。”
先贤们都如斯那般之说,难怪王培荀对李攀龙也服气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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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卷楼是边贡所筑。
楼内藏册本、金石、古玩甚为丰硕,可惜一日被大火所焚毁,边贡为此痛哭曰:“甚于丧我也!”不久病卒。
边贡所交之人,皆海内名流。
在京城为官时,他“阅读山河,挥毫浮白,夜以继日”,因而被弹劾,说其“纵酒废职”。
于是,他便去官回到故乡,也就是济南的华山脚下。
边贡乃明朝文坛“前七子”之一,李攀龙则是明朝文坛“后七子”之一。
边贡筑万卷楼,李攀龙筑白雪楼,“两楼虽无,(但)至今如雄峙历下焉。”
据史料记载,万历年间的山东布政使叶梦熊,出于对李攀龙的佩服和赞扬,出资在其少时读书处,也就是今日趵突泉公园沧园附近,建起了济南汗青上的第三座白雪楼。
那座白雪楼虽在清朝初年倾圮,但顺治年间又被时任山东布政使的张缙彦在原址重建,人称“泺源白雪楼”。
根据王培荀在世的年代,“泺源白雪楼”应该还在,不知为什么他却说“两楼虽无”?
【李清照故宅在柳絮泉】
李清照在柳絮泉旁能否有故宅,历来文史界颇有争议。
不外《乡园忆旧录》中婉言:“李易安故居在济南柳絮泉上。”
同时,他还记载了与李清拍照关的如许三件工作:
伴侣在济南故书局买了一幅李清照小像的画轴,纸已黯然,状似枯槁,所谓“人比黄花瘦”也;
李清照随夫赵明诚到淄川时,北兵已迫近,仓皇间出走避祸,家室不克不及保,其所著的《金石录序》对此有较为详细的记载;
赵明诚在太学时,有人持徐熙所画牡丹求售,可他心有余而钱不敷,因为买不起而做罢,夫妇俩为之怅惋累日。
【王象春和王士禛】
明清期间新城(今桓台)的王氏家族,可谓声名显赫。
在《乡园忆旧录》中,多有对王氏家族的介绍,此中与济南亲近相关的,除了王士禛,即是王象春。
王象春,字季木,因为曾经担任过南京吏部考功郎,故世称王考功。
“王考功季木,渔洋山人之从祖也。才华纵放,渺视一切。著有《问山亭集》,务欲超出常规,惊骇流俗。如:项王瞋目叱咤,千人皆废。《题项王庙》一篇,(如)狮吼鲸翻,几欲唾壶击碎,压服畴前做者矣。”
不外,济南人感激王象春,则是因为他的《齐音》。
《齐音》别名《济南百咏》,收入其七言绝句107首,内容涉及济南的湖光山色和风土着土偶情。
诗后缀以笺注,申明创做启事。
《齐音》影响深远,乃济南文史的重要史料,叶春墀在1914年编撰《济南指南》时,就在书后附录了其所有诗篇。
“济南府平原人董云,字香草,气宇大雅,博读经史,传授生徒整天无倦容。文章雅健,以诗名世。”他“盖籍平原而寓历下”,其所著《广齐音》,别名《济南绝句》或《济南杂咏》,模拟《齐音》而又不袭其词,内容愈加丰硕。或遇物即言,随事而吟;或即景咏古,感发联想,题材俯拾便是,《乡园忆旧录》赞扬其诗“不求奇,不务华,情词亹亹动听……顿挫之间,推重独至,非轻许也”。
说来王培荀和王士禛还有点远亲关系,因为王培荀的外祖父王兆墺是王士禛的族孙。
王培荀固然对王士禛很是佩服、敬重,但他仍然认为其名声大噪的“秋柳”诗不是单纯咏柳,而是运用比兴手法,借景抒情,抒发对明朝吴王宫人漂泊济南之悲凉命运的吝惜。
“渔洋山人以《秋柳》得名。少时疑其不甚规规于题,说者谓感南京旧宫人做。余细绎其诗,‘残照西风白下门’,做诗在历下,而以金陵地起,若非意别有在,殊不合体……吴梅村《临淮故伎》诸做,以胜国旧臣,难免回首沧桑,兴感禾黍;若渔阳本朝新进,咏明宫人而唏嘘悲惨则无谓矣。故借物流连,而旨趣自见。”
从上述说法中我们可知,昔时对王士禛创做“秋柳”诗的动机,人们就有差别观点,绝非今人所推崇的“咏柳”那么简单。
【藏书甲于齐鲁的李开先】
李开先是章丘人,进士及第之后为官十三年,后来因为仕途坎坷返回故乡。
《乡园忆旧录》中说他的“藏书之富,甲于齐鲁”,并且其“所藏名画,皆自为品第”。
其“藏书国初犹存,徐尚书元一购得其半,签帙必精,丹黄如故。今其半,俱化做昙花一现矣”。
【顾炎武寓居济南二十年】
“全国兴亡,匹夫有责。”此乃顾炎武之名言。
在他的人生履历中,曾因为忠贞不二寓居济南二十年,其间留下了很多诗文佳做。
《乡园忆旧录》有关他的词条,录有其时与王士禛齐名的出名学者墨彝尊称颂他的楹联:
入则孝,出则悌,守先王之道以待后学;诵其诗,读其书,友全国之士尚论前人。
济阳人张尔岐(1612~1678),自号嵩庵居士。
他熟读经学,兼及诸子百家,顾炎武对他的学问非常佩服,说其《仪礼郑注句读》是“底子先儒,立言简当,以其人不求贵显,故无当世之名,而书实拟可传”。
《乡园忆旧录》载:其“所做古文《天道论》,抉幽摘微,能发前所未发,而文气盘曲奥衍,内外洞达,曲入昌黎之室”。
【首家“公共藏书楼”兴办者周永年】
周永年“嗜古多闻,读书过目成诵,以荐入《四库全书》馆,赐编修”。
他藏书颇丰,且不为藏而藏,倡导为用而藏。
为了便利别人借阅,他就在五龙潭边,兴办了名为“潭西精舍”的“籍书园”,此乃中国汗青上的首家“公共藏书楼”。
此外,为了静心读书,他还在龙洞佛峪般若寺后的林汲泉旁,建房数间,并自号林汲山人,在此静心读书。
其生活极为清心寡欲,以致晚年贫苦失意。
赵渭川助以金时曾赠诗曰:髯翁贫病今犹昔,时欠长安卖药钱。堪笑石仓无粒米,乱书堆里日高眠。论者谓绝似先生行乐图。
周永年之子周震甲,乾隆庚子年间参与科举测验。
出场后凭着记忆将试卷内容抄录后呈给父亲。
周永年看后颇为生气,怒斥他背离学理且不合端方,可没想到发榜后竟得以金榜落款。
王培荀认为,此乃以偏师造胜也。
【成就高于名气的墨缃】
康熙年间的诗坛上,有一位成就很高但名气不是很大的诗人,名叫墨缃。
墨缃原籍高唐,可他本人却是生在济南,长在济南的济南人,一生之中大部门光阴都是在济南渡过的。
他师从王士禛,被王士禛誉为“一代做手”;
他比蒲松龄年少三十岁,却与之成为忘年之交。
《乡园忆旧录》中介绍他的词条,固然简短,但很到位:“墨子青缃,候补主事,不仕。家有园亭之胜,好来宾,日以称觞赋诗为乐。学诗于(王)渔阳,受知于(田)山姜。”
【“吾乡一巨手”殷士儋】
济南名流殷士儋,明嘉靖丁未进士,官至武英殿大学士,著有《金舆山房稿》。
金舆山,古代华山之别号。
其时,固然李攀龙以诗主盟海内,但殷士儋的诗文也颇有特色,根据时任礼部尚书冯琦为《金舆山房稿》所做“序”中所说:其“铨序景物,品骘而赋,饯别而概,体齐鲁之雅驯,兼燕赵之悲秋,采吴越之婉丽,以争胜于历下、娄水之间。要以蓄极而发,积厚而流,无意于为文而生文焉。”
王培荀对殷士儋及其《金舆山房集》的评价也十分高,说其“气概宏伟,音节响亮,实堪与沧溟树旗鼓,是吾乡一巨手”。
【在山东为官五年的施闰章】
身世于儒学世家的施闰章,是安徽宣城人,他在山东为官五年,深得王培荀敬重:“本朝学使,最出名者,无如施愚公。(他在任期间),山左奇才,无不赏拔。”
同时,他还在辛勤工做之余,为济南留下了诸多隽永的诗篇。
如《趵突泉上白雪楼诗》《再登济南白雪楼》等。
其“不独与士相习,并山川名胜亦有恋恋不克不及舍去之意,尤不克不及忘者则济南也”。
他在拜别济南时,做《过长清怀济南旧游》,很能反映他其时的心境:“论文昨日事,历下五年游。湖影涵官阁,泉声满郡楼。山水经眼遍,风物过时愁。多灾催耆旧,诸生几白头?”
根据王培荀的说法,“湖影”一联,工于写景,非身历不知其妙。
【郑板桥为白文震画九畹兰】
“历城墨青雷文震,精篆隶,工画,又善雕图章。游曲阜,遍不雅秦汉碑刻,坐卧期间累月。”
《乡园忆旧录》中还记载有他的别的两件事。
他在为袁枚镌刻20余方图章时,行刀如飞,人们惊其神速。
他说:以铁刻石,有何不成?凡迟迟云者,都是为了成心抬高身价。
郑板桥在扬州与八位伴侣雅聚,席间做画时,画兰八叶已与人数相符,可没想到因为笔下误多画了一撇,于是他笑着说:莫非今天还有后来居上者?
果不其然,午后白文震不期而至。
郑板桥为此非常快乐,就画了九畹兰来纪念此事,并做诗曰:“何须芍药夸金带,自是千秋九畹青。”
苏东坡来济南时,曾在刘诏家写枯木一枝,落款“槛泉亭”。
刘诏摹诸石,后移于儒学,求之者寡,吏拓不给,碎数段,投之井。
历城东二十里王舍庄,有块苏东坡题写的“读书堂”碑,为龙图侍郎张搅做,可惜碑今不存。
“海右此亭古,济南名流多。”
王培荀对此颇有慨叹:“济南固多名流,流寓亦盛,如唐之李、杜,宋之苏、黄、晁、曾,无不游览流连。国初,顾亭林、张祖望、阎古古、墨竹垞,皆以事久住。学使则前明薛文清、王文成,一代大儒;我朝施愚山、黄昆圃,一世文宗。以此倡导,人物大雅,安得不盛?”
《乡园忆旧录》做为文史材料,不失其弥足珍贵。
“诚以王著于我鲁山水风物,名贤耆旧以及诗文掌故,凡所记忆,悉笔于书,而文辞雅驯,颇有可不雅。”
那是出名学者严薇青先生对《乡园忆旧录》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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