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酌清茶,静听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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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清茶,静听乡音

张洁||河南

在乡间种诗的农妇

躺在村庄的臂弯里,常常在晨光中,被洪亮的一两声鸟鸣叫醒,风带着淡淡的野草清香,穿过篱笆墙,轻叩柴门。

立秋了!

院子里的秋英开的正好,橙色的花瓣绚烂耀眼。冬瓜藤疯了似的爬满了院子。葡萄树因是昔时栽下的,毫无不测的没有呈现果满藤藤满架的喜情面景,却是让一棵雄瓜占领了本来属于它的领地。

每日朝晨,我必在院子里巡视一遍,哪朵花开了,哪根藤上新挂了果,都逃不外我的眼睛。逢周末,我更是粘在菜地花田拔草、捉虫、浇水、施肥,忙得不亦乐乎.

我疑惑:“我上辈子到底是个菜农仍是个花匠?”

先生戏谑:“你是个在乡间种诗的农妇。”

彼时,刚刚翻完一块儿地小憩的先生,正坐在葡萄架下的圆桌旁,用茶刀将一饼安吉老白茶挑入通透的玻璃茶壶,跟着三高三低的温热开水注入,茶叶上下扭转,半晌,叶片舒展,茶汤淡雅,茶香四溢!

也许!

也许上辈子我就是一个粗衣布裙的农妇吧!十几岁分开村落至今,我却不克不及够忘却村落的那段温情光阴!三十年后,城市的钢筋水泥,喧哗急躁早已成了我拼命想逃离的处所。我迷恋在村落的轻风里,种下清欢,收割浅淡,华枝春满,素色秋寒,一半诗意,一半炊火。

小院儿被我唤做“听心居”。

一帘竹影摇蝉语,半榻茶烟拂素琴。

荡尽繁花皆是梦,拈来杏雨独听心!

我对先生说:“余生,我想暗暗的枕着乡愁,在那古老的村庄里,挣脱所有的束缚,毫无顾忌地一层一层剥开心里,让心灵在纯净的音律中默默聆听!”

正被茶香感染的先生浅笑:“随你!”

那一刻,我确定我无法测度,那位好不容易杀出黄地盘的老农人,心里的瓦解与欢喜指数,哪一个更甚!

案上,被水完全浸透的白茶静静的沉在壶底,散落成一抹温顺!田里金黄的老玉米,与风低语着小村那些琐琐碎碎的往事,天边多情的云朵在涂鸦什么呢?它能否晓得,有人早已芳心暗许……

木樨篇

听心居的木樨树,不晓得什么时候暗暗的开花了,待嗅到淡淡的清香时,它们已经是满树繁花。米粒般大小的金黄色花朵,团团蜂拥在一路,互相撩拨着、游玩着。

院子里一共有20棵树。两棵紧紧缠绵在一路,像极了一对恩恋爱侣的梧桐树,是院子里的元老,它们是多年前从一粒小小的种子就扎根在那里了,现在已是耸入云端,成为听心居夏季荫凉的担任。后来的香樟、海棠、苹果、柿子、红梅、紫薇、红枫都是成双成对被移栽进来的,唯独木樨树,先生爱极了它们,一会儿栽种了六棵,去年炎天因为疫情的原因,二十多天没能回院子,西墙边的那棵木樨树被我种的丝瓜藤缠死了,先生心疼了良久,到如今不舍得将枯木挖出。

本年春天,先生又在大门两侧补种了两棵,短短数月,竟然也一路花香四溢了!

立足在木樨树下,静静打量绿叶丛中那些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精灵,我禁不住心神不定!大天然该是用尽多少柔情,才会将那娇小小巧的花儿孕育的如斯高雅芬芳,仙气十足?难怪自古文人骚人爱极了木樨。

杨万里说:“不是人世种,移从月里来。”

白居易说:“月宫幸有闲田地,何不中央种两株。”

辛弃疾说:“怕是秋天风露,染教世界都香。”

谢懋说:“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

千古才女李清照却感慨:“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昔时不见收。”

有轻风拂过,朵朵木樨幽香浮动,伸展曼妙的舞姿,飘落于我的发间、顺着我的肩头、裙袂悄悄滑落。我微眯双眸,深深呼吸,任由那纯净的香气渗进骨髓与血液融为一体……

雄瓜篇

春暖花开时,我们在听心居搭建了葡萄架,种下了两棵葡萄树,想着葡萄藤第一年应该不会爬到架子上面,为了能在夏季拥有一片荫凉,就种了那棵瓜,是邻家大叔给的种子,我不晓得它的学名叫什么,本地叫雄瓜,想来应该属于西葫芦科。

小苗刚出来时,叶子是浅浅的绿色,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藤蔓就爬满了整个架子,叶片也大的如成年人的巴掌,变成深绿色。六月下旬的时候,一个个拇指般大小的瓜钮,顶着嫩黄色的喇叭花,起头探头探脑的从叶间露出来,它们的长势很快,不几日,便像极了垂挂在秋千架上白白胖胖的婴儿,煞是心爱!

我和先生没事时,就会去满心欢喜的一遍遍数上面的瓜。雄瓜分三茬,除去中间夭折的,前后结了三十多个瓜,大多被来访的伴侣摘了去。剩余的,或清炒或醋溜,最解馋的是母亲做的雄瓜馅儿包子, 鲜嫩清香的味道,使人久久难以忘怀!

雄瓜第三茬儿坐果的时候,已经是立秋后有一段时间了,它的部门叶子已经枯槁,瓜蔓干瘦的恰似一个被孩子吸干了乳汁的母亲,齿豁头童,我认为它很快就会死去,那最初冒出的十多个小家伙儿必定是不成能再长大了。然而,出人意料,瓜藤却似乎是积蓄了全数的能量,用尽血肉喂养大了它最初的十多个孩子!

站在瓜架下面,我时常感慨生命的固执、坚韧、不平!我们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如斯呵护着我们,倾尽所有陪我们长大,常常是脚步踏进家门,一声“妈妈”的呼唤,就随便的催开了阿谁最悬念我们的人满脸的皱纹!

佛手瓜篇

已是霜降时节!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像是迟暮的美人,一个个隐了花容。田里的冬令蔬菜翠绿欲滴,架子上的佛手瓜照旧枝繁叶茂。

佛手瓜算得上是听心居里本年春天最早的居民。刚刚冰雪消融时,我从网上购置了一棵佛手瓜苗子,来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公分高了,拳头大的根茎上面,顶着几片小小的嫩叶。我把它种在了葡萄架的一角,看着它一天天舒展翠绿的枝叶,藤蔓袅袅婷婷沿着铁丝缠绕在架子上面。和雄瓜粗壮的瓜蔓差别,佛手瓜的藤蔓相比照较柔嫩纤细。若是说雄瓜是皮实好养吃苦耐劳的农妇,那么,佛手瓜更像极了崇高典雅的闺阁女子。

我起头每日站在架子下面,望穿秋水的期盼它能开花成果。然而,当一旁的雄瓜一茬接着一茬将一个个“胖娃娃”送到我们面前时,听凭我将脖子伸得酸疼,眼睛瞪得溜圆,不断到立秋,我的佛手瓜啊,愣是一朵花也没有开出!

先生笑我:“别不是买到加了雄性荷尔蒙的佛手瓜吧?”讪笑之余,我也禁不住对着那棵郁郁葱葱的秧苗满腹幽怨起来!

九月下旬,气候一天天转凉,空气中的炎热撤退了很多。雄瓜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叶子渐渐变黄,藤蔓一点点枯槁。旁边吃了几个月白饭的佛手瓜却仍然如清凉的美人,光鲜靓丽!在我决定拔出雄瓜的同时,正纠结着要不要连同佛手瓜也一路拔出,昂首却发现,一串串黄豆般大小的淡绿色的小花在枝头摇曳。佛手瓜,竟然及时的开花了!

佛手瓜的花小,幼时的果实也犹如一粒粒剥去外壳的葵花籽般玲珑,看上去柔弱的像未经世事的少女,惹人垂怜,令我一度思疑它们能不克不及履历风雨长大。上彀查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本来佛手瓜结瓜的时间就是九月、十月份,28度以下才合适结瓜。好险啊,再晚一刻,它的命运就彻底被我那个“农盲”改写了,也就再也无法看到,现在大大小小的“绿色手掌”挂满棚架的气象了!

散文||酌清茶,静听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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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者简介

散文||酌清茶,静听乡音

张洁,曾用笔名一粒雪、醒倚南山听飞雪,河南省开封市人,七零后,公事员,喜好游览,喜好文字,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在路上。做品散见于《汴梁晚报》《开封日报》《文友》《散文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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