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评论|向云驹:向世界说出这条大河的名字——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谈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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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案:做为文化和旅游部2022—2023年度“时代交响”创做搀扶方案入选做品,中国歌剧舞剧院和泸州老窖股份有限公司结合出品的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10月5日在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首演,来自文学、艺术等社会各界的专家、指导、嘉宾,与首都不雅寡在恢弘壮丽的史诗中,聆听那文明的颂歌,时代的礼赞。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向云驹撰写评论《向世定义出那条大河的名字——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谈略》,现转载如下:

艺术评论|向云驹:向世定义出那条大河的名字——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谈略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从世界文明的视野看,黄河又是一条从未中断其文明奔腾的大河。黄河与她孕育的中华民族的世代繁衍和中华文明的生生不息,是人类史和世界文明史最汹涌澎湃的伟大的天然史诗。“书写生生不息的人民史诗”,黄河就是一个文艺的伟大的题材。从王之涣的“白天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到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从陆游的“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到杜甫的“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从王维的“大漠孤烟曲,长河夕照圆”,到宋琬的“倒泻银河事有无,掀天浊浪只斯须”;从刘禹锡“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海角”,到元好问“黄河九天上,人鬼瞰重关”;从温庭筠的“黄河怒浪连天来,大响谹谹如殷雷。龙伯驱风不敢上,百川喷雪高崔嵬,二十三弦何太哀,请公勿渡立盘桓。下有狂蛟锯为尾,裂帆截棹磨霜齿”,到光未然的《黄河吟》“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怒吼。河西山冈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实很多”。仅仅从那些万千诗中撷取出的若干诗人的片段看,就写到了黄河的壮不雅、惊险、雄浑的天然气焰,写到了它的泉源和入海的雄奇意象、庞大落差、九曲回环,写到了它的汗青寓意、社会象征、人生况味。一代代伟大的诗人,为黄河立下了一座座诗歌的丰碑。黄河是写不尽的。但诗性的黄河又是具有难以超越的文学范例性,“阻挠”着创做路途。吟诵黄河的新诗现实上是屡见不鲜的。除了光未然的《黄河吟》借助于《黄河大合唱》插上的音乐的同党,飞越大江大河、工具南北,穿越汗青烟云,至今在时代的上空轰鸣外,其他的黄河题材新诗,固然也有贺敬之的《三门峡歌》,但仍然能够说鲜有像写黄河的古代诗歌典范那样被广为传诵、广为铭刻。

光未然与冼星海的“天做之合”,启迪我们,新诗写黄河既是一个庞大的挑战,也有着更大的创做空间和创做魅惑。新诗与音乐的拥抱、交融、互释、缠绕及其相映生辉,应该是文艺美学的一个壮美的风光,应该激发和呼唤出文艺家们的艺术激情和创做灵感。那种审美奇迹我们在贝多芬在第九交响曲中将席勒的诗歌《欢乐颂》融入他的恢宏交响音乐时获得了经久不衰的审美享受,那部艺术典范把诗歌和音乐的连系送到达人类艺术与美学的峰巅。在捷克做曲家贝德里赫·斯美塔那的交响诗套曲《我的祖国》里,我们则似乎看见和逼真地听见了“沃尔塔瓦河”抒情诗的旋律,他把一条母亲河描写得栩栩如生又具有楚楚动听的艺术魅力。在现代中国文艺典范中,《长征组歌》是诗与乐的又一次伟大相遇,诗歌提炼的长征精神,被音乐诠释得淋漓尽致、气象万千,成就了汗青史诗向文艺史诗的华美转身。中国和它的母亲河不断在等待着现代文艺的有大志的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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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评论|向云驹:向世定义出那条大河的名字——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谈略

批示:金刚 首席:曹欢

演唱:中国歌剧舞剧院歌剧团

吹奏:中国歌剧舞剧院交响乐团、民族乐团

2018年,现代出名诗人吉狄马加颁发了他的力做《大河》,旋即引起普遍的好评与存眷。那是一首长达近300行的抒情长诗。它吟咏的对象或主题,就是我们伟大的母亲河黄河。那首诗的诗情与做者多年在青藏高原工做有亲近关系。他对包罗黄河泉源在内的“三江源”倾泻了深挚的感情,又积累了溯源中国汗青的史才和史识、安身世界屋脊的生态不雅、纵览大江大河的文明视野,于是,当他某一天来到黄河入海口的山东东营时,黄河入海的宽广辽阔,霎时激发和撬动灵感的闸门,诗情如黄河之水从泉源奔涌而来,一路高歌入海,从而有了那首与众不同的长诗《大河》。《大河》不单单是写给中国读者的,它更是写给世界的。做者站在天然的高度、汗青的高度、文明的高度,向世界展现那条历来没有被诗歌从泉源到入海详尽描述、抒怀的伟大河流,展现那条历来没有被诗歌从诸神起源到孕育文明、历经磨练又浴火重生完好呈现的丰硕复杂感情,展现那条历来没有被诗歌将其首尾照应,既从泉源看入海,也从入海看泉源,既从天水看地流,也从涛吼听天籁的天然轮回、汗青轮回、生命轮回的书写。那首诗饱含着史无前例的黄河意象、黄河形象、黄河想象。那是世界从未呈现过的黄河,也是用人类最深入的感情和人类命运配合体的叙事气概展现的黄河和它孕育的人民的汗青和现实。他要把如许一条黄河再一次向世界停止宣告:

朗读:墨亚林

艺术评论|向云驹:向世定义出那条大河的名字——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谈略

能够必定,

那条河流以它的坚韧,

朴实驯良良

给一个东方

灿烂而又磨难深重的民族

教授了最奇特的聪慧

以及做为人的威严

和道义它是精神的。

因为它岁岁年年

城市浮如今我们的梦境里,

每时每刻

城市潜入在我们的意识中,

分分秒秒

都与我们的呼吸、

心跳和生命在一路

哦大河!

请允许我怀着更大的敬意

——把你早已闻名遐迩的名字

再一次密意地告诉那个世界:

黄河!

全世界都晓得两河流域和它孕育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几乎所有的汗青细节(包罗用楔形文字书写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就有5000多年来不断震撼着整小我类的“洪水故事”),都晓得尼罗河与古埃及文明互相陪衬的几乎所有的汗青细节,都晓得恒河将印度文明洗浴而出的几乎所有的汗青细节,虽然那些河流还在,文明却早已只剩遗址“停滞”在汗青的岸边。而黄河与中华文明互相孕育、不相上下、交映成辉的汗青传奇仍然在汗青的舞台上上演。但是它们之间的汗青细节却鲜为人知。那种大河叙事、汗青叙事、文明叙事的世界格局应该得到弥补、完美和改动。中国人应该用世界的语言向世定义出中华民族母亲河那条大河的名字。吉狄马加的《大河》就是在那个意义上的一首“诗歌的正典”,一次伟大的民族抒情。它势必以其卓越的诗性光芒引起人们的存眷和共识。

艺术评论|向云驹:向世定义出那条大河的名字——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谈略

演唱:周原

(中国歌剧舞剧院歌剧团歌剧演员)

那个期待也末于有了令人注目的谜底。10月5日,中国歌剧舞剧院在北京首演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由出名做曲家郭文景做曲的交响乐《大河》,是一次音乐与诗歌的融为一体的崭新创做。交响乐是一种国际性的艺术语言,它与吉狄马加长诗《大河》的融入式连系,契合了诗人“向世定义出黄河的名字”的宏愿。“音乐”“诗”“剧”三者的构造组合,使那个艺术版的《大河》成为一次冲动人心的大河奔腾。音乐诗剧《大河》由“序曲”、第一乐章“水之源”、第二乐章“春之孕”、第三乐章“和之邦”、第四乐章“天之籁”、第五乐章“海之问”、“尾声”构成,将长诗《大河》中的16个天然段落分为7个音乐篇章,每一乐章呈现一个音乐主题,其间交叉诗歌的文学段落。其音乐的旋律语言,既是全诗主题意象的音乐叙事和抒情,也承担一部门语言叙事的替代与转换,还在诗的语言出场时构成合唱、独唱音乐,以及诗语的布景音乐。那种混声和交响,产生一种新的艺术形式,使文学与音乐的连系呈现1十1大于2的艺术效果。做品的诗性,一是表示在交响音乐的“音乐诗”传统,其抒情手段的全面调动,使音符的活动、旋律的活动、音程的模进、复调的鞭策与其象征和表征的大河的流淌天衣无缝。二是表示在诗歌文学语言的间接出场,首尾街接,中段或为独唱歌词,或为合唱歌词,甚至飞腾时节的男声无伴奏朗读,将诗歌中最重要的语言、最华彩的诗意、最深邃的象征合盘托出,使音乐不分开诗,使诗成为做品的核心。做品的“戏剧性”,一在汉语新诗不拘韵律的特点却又入乐入歌,那种“散文”化的诗入词,产生了西方歌剧般的效果;二在音乐章节构造中因为差别的黄河流域、水域、天文、人文、风情的呈现,产生了音乐自己内在的张力、矛盾、抵触,构成了比照、严重、转换的戏剧性。“在更高的处所,雪的反光/沉落于时间的深处,那是诸神的/圣殿,庄严而整齐的合唱/回响在黄金一般隐匿的额骨”。那是全诗的起头,也是交响乐的起始,当无伴奏合唱由弱起而来,整个世界都在安好中返回到雪域之巅,似乎人们到了如许一个初始的时刻:“当你仍是一滴水的时候,仍是/胚胎中一粒细小的生命的时候/当你仍是一种看不见的存在/不敷以让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当你还只是一个词,仅仅是一个开头/并没有成为一部完好史诗的时候/哦大河,你听见过大海的呼唤吗?”做品再一次呈现无伴奏时,那种音乐的休行,陪衬着雄浑的男声朗读:“⋯⋯哦大河!请允许我怀着更大的敬意/——把你早已闻名遐迩的名字/再一次密意地告诉那个世界:黄河!”然后,那个诗段被混声交响、交响合唱一次次反复、频频、递进、模进,把整个做品推向最初的灿烂音响。

为了创做那部音乐诗剧,曲做者不只深度研读全诗,在深入的理解中将诗向音乐转化,并且对黄河的天然、汗青、文明停止了全流域的认识和理解,屡次在雪域高原釆风。音乐中的交响乐民族化摸索也获得了庞大的胜利。泉源阶段法号般的音乐,是中国化的诸神世界,民族冲击乐的插入、介入,民族乐器埙、排萧与西洋竖琴的重奏,竹笛、唢呐、笙、筝、阮等的衬着与西洋管弦的交织,在黄河的黄土高原段落,一曲陕北信天游《全国黄河九十九道弯》的无缝对接等,无不勾勒出黄河的龙蛇混杂,黄河的桀骜不驯,黄河的农耕文明,黄河两岸的千里肥饶,黄河孕育的儒家文明,黄河的“天人合一”般的人文境界。那是中国的声音,也是世界的音响。

艺术评论|向云驹:向世定义出那条大河的名字——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谈略

(词曲做家与中国歌剧舞剧演人员合影)

诗歌与绘画的关系,曾经是人类艺术史上的典范命题。西方的研究以莱辛的《拉奥孔——论诗与画的边界》为代表。莱辛指出,绘画、雕琢以色彩、线条为前言,诉诸视觉,其擅长的题材是并列于空间中的全数或部门“物体及其属性”,其特有的效果就在于描画完成了的人物性格及其特征;诗以语言、声音为前言,诉诸听觉,其擅长的题材是持续于时间中的全数或部门“事物的运动”,其特有的效果则是展现性格的变革与矛盾以及动做的过程。莱辛认为,空间艺术的绘画、雕琢和时间艺术的诗是能够打破各自的边界而彼此弥补。绘画和雕琢可寓动于静,选择物体在其运动中最富于表示性的一刻,使不雅者想象那物体在过去和将来的形态。诗可化静为动,付与物体的某一部门或属性以生动如画的感性形象。他固然将二者同一到配合的美学法例上,但二者在形式上仍是一种“二分法”的存在关系和联系关系。中国美学则愈加圆融,古代就有诗画同源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是中国美学的典范诠释。不管如何,那种诗、画联系关系的思惟令人深思。歌德说:“那部著做(指《拉奥孔》)把我们从一种可怜的旁观的范畴里引到思惟自在的原野。”我们由此提出的美学问题是:诗歌和音乐都是时间艺术、听觉艺术,那二者天然就具有同一性和统一性,除了歌曲那种典范连系形式外,它们更深入的连系、愈加超越原始的诗乐舞一体的现代性的连系,有什么可能?有什么价值?有什么具有典范性的美学问题存在?音乐诗剧《大河》是不是已经为我们供给了一个进入问题的暗语?是不是供给了一个出色的美学规范? 因为莱辛也曾经指出过诗歌与音乐的连系,应该是一种最值得等待的“最完美的”的连系。它们是如许一种可能:“诉诸听觉的先后承续的报酬符号和诉诸听觉的先后承续的天然符号的连系,在一切可能的连系之中,无疑是最完美的,……诗与音乐的连系就属于那一种,天然似乎不只必定它们要连系,并且必定它们要成为统一种艺术。”不外莱辛认为那只是一种可能和应然,事实是,古代呈现过那种情况,后来它们分隔了,如今的歌剧又在连系,但只到达了一种艺术从命办事于另一种艺术,现实上是“把诗酿成一种辅助性的艺术”。至今,人们似乎很少再切磋那个重要的艺术连系的美学问题,艺术理论上也少有打破性的做品或艺术款式。希望音乐诗剧《大河》的呈现,可以重要唤起那个美学元问题的从头被存眷。当然,从那个美学问题的呈现,我们仍是能够意识到那部做品艺术上的立异和打破的力度,那无疑也是诗人和做曲家以天做之合向世界讲述黄河的一个缔造性的美学角度。

艺术评论|向云驹:向世定义出那条大河的名字——音乐诗剧《大河》(交响乐版)谈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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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者:向云驹(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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