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鹤
我熟悉墨金生教师，是在1981年9月的一天。那天吉安市教导局在市政府一个礼堂召开全市中小学教师大会，墨教师刚好坐在我身旁左侧。
墨教师现今已满74岁了，但仍是光棍一条，为何如斯呢？墨教师出生于1949年9月，与共和国同龄。他是老三届学生，高中结业于吉安一中，1968年10月下放在吉安县樟山乡。
墨教师从小在父亲的批示、催促下花了许多时间摹仿过颜实卿、柳公权、赵孟頫的碑本，字写得比力好，被下放的所在村落小学聘为民办教师，当民办教师十余年，不断到1980年11月墨教师才转正为公办教师。后来他又调进市区仁山坪小学任教。
墨教师身高161厘米，全身瘦骨嶙峋的，一张瓦刀脸上冒出许多癞蛤蟆皮一样的小疙瘩，加上鸡胸、八字脚，谁看到他心里都是疙疙瘩瘩的。如许一小我，在上个世纪的爱情市场上，很不受姑娘待见。
墨教师对配头的要求也比力高。有一次，高中同窗给他介绍一个大病院的护士，那个护士身高155厘米，但体重有164斤，头像个篮球，肚子像个篮球，屁股也像个篮球，十足一个日底细扑手的形象。墨教师一见“三篮球”女子，立马摇头走人。并对介绍人说：“跟她睡在一路，我会被她压死！”
还有一次，墨教师邻人给他物色了一位女子。此女子容貌还秀丽，但没有工做，墨教师碰头后不附和，对介绍人说：“找没工做的女人很不合算，我每月工资500元，找了她我工资就酿成250元，一小我不论是犯了什么错误，也不会减往一半工资，至多减往2、3级工资。找她，我岂不是实正的二百五吗？”
墨教师也晓得，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子，本身的进步是需要的。他起头奋发，吃苦操练书法，次要是摹仿、研究沙孟海、杨再春、庞中华的字帖。期看有朝一日成为闻名书法家，像庞中华那样，既有祟高的声看，又有上亿身家，谈笑间就能抱得美人回。
但墨教师有一个劣根性，做什么工作都没有恒心、毅力，他喜好打乒乓球，在学校乒乓球角逐中拿过第一名，但他没有持久认实地对峙下往，操练乒乓球只是断断续续的，功效只局限在学校小范畴的第一名。
书法亦然。心血来潮时，深居简出，奋发操练书法三、四个月，累了倦了又天天玩，无所事事。哪天受了一点精神刺激又奋发操练。以致轮回往复，囫囵吞枣。因而书法成就老是原地踏步。工夫如光阴似箭，转眼墨教师的年龄已越过了“三八”线，墨教师对配头的期看值起头急剧下降。
此时，学校来了一位女代课教师小王，小王长相属于通俗的那种，小王固然比墨教师小10岁，但因为没有正式工做，心理上比力自大，在学校与男教师交往中比力接近墨教师。
跟着时间的推移，墨教师与小王在一路的频次越来越高，小王喜好往墨教师宿舍看他操练硬笔书法。墨教师如沐春风，感应他与小王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墨教师没留意，小王与他在一路只是谈工做，谈书法，从未涉及到小我豪情那一范畴。
那是一全国午，小王又到墨教师学校宿舍看他写字，墨教师没有一点预兆，没有一点过渡。突然间他一个猛子窜过往，把小王抱起来，挪到床沿坐在床上，把小王摁在本身大腿上。小王心如鹿碰，双颊涨得通红，挣扎着抻开墨教师的双手，飞也似地跑了。有晓得此事者都说：墨教师那把年纪，没有一点城府、办法，太性急了！
岁月不饶人。一晃墨教师56岁了，我出于同情之心，给他物色了一个对象。那个女子年龄也比墨教师小10岁，是我初中时的班长s君，s君以前进修功效还好，性格活泼开朗。实是造化弄人啊，s君如今仍是在房屋建筑工地上做暂时苦力，以前白皙的脸如今变得黑黝黝的。不知何故，她也成为年逾不惑的剩女。
两人在我客厅相会，我预备了茶水与茶点。两人坐在胡桃木沙发上默然不语，我用眼神、嘴巴示意墨教师谈话，突破僵局。墨教师眼睛不看s君，说：“你会打乒乓球吗？”
“不会，我46岁了，仍是老独身，哪有闲心玩乒乓。”s君夺白道。
“打乒乓球是我的强项，我屡次在吉安市教导系统乒乓球角逐获得第一名。你要重视，本年的世乒赛在汉城举行。到时记得在中心电视台收看。”墨教师神摘奕奕地说。”s君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不屑。又是缄默，我又用眼神，嘴巴示意墨教师接着说下往。
“我对书法有较高的造诣，在全市教师书法角逐中获得过一等奖，每年春节，我城市往写对联卖，往年春节卖对联挣了200元钱。”墨教师孔雀开屏式地介绍本身：“我在学校，从不把校长、书记放在眼里，他们凭关系生活，我凭实本领过日子。”
s君突然癔症般的爆发，声音也进步了八度：“你的书法有个屁用，一年只挣了200元，连家里一年的船脚都不敷付；你连单元指导都不放在眼里，证明你不是一个好教师，不会做人，属于搅屎棍之类的人。”
“你必定是一个刻薄的人，第一次碰头就数落他人的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怪不得40多岁了没有汉子敢娶。” 墨教师恼羞成怒地回击道。
“你神经病，你那丑恶的武大郎，快60岁了还找不到女人。” s君高声辱骂，后面的场面地步就很严格了，两人互相用手指戳着对方的脸骂着，几乎将要撕打。
我第一次领略了剩男剩女谈爱情的风摘，实在食惊不小。我尽量劝解、调和他们的抵触，就如许，一场鸳鸯楼台会不欢而散。
在人生的沙漠滩怠倦地跋涉，墨教师始末找不到恋爱的绿洲。墨教师最初一次相亲，是在65岁那年6月，本单元一个同事给她介绍了一个女人。此女人喊蔡三妹，39岁，表面还算周正，泰和县航运局下岗职工。那天，蔡三妹带上本身的母亲、6岁的侄子往墨教师家相亲，我们吉安民俗喊“看人家”。
蔡三妹一行人从泰和县坐汽车向吉安市奔驰而来。找到墨教师后，墨教师很兴奋，立马带着蔡三妹一家人往万客隆超市买菜。小孩在超市看到紫红的蛇果嚷着要食，墨教师对蔡三妹说：“我不食甜工具，你母亲年龄大，也不克不及食甜的，食了会烂嘴巴，你与小孩能够食。”言毕墨教师买了2个蛇果放在塑料袋里，又买了猪肉、蔬菜回家。
在家里，墨教师与蔡三妹认实、困难地扳谈了一天。午饭、晚饭都是三个菜，清炒大白菜、青椒炒肉、西红柿蛋花汤。晚上没有汽车，蔡三妹一行人只得过夜在墨教师家。午夜，墨教师憋尿起来小解，听到另一房间蔡三妹与母亲低声絮语：“教师很小气，那个教师怪怪的，更是小气⋯⋯”墨教师的脑袋似乎被一声炸雷轰了一下，走路踉踉跄跄，差一点跌倒⋯⋯
翌日，天刚拂晓，蔡三妹将一百元钱塞给墨教师，说：“那是你招待我们一家人2餐的费用，我认真想了一夜，我俩不适宜。”言罢，蔡三妹偕一家人扬长而往。
如今的墨教师已经是白发鸡皮、垂垂老矣。他离群索居，日子过得落寞、凄然。另类的他，或许独居是最适宜的回宿。
做者简介：孙鹤，文学学士，江西省做协会员。做品千余篇散见全国各类报刊杂志、微刊平台；出书小说集二部，散文集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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