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知几
文/ 桃园野菊 朗读/江南金蝉子
流年,一段一段走过;光阴,一程一程错过。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几,白云一片往悠悠。
安步雨中,清风吹过,骤雨淋过,花雨成阵,残英满地,不闻花香,但自有一种浓重的清爽之气,沁进心扉。末是懂得,更舒适的时刻是晨曦熹微时,最标致的天空在风雨事后,最惊心的富贵不是花开倾城,而是落英缤纷时。
最喜破晓时分,与其说是贪恋晨清里那一抹天然清爽,还不如说是沉浸曦光里那种满目残红落叶的妙景。时值中年,无论花开花谢,我都心生欢喜;无论富贵凋谢,我都沉着笃定。因为末是懂得,花儿谢了,无需唏嘘,没必要悲观,还有果实,还有轮回。
蒋勋说红楼里有两个画面最美: 一个是风和日丽、彩蝶纷飞,一个别态充沛的女孩扑蝴蝶的美;另一个是花落花飞、红消香断,一个消瘦孤单的女孩安葬落花的美。假设你能发觉到本身的生命里那两种工具都有,并且是美的,那其实是一种幸福,那个幸福的含义是,你既看到了富贵,也看到了凋谢。那何尝不是寡生万物之开展法例呢,既有过朝气兴旺的青涩韶华,又不能不履历韶华殆尽的谢幕。
六合万物,荣枯有定,生命有时。王小波说,一小我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敷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然而,芸芸寡生,有几人能够将纷扰不安的日子过得静水无波呢,又有几人能够对浑沌庞杂的世象荣辱不惊呢?
年岁渐长,越来越喜好独处,越来越喜好平静。一小我,奔驰于季节深处的破晓前,街道上,林荫处,幽径里,残红炫目,落叶满地。仰看头顶那一片空阔蔚蓝,俯瞰脚下那一片厚实地盘,远眺那如黛的远山,心疼里浸着明丽的忧伤,柔嫩里有着不成言说的苍莽,温存里又躲着欲语还休的欣喜。
一阵轻风吹过,吹开了虚掩的心门,我的心儿,恍若生出了同党,它以轻盈的身姿,飞过高山,越过大海,掠过树梢,穿过草丛,带着一帘幽梦,一路欢歌,一路清唱,飞向梦的伊甸园,那儿有花开,亦有花谢。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渺渺尘凡,风来雨往,几如梦的韶华随了流光远逝,几标致的过往随了风云飘散。花谢花开,梦里梦外,一些人,一些物,一旦分开,即是死别;一些事,一些路,一旦回看,竟是错付。
闲时,默坐,一些唯有履历之后才有的顿悟与况味,会悄悄袭卷而来;一些唯有中年之后才有的孤寂与苍凉,会莫名裹身而上。人生至多百年,太多的事不克不及遂心愿,太多的梦想不克不及往实现。
岁月,把标致的花朵、丰收的果实,揉进生命的脉络;光阴,看似年年照旧,却历来不是反复的光景。透过光阴的纱幔,回眸那些走过的印记,也会感慨时间都往了哪里,也会悲悼流年空负了韶华,也会遗憾梦想末是成空。然而,我仍然期看岁月是一首诗,期看在诗里碰见一个你,期看你能从诗中走来,迎合我那密意的凝看。
锦瑟华年谁与度?月台花榭,琐窗墨户,只要春知处。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起身,踱步,凭栏,看窗外霓虹闪烁,白天的喧哗埋没在夜岚暮蔼中,不由想起三毛与荷西的故事:
记适当时年纪小
你爱聊天
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喊
我们不知如何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