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对话之:夺位
一方瓷砚,白底青花,在桌上摇摇落定,晶莹间显露出“永乐”二字。那恰是公元1423年。
靖难之役后,大明成祖墨棣登基即位,定年号“永乐”,至今已是二十年有余。
此刻那瓷砚无声地躺在桌上,听着桌旁既是君臣又是父子的两人,那场必定不会载进史册的对话。
“唐太宗弑兄夺位,虽于伦理纲常有悖,却创始了贞看之治,实为一代明君,不知炽儿之意若何?”说话的人恰是当今皇帝明成祖墨棣。
站在他对面的年轻人嘴唇翕动,半吐半吞,似乎有所顾忌。
墨棣似乎看出了他心中顾忌,对着他展颜笑了笑,说:“今日在此只你我二人,权做父子谈心之言,不涉国是,炽儿但说无妨。”
那年轻人恰是大明太子墨高炽。
墨高炽心里大白,父皇那一问,外表是在问唐太宗李世民,实必是暗射本身从建文帝墨允炆手中夺过帝位,逼死亲侄子那一心病。伴君如伴虎,他不能不谨言慎行。
但刚刚墨棣那一笑,却彻底消除了他的顾忌,因为做为儿子,他能感触感染到,那笑脸里没有做为帝王的严肃,只要做为一个父亲的慈祥和希望。
“李世民虽是弑兄,然炽儿认为算不上夺位。李渊一朝,有识之士几已全数投进世民麾下,太子建成,不管是在学识、才能仍是常识上,都远逊世民,所以李世民当皇帝,是寡心所向,算不得夺位。”墨高炽推敲着说到。
墨棣听完,点了点头,继而说到:“那朕比之李世民又若何?”
墨高炽皱了皱眉,踌躇了一下,仍是启齿说到:“建文帝登基伊始,便不尊祖训,鼎力大举削藩,各地亲王死的死,放逐的放逐。建文帝丝毫掉臂及血缘亲情,而朝中又是奸臣当道,父皇起兵,实被形式所迫,报酬刀俎我为鱼肉,不能不反。”
墨棣的眼里也现出回忆的神采,似又想起那段困难的日子。那回忆并未继续多久,他便接着说到:“炽儿,你可知父皇那一生最怕的是什么?”
墨高炽看着他,摇了摇头:“儿臣不知。”
明成祖悠悠叹了口气,说:“朕最怕的,是苍生之口!李世民虽也是弑兄而得以登大典,却是在太上皇李渊的亲命下,名正言顺地坐上了帝位,而朕差别,朕的皇位,末回是本身夺来的。”
墨棣说着,又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他确实已怠倦了太久了。
“唐太宗无后顾之忧,故能够与民生息,轻徭薄赋,循着不变承平的道往走。可朕却不时都要想着,那个皇位是夺来的,为了堵住满朝文武之口,朕就必需做出更多让那满朝上下都能看得见的功绩来。”墨棣说到那里,看向墨高炽,后者会意般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往。
“父皇确实做到了——编修永乐大典,差遣郑和出使西洋,迁都北京,修建紫禁城,五征漠北,彻底拂拭元朝旧部。那些功绩,无一不将特出史册,流芳百世。”
墨棣第二次笑了:“知父莫若子也。然那种种功绩,皆需大量财力物力做支持,朕虽言功业大成,却其实于民无益。苍生的日子,只会因而过得愈加困难。后世史乘,大致多言父皇之功;而当今苍生,却必言父皇之过啊。”
墨高炽看着墨棣已经全是皱纹的脸,第一次深深体味到父亲的深谋远虑,也看到了做好一个帝王的多艰。
“炽儿,父皇已是垂暮之年,长短功过,原也看得不那么紧要。却是你未来即位之后,切记勿以朕之手段,劳民伤财。朕虽文治武功,皆大有建树,然若朕之子孙亦与朕同,则我大明亡矣。”
墨高炽心头一凛,那才大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和深谋远虑。肩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但他的心却突然不变了下来,因为他已然大白,大明王朝的“永乐”之灯,该如何在本身的手里传下往。
他恭谨地一揖手,冷静而勇敢地说到:“孩儿必然谨记!”
公元1424年,明成祖病逝,太子墨高炽即位,一改成祖旧造,赦宥建文帝旧臣,平反冤案,停行大规模用兵,废除苛政,与民休养,为大明“仁宣之治”盛世的呈现创始了优良的场面。
参考文献:
司马光《资治通鉴》
夏燮《明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