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代的带头大哥之齐桓公篇(25)
编缉:闲乐生
齐桓公三十五年(也就是公元前651年)葵丘之盟,天子赐胙,正式册命齐桓公为诸侯长,齐桓公的霸业到达巅峰。但物极必反,跟着那浩荡荣耀同时而来的,还有齐桓公的膨胀、骄纵、垂老和空虚,于是他的人生与事业起头从巅峰滑落,阻挠不住的坠落。
起首,齐桓公在葵丘之盟后,竟然企图封禅,有代替周天子之意,好在被齐相管仲阻遏,然而与会的诸侯与卿医生们早已看出了此中的眉目,起头离心离德(注1)。
注1:据《公羊传》:“葵丘之会,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震之者何?犹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犹曰莫若我也。”别的史记也说:“(齐桓公)益有骄色,诸侯颇有叛者。”
别的,周天子派来的特殊代表上卿宰孔也看出了齐桓公的问题,所以提早分开了葵丘之盟,路上碰着因生病而迟到的晋献公,宰孔便拉住他一通劝,说什么齐桓公好大喜功,乌云盖顶,将有乱,你们晋国也会有乱,还不快回往不变大局?不要往葵丘瞎掺和。(先知仍是乌鸦嘴?)
晋献公闻言,心想对啊,我不往,他能把我咋地,于是立即掉头回家。
趁便说一句,晋献公早死的正妻齐姜,恰是齐桓公的亲女儿。
别的,齐桓公封禅不成,又想着僭越铸钟。所以葵丘盟会后一回到齐国,他就在朝堂上大言不惭道的公传教:“寡人欲铸大钟,昭寡人之名焉,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
管仲笑而不答,耿曲的鲍叔牙却受不了齐桓公的自恋,他嘲笑一声道:“敢问君之行?”
齐桓公允:“昔者吾伐鲁三胜,得地而不自与者,仁也;吾北伐孤竹,令收而返者,武也;吾为葵丘之会,以偃全国之兵者,文也;诸侯抱美玉而朝者九国,寡人不受者,义也。然则文武仁义,寡人尽有之矣,寡人之行岂避尧舜哉!”
鲍叔牙连连摇头,他觉得本身有需要浇一盆冷水,让齐桓公清醒清醒了,于是说道:“君婉言,臣曲对;昔者令郎纠在上位而不让,非仁也;背太公之言而侵鲁境,非义也;坛场之上,诎于曹沫一剑,非武也;侄娣不离怀衽(注2),非文也。凡为不善遍于物不自知者,无天祸必有人害,天处甚高,其听甚下;除君过言,天且闻之。”(注3)
注2:侄娣,古代诸侯贵族之女出嫁,以侄女和妹妹从嫁为媵妾者也;怀衽,胸前的衣襟,意指怀抱。侄娣不离怀衽,意思就是齐桓公好色,怀抱中半晌离不了女人注3:出自刘向《说苑正谏》
好一个鲍叔牙,烈骨铮铮,历数桓公之过,如斯臣子,实乃社稷之宝也。
齐桓公闻言,顿觉无地自容,赶紧惶恐地说道:“寡人有过乎?幸记之,是社稷之福也,子不幸教,几有大功以辱社稷。”
齐桓公此人还有个特征:近墨易黑近墨易赤,从恶如流从善也如流。所以鲍叔牙一句当头棒饮,他就立即熟悉到了本身的错误,并表达要勇敢纠正。为了随时反躬自省,他还在命人在本身座席右边放置了一个攲器,那又是为什么呢?
所谓攲器,就是一种奇异的盛酒器,空着的时候往一边斜,拆了大半罐则稳稳当本地竖立起来,拆满了则一个跟头翻过往。齐桓公把攲器放在座右,就是为了时刻提醒本身,不要骄傲自满,自满就会翻跟头。所谓“受恩深处宜先退,自得浓时即可休。”那句话永久都不会错。
那即是座右铭的由来。
然而有句话喊做过犹不及,齐桓公是不骄傲不虚荣不妄自尊大了,但他满腔的凌云壮志,也同时消逝了。加上他已年迈,于是齐国的霸业至此行步不前,以至起头倒退。华夏民族的凝聚力,也在齐桓公的不做为下继续衰退,野心勃勃的楚国与得寸进尺的戎狄起头跃跃欲试,末于东山再起。
公元前651年九月,可能就是在晋献公从葵丘大会半路回来后,他就病死了,晋国发作内乱,一贯被中原看不起的秦国积极参与干预,重立令郎夷吾为晋惠公。而齐桓公却显自得兴阑珊,只是派“外交部长”隰朋往帮手打了打下手。
次年,狄人消亡温国(周王畿内小国,今河南温县西南),权力迫近成周,齐桓公竟束手不管。
再一年夏,周襄王之弟王子带勾结成周四周的戎人,进攻周王城,并燃烧了东门,差点将“烽火戏诸侯”的旧事重演,还好秦晋联军及时赶到,救了周襄王一命。而霸主齐国之兵,却迟迟未行,成果风头全被晋惠公与秦穆公夺了往。汗青的焦距,起头悄悄西移。
同年冬,楚国进攻齐、宋之盟友黄国,齐国之兵,再次未至,楚国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消亡了黄国。
第二年(已经是公元前648年了)秋,勾结戎人篡位失败的王子带竟逃到齐国出亡,齐桓公不单不为君讨之,竟反而派管仲往周襄王那里斡旋乞降。原因很简单,留下王子带,就能威胁到周襄王的天子之位,从而侧面掌握住周襄王。
对此,周襄王也只好隐忍不发,附和息事宁人,但表达不准王子带回国,齐国由此又得功了周天子,其时齐国霸业正荣,当然没有问题,一切隐患都留在了后头。
齐桓公四十年(公元前646年),狄人继灭温后,又接连侵略卫国与郑国,军锋曲逼中原心脏。
齐桓公一律不想管,他此时年纪当在八十以上,垂老不胜,且早已厌倦了数不尽的战争与盟会。
次年,秦晋因为粮食问题发作战争,那两个西方大国本远离中原,被黄土高原与崤函险隘所重重阻隔,所以不断在悄悄向戎狄扩大,并整合内部矛盾,保留实力,借鉴体味,但跟着那些工做渐渐完成,他们起头突破天文的隔阂,积极参与到诸侯纷争的棋局之中,厉兵秣马的预备着本身闪亮退场的那一天。
那是一小我心无比躁动的时代,没有谁肯安于平静,找到时机就想大出风头,除了历尽光景、渐渐老矣的齐桓公。
同年,宋国攻曹,齐桓公所垂青的小老弟宋襄公,也起头萌动争霸之心了。
看来,跟着外患纷扰的减轻,与齐国霸业的衰退,华夏联盟内部也呈现了动乱,争相起而各领风骚,但齐桓公一律不想管,他也管不了了。
既然霸业也到了巅峰,再也没有台阶可上了,那么本身如斯辛勤的四处尊王攘夷管人家闲事儿,到底图个啥呢?没劲,实没劲,寡人已经老了,没几年了,人生苦短,仍是及时行乐吧!
性起的时候无比热血无比自傲,降温之后又无比懒散无比无私,实好生一个复杂多变的脾气之人!
成果,齐桓公起头了别人生最初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