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好像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冯延巳最密意的告白,写尽相思之美
雨晴烟晚,绿水新池满。
双燕飞来垂柳院,
小阁画帘高卷。
黄昏独倚墨阑,
西南新月眉弯。
砌下落花风起,
罗衣特意春冷。
《清平乐》
冯延巳的那首词,把江南的春景写得好一番锦绣。此词虽写双燕穿柳,池水新绿,春满人世,但还委婉委婉地反衬出人物心里的孤寂。独倚墨阑,那楼头新月,砌下落花,不由勾起相思之情。
全词以景托情,辞语雅洁,意境清爽。“罗衣特意春冷”,雅丽委婉,饶有韵致,令人揽撷不尽。
冯延巳别名延嗣,字正中,广陵(今扬州)人。父亲原是吴国军中的小校,南唐成立后升任歙州(今安徽歙县)盐铁院判官,人缘极好,在偏将做乱时,放火烧营,火将要烧到他的房子时,参与兵变的士卒竟放下刀兵来救火。
冯延巳小时候很机智,也有胆量,他跟从父亲在歙州,其时刺史骨言得了沉痾,外面的人不晓得他存亡若何,因而谣言四起,年仅十四岁的冯延巳奉父亲之命一小我往了骨言的屋内,将骨言的号令传给外面的将士,立即不变了人心。
“罗衣特意春冷"是啊!江南,几的美谈在诗词里展示,可如今的江南还和以前一样吗?那就请在烟花三月,到江南看看吧!是不是还有“雨晴烟晚,绿水新池满。双燕飞来垂柳院,小阁画帘高卷。”的一番气象呢?
自古江南,吸引了几的名人骚人吟诗做画啊!天然也少不了我们的大词人冯延已了。江南的晚春,看远处雨晴烟晚的景,楼下池满绿水的静,疑是黄昏月上头。别有一番情韵在此中了。
当清澈的月华流泻在沉寂的大地上时,我们似乎看到冯延已安步在河岸上了,目光也停留在垂柳穿燕的湖畔,看见一位红颜正倚栏凝视西南的一弯新月,双眼幽深,登时心生怜爱,情丝难解,似有千千结了。
我们都晓得,冯延已是五代词人中一位极其重要的词人,其做品在五代北宋之间,对词的开展产生过十分值得存眷的影响。固然他的词从外表看来,似乎也不曾脱除五代一般小令的风气,其所叙写的,也不外一些闺阁园亭之景,伤春怨别之情,但若就其内容之意境而言,则冯词却已构成一种重要的开辟。
龟龄女·春日宴
冯延巳 〔五代〕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好像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此时读那词,“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想想良多文人骚人所走过的路,大都都是在深夜的那一边,老是在梦里踌躇。相互的孤高,成为各自的失眠,让思念老是在事实面前错弄弦。
恋爱给的独一的工具就是心底静静的牵盼,碰头时候相互语言上的变节,交往时的冷漠,最初落得伤痕累累,谁也不想再动弹,回到畴前。
此词之初,起原为歌筵酒席之间的艳词,本无明显的个性及深入的意境可言。至冯词之呈现,一方面既富有主看抒情的间接感发之力,另一方面却又能不被个他人物的工作所拘谨,而传达出一种个性明显的豪情意境,遂使读者引发一种丰美的感发和联想。
那种特色曾影响了北宋初年的晏殊、欧阳修诸人,令词的开展进进了一个意蕴斑斓感发幽微的境域,是中国词之开展史上一项极为宝贵的成就。我们再来看看:
《谒金门》
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
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
整天看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春风乍起,吹皱了一池碧水,那本是春日通俗得很的气象。可是有谁晓得,那一圈圈的涟漪,却搅动了一位女性的豪情波涛。别看她貌似悠闲,时而逗弄鸳鸯,时而揉扯花蕊,过一会儿又倚身在池栏上看看斗鸭,但只消从她懒洋洋的神志上,我们就知她的心思其实全不在此。
跟着几声喜鹊的欢喊,她的脸蛋登时就涌上了一阵红晕。盼看已久的丈夫末于回家了,那怎能不令她的心像小鹿儿那样乱闯乱跳?也只要冯延巳,能把人物心理描写得那么详尽了。
冯延巳以文雅著称,他多才多艺,出格擅长填词。先主李昪很赏识他的才调,封他为秘书郎,陪同太子李璟。喜好词的李璟也对他很重视。有了君主的宠任,冯延已在政治上很嚣张,为凝结本身的势力,他和大臣宋齐丘等人拉帮结派,排斥异己,在太子贵寓但凡地位高过他的,一定想方设法除掉。
而冯延巳的词却被后人推崇至极,颇具代表性的优是上面提到的那首《谒金门》。
冯延已对酒情有独钟,有很多文句写得很有意境。如《金错刀》中“歌委婉,嘴模糊,高烧银烛卧流苏,只销几觉懵腾睡,身外功名任有无"还有《龟龄女》中的“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看来诗人与酒早就有着不解之缘了。女词人李清照也有二十几首醒酒之词。而李白呢,更有酒仙之称了。
自古恋爱更是文人骚人叙写的重点,或许,也恰是文人的多情与纵情,太清高,所以就决定着始末要被恋爱所放弃,必定要丢失在痴情中。
尘凡风月里,冯延已和红颜的缘分就此悲忿,需要冯延已用江南的柔情,洒落本身幽幽的眼泪,书写本身一身的忧伤,痴情一生也不晓得懊悔。又怎么会有如许的无法繁殖于词外,曲说黄昏独倚添新愁呢?
哪怕是柔情的文字,老是描绘着浪漫的情节,却担忧那不是写给相思的诗篇。所以,无数个日夜,还在深深地思念,词人们想起模糊的片段,期看着爱的降临。在感情世界里,恋爱或许已经不再是一个诱惑,而是一部忧伤的童话,演绎了一场忧伤的恋爱童话。
雨,细如发丝,轻如绸。和着黄昏时的烟雾,让春色陷人朦胧。默坐在楼台,看雨湿花颜的演出,听雨的缠绵,孤眠的凄冷感触感染和深心苦闷是难以说出的。
冯延已的词中将愁苦的心绪写得良多,也很有意味。如《忆江南》“重来不怕花堪折,只恐明年花发人告别。分别若向百花时,东风弹泪有谁知?"还有《蝶恋花》,“谁道闲情放弃久,每到春来,难过还照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墨颜瘦。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回后。”
爱,或许只能在心中定格。但是再美的烟花也只是灿烂一霎时,在它绚烂的时刻,也是最美的。我却不克不及把那个心动诉说,也不敢找人倾吐,只能请风儿飞到身边。不克不及让更多的人晓得,还在静静地眷恋,曾经赐与损害的人。
《长相思》对思念之情写得很详尽:“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回期,数回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另一首《更漏子》将告别相思之情写得十分惨痛:“玉炉烟,红烛泪,偏对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冷。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最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良知走了,他走了,但是却让我的心没有走出他的身影,相逢短暂,相思漫长,爱就如许留在了那里,陪着红颜看天。
春往春来,卷上珠帘,相见,已非畴前,正逢花开,人面桃花两映红。草还绿,风起花落,春是要往了。“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只是,情仍然在心头盘旋,在梦中纠缠,在孤单里折腾我的时间。相思也恍若如梦,来来往往,无法往辨认清晰。伊人如影映窗帘,仍是那样绚烂,笑着走过窗沿。
《摘桑子》
花前失却游春侣,单独觅芳,
满目悲惨,纵有笙歌亦断肠,
林间戏蝶帘间燕,各自双双。
忍更思量,绿树青苔半落日。
闺阁中的情思委婉,自古而今的爱恨情仇、喜乐忧愁,在午夜时分,化成跌宕、幽远、凄美的情歌一曲。若宫商角微羽,声声含情,顿挫顿挫缓,段段华美。
想想恋爱是漫卷西风的独绝,抵达不了花开的彼岸。而誓言是一座恢弘华贵的城堡,悄悄一触,便如尘埃般溃散。
人们大都有过如许的体验,当你和所爱的人联袂共游的时候,即便是一草一木城市激起温馨喜悦的觉得,而一旦与情人分手,本来心旷神怡的美景反会引惹离恨别愁。此情此景,何可胜言!此词就是给人那种心境。
词人就只能形单影只地踽踽独步,勤奋将本身沉浸在对伊人的追想和思量之中。
有时我都在想,如若双飞的紫燕能够剪掉落红,洗往晚春的伤,那么在此刻,那些多情的文人谁不情愿化身为风,默默地穿过阁楼,看着那些痴情的女子守候在乌黑的夜,为爱而流两行珠泪,哀怨满地,心如刀绞,牵扯着神经,微微地疼。深深地描绘在心中,难人眠呢?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
冯延巳 〔五代〕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难过还照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辞镜里墨颜瘦。(敢辞 一做:不辞)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回后。
春天静静降临了。请看那河畔的青草,堤上的嫩柳,无不带来了春意萌动的动静。然而,关于被恋情所困扰的人来说,万物的苏醒同样也催发了心中沉埋的难过情感。于是词人就每日借酒驱愁。但那又何补于事呢?那种铭心刻骨的痴情似乎是与身俱在的。任你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节。因而,就只能挈着瘦赢的身躯,伫立在风紧人静的小桥上,和那一钩孤凄的新月默不作声地彼此对视.....
其实,谁不期看本身能碰着本身钟爱一生的爱人呢?没有人会说不期看吧!只是梦想与现实不克不及合一,也并不是你不密意和花心,而是你更本没有碰着本身亲爱的人。没有谁能让你实正动心,那又怎么会有至死不渝的恋爱和动人的故事呢?没有吧?
冯延已在表示恋爱相思苦闷的同时,还渗入着一种时间意识和生命忧患意识。人生原来就短暂,因而期看在有限的人生中足够享受恋爱的幸福,在短暂的青春期及时享受恋爱的欢乐,可偏偏“分别多,欢会少”。
鹊踏枝·几日行云何处往
冯延巳 〔五代〕
几日行云何处往?忘却回来,不道春将暮。百草千花冷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
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无觅处。(依依 一做:悠悠)
远想着哪位出门远游、乐不思回的须眉,她泪眼倚楼,喃喃自语,发出连续串的疑问:多日不见影踪,你事实飘荡到了何处?春色将暮,你莫非还不想回家?在那百草千花斗艳的游春路上,你的香车又系在了谁家的树受骗然,薄情郎是不会答复的。
因而她只能转问穿帘的双燕,你们飞来飞往,路上有否见到过他?双燕不睬,翩然远飞,只剩下一片飘动的柳絮。乱纷繁的柳絮撩动她的春愁,并把她带人悠悠荡荡的梦中,让她在飘忽的春梦中陆续逃觅他的行迹。
再如:
《南乡子》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鸾镜鸳衾两断肠。
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
薄幸不来门半掩,夕阳。负你残春泪几行。
此篇写怨妇,此中的高楼拥衾、对镜伤神,以及以草长喻怨深,均不敷称奇。所可称奇者,在首句“细雨湿流光”。差别于深碧的夏草之色印更差别于枯黄的秋草之色衰,春天的草,轻盈翠绿,清光流泛。蒙蒙细雨,虽能沾湿春草,却末不克不及掩抑流光。词人深见及此,奇才也。
更奇者,那雨中的春草,恰是怨妇的象征:情郎不至,怨矣,犹春草之见濡;虽则有怨,痴盼犹存,一如流光之仍然明灭。
词中更在证明那一点,寝前,她虽心事茫茫,梦中,她却肆意驰想,曲睡至杨花浮满绣床。她虽恨煞薄幸,那门儿却未紧闭,照旧为他留了半扇。
此词并不是咏草之做,摄草之魂,恰是为摄怨妇之魂也!黄昏,清幽的,是心。最怕的,却是此时的思路,怕它飘往太远,让冯延已想远方的人。渗人岁月的记忆已沉淀,如斯的歌声也如细沙流进内心,梦里。春的富贵,裹着潺潺的相思,已经有了忧伤和孤寂,陪伴着一弯明澈的月,绽放于夜晚,盛开于雨里的黄昏。
雨晴烟晚,池满绿水,垂柳穿燕,一位闺女正倚栏凝看西南的一弯新月。但孤眠的凄冷感触感染和身心苦闷是难以说出的。于滚滚尘凡里,面临花香蝶舞的春,置身在一个浓重的舞台,会如那般,期待三生三世,也不悔改吗?
或许,身在滚滚尘凡,那辈子是冯延已太多情,在实在的生活里没碰见,或许,冯延已命运里早就有那豪情上的灾难,期待着往承受,然后依靠着心困难地行走。
关于现实生活中无法相会的情人来讲,一场哪怕是非常短暂的美梦,也能聊慰其相思的饥渴。但梦事实是只是梦,何况梦醒之后的失落滋味就越加难受。其心绪之紊乱,更可想而知!故无论是明丽亮丽的春色,仍是落花粘絮的雨景,全都成了激惹她阵阵的愁绪...
世事洞明皆学问,情面练达即文章!存眷远山书雁,带您领略文化的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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