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喜好画老鼠。在上世纪30年代,他就画了一幅《鼠子啮书图》:一盏油灯,火焰微微,两只老鼠正在拼命啮咬一盛线拆书:另一只老鼠正朝书奔来,形神俱备,画家自视为自得之做。不幸的是,那幅做品为一只更大的‘.鼠”——他的一位同亲悄悄“袖”往。画家不能不重做二幅,并题上款识。一日画(鼠子啮书图),为同亲人背余袖往。余自颇喜子:遂取纸逃攀二幅,此第二幅也。时居故都西城承平桥外,白石山翁齐磺并记。”画中老鼠啮书,画外同亲偷画,可称同属一类,齐白石鄙夷之情,跃然纸上。齐白石初从湘潭进京,以卖画为业。但因时人不赏,过活维艰。又因世道暗中,生灵涂炭,便有一腔激愤与怨郁,常借翰墨予以倾泻。他曾画了一幅《小鼠翻灯》一小鼠立于油灯下,抬首看着盛油的小灯盏,显出很贪婪的样子。画上有诗云:’‘昨夜床前点灯早,待我解衣来睡倒。冷门只打一钱油,哪能供得鼠子饱。何时乞得猫儿来,油尽灯枯天不晓。’‘鼠指何物,看者一见便知。他还画过一只老鼠,做奔驰状,从容不迫,似欲往做什么不但彩的事。题款更是非常有趣:“汝足不长,偏能快行。目光不远,前头路须看清楚。”可说是对那些无不学无术,却偏能谋求,怀短浅功利之心,而末有一日将陷灾域的小人的新鲜写照。那种人似乎种序不竭,若是看看此画,岂能不冷汗淋漓?在上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初,齐白石又曾画一幅题为《自称》的画。画上方横一长秤秆,一端垂一铁秤舵,一端系一大秤钩,一只硕肥的鼠攀爬在秤钩上,自得洋洋地自称自。那是一幅绝妙的水墨漫画: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碰着如许的人,把本身膨胀得很凶猛,胡吹海侃,似乎没有他,地球也不转了。其实一只同情的老鼠,又能有几份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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