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鹤图 宋·赵佶
有客相从,各言所志。或愿为扬州刺史,或愿多资财,或愿骑鹤上升。其一人曰:“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欲兼三者。——南朝梁《殷芸小说》
“腰缠万贯”那个词很日常,但也很古老,它的泉源在六朝。在《殷芸小说》中,有四人闲聊,各言其志。一人说要做大官,一人说要发家,还有一人说要成仙人。最初一人说,小孩子才做抉择,他全都要。升官发家成仙人,一人兼得三美。归正是做美梦,为什么不往大了做呢?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那虽是无聊时的屁话,说得却非常标致。为何独独要上扬州仕进呢?六朝时的扬州和如今的扬州不是一个概念,它的治理范畴比如今要大得多。它的治所在西州城,大致在今南京市建邺路以北、丰富路摆布一线以西、三元巷和秣陵路一线以南,原江苏省委党校以东的空间范畴之内。同时南京又是南朝都城,在此仕进也算是京官了。
“腰缠十万贯”,空间上,腰再粗也缠不了那么多;重量上,如今一张银行卡,巨款随身带,但六朝时连银票都没有,十万贯怎么也得上吨重,人缠不动,鹤当然更驮不动,若何照顾?但既然是闲聊时的侃大山,多侃些也无妨。
“腰缠十万贯”后来成了一个典故,再后来又衍生出“腰缠万贯”那个词。而“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也被精炼为一句成语“腰金骑鹤”。宋·赵长卿《功德近》词:“江上一江楼,楼上远山横翠。还更腰金骑鹤,引竹西歌吹。”
殷芸是南朝梁重要的文士,曾担任昭明太子萧统的侍读。按清人姚振宗的说法,梁武帝命他将将野史所不取的素材编录成册,即为《小说》,后人称为《殷芸小说》。看来那部书也是在南京完成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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