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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恰织离愁
文:叶下虫儿/朗读配乐:素老麻乃
春雨,是母亲的手。夏雨,是情人的唇温。冬雨,是冰凝的白。秋雨,是离愁,是别绪,是一场不克不及言说的殇。
几经秋风起,无数落红,点点绕风往。叶,片片蝶舞,依依不愿别。爱往无痕,不言伤也不言痛。只是“不胜红叶青苔地,又是凉风暮雨天。”
我不悲秋,但我却悲秋雨。
秋雨沙沙绵绵,渐渐地,冷冷地下起。“那些愁,推不往。分付一檐凉雨。”一条条,一帘帘,无休无行,从天空扯下,倾斜,或者繁重地曲落。灰暗了天空的蓝,湿透了云朵的白,沧桑了大地的浓绿,压弯了乡野的成熟。
秋雨声声里,梧桐叶落,萧萧万木,萋萋秋草,褪往红翠。
春之芽绿,夏花芳菲,浅浅石榴,淡淡木樨,皆散了往,微冷值秋雨。
“淅淅溪风一岸蒲”,念着一荷塘的花开,凭着秋雨的闲愁,踽踽独行,在阶边,在岸畔,那曾拂乱一水面的绿叶白荷,香断,月影残落,人踌躇。
偶尔,会惊见一朵薄弱的粉红的钱袋,隐在苍碧之中,在沥沥秋雨里,孤寂地才展开花瓣,不知是被遗落仍是在期待,那一抹凄清的香魂,让人吝惜得有些心疼,不由想起纳兰性德的词:
相逢不语,
一朵芙蓉著秋雨。
小晕红潮,
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
曲为凝情恐人见。
欲诉幽怀,
转过回栏叩玉钗。
秋,已深。天,高远。别意,更浓。天空,在和树,花朵,青草,秋虫,秋雁,逐个告别。“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动静竟沉沉,今夜相思几许。秋雨,秋雨,一半因风吹往。”
秋雨,是痕,是泪,是酒,是茶,是思,是念,是歌,曲直,是脚步,是衣袖,是丁宁……
密密麻麻,缱缠绵绻,起起伏伏,满窗外、伞外、身外、身上、眼里、心里,都是了……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歇一阵,续一阵,密一阵,疏一阵,在凉风飒飒的清晨,在晚霞伴着昏鸦的黄昏,在稀少的蟋蟀独奏的秋夜里,在异乡孤旅的亭站……“
被西风揉碎,一天丝雨。乱织离愁万万缕,几关心情感。”那雨那愁,似离弦,似古筝,似离人的幽咽,似母亲梦里盼儿的呓语,似燕儿思恋巢穴的梦靥,似叶儿对根的迷恋……
秋天的雨呵,是天空的忧伤;是树,花朵,青草,秋虫,蝴蝶,秋雁的难过;是满地落叶的渡口旁,一对爱人的无语泪咽;更是谁人躲在光阴深处的,不克不及对人诉说的断肠。
近代诗人王国维也曾在“空庭相和秋雨”,他言道:
天边已自愁秋极,和须更闻虫语。
乍响瑶阶,旋穿绣闼。
更进画屏深处。喁喁似诉。
有几许哀丝,佐伊机杼。
一夜东堂,暗抽离恨万千绪。
瘦马西风,一程秋雨一蓑秋意,叠着畴前一层烟雨,俯仰往事间,已不见昔时杨柳,留人依依。现在空留诗人的感喟“回路晚风清。一枕初冷梦不成。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
是不是,当生命走向完美的时候,当拥有走向不称意的时候,当一场美妙无法挽回的时候,当一首恋歌演绎到结局的时候,就有一场秋天的雨,要漂荡了呢?
“谁家秋院无风进?何处秋窗无雨声?”
惟愿秋雨潇潇而来,又单独凭栏杳然而往,袅袅秋风进画堂,径连香,与斯人“白酒红萸,黄花绿橘,莫等闲孤负”了光阴。
做者:叶下虫儿,一个喜好诗意栖居的浪漫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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