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文坛指导欧阳修与“三苏”之间有知遇之恩。苏洵是欧阳修向朝廷推荐为官的,苏轼和苏辙是欧阳修主持礼部测验时选拔出来的,他们视欧阳修为恩师、老友,故欧阳、苏两家有通门第好。
苏轼与欧阳修的师生之情最为深挚,他一生都逃慕欧阳修。殊不知,两个大文豪之间还有一层鲜为人知的姻亲关系,即苏轼之子迎娶了欧阳修之孙女,欧阳、苏两家的关系愈加密切。
一、两家结两姓之好
1.苏轼起意与欧阳家联婚
欧阳、苏两家联婚,起意于苏轼。在《祭迨妇欧阳氏文》中,苏轼说:“昔先君于太师文忠公恩义之重,宜成婚姻,以永久好。”他认为,已故的欧阳修昔日对先父苏洵恩重如山,因而应该与欧阳家联婚,以结两家永久之好。
元丰八年,苏轼被召回朝。据其《祭欧阳文忠公夫人文(颍州)》之言,其时“叔、季在朝,如见公(欧阳修)颜”。
因欧阳修有四子,别离为发、奕、棐、辩,别离字伯和、仲纯、叔弼、季默。苏轼所言的“叔”是指欧阳棐,“季”是指欧阳辩。其时的苏轼与欧阳棐、欧阳辩同朝为官,素有往来。
元祐初年,苏轼在京师参见欧阳修夫人薛氏,并向薛夫人提出联婚的设法,即“敢以中子,请婚叔氏”。苏轼有三子,长子苏迈,中子苏迨,幼子苏过。
苏轼为苏迨请婚于欧阳棐。苏迨虽少时多病,但聪颖反常,且有父亲的奔放之风,苏轼颇赏其诗,做主将其联婚于欧阳家。
鉴于两家数十年亦师亦友的密切关系,年已古稀的薛夫人应允将尚待婚配的欧阳棐之女十四娘许配给苏迨。那门亲事也就如许定了下来。
同年,苏轼为欧阳修已故长子欧阳发、次子欧阳奕写的《祭欧阳仲纯父文》《祭欧阳伯和父文》两篇祭文,皆称他们为“父”,即以儿子苏迨的辈份相当。但当时苏迨尚未获得功名,且两人年龄尚小,也就未将十四娘迎娶过门。
元祐四年,也就是两家定亲三年后,薛夫人不及为孙女十四娘主办亲事,便分开了人世。知杭州的苏轼即做《祭欧阳文忠公夫人文》,以表缅怀;苏辙亦做《欧阳文忠公夫人薛氏墓志铭》,以表记铭。
2.苏迨迎娶十四娘,了却两家心愿
当时,苏迨与十四娘虽未完婚,但两家已互称亲家。如元祐五年,苏轼在杭州任上,便有《与欧阳亲家母一首》的书简往来,并在谋划苏迨与十四娘的亲事。
苏轼在信中告知亲家母,说苏迨已经顺利通过了乡试,中了举人,即将到京师参与次年的会试,并方案会试之后到颍州(今安徽阜阳)与十四娘成婚。
考虑到亲家公欧阳棐因母丧还在守造之中,苏轼还定见亲家母请别人代为主婚。之所以要到颍州往完婚,那是因为欧阳修致仕后居于颍州,其子孙也随居于此。
因欧阳修及其夫人别离于1072年和1089年离世,其次子欧阳奕、长子欧阳发又别离于1078年和1085年英年早逝。其时颍州欧阳家实为欧阳棐和欧阳辩两兄弟的定居之所。
元祐六年三月,苏迨在礼部会试中遗憾落榜。稍后未久,苏迨便按父母之意,到颍州迎娶十四娘,两人正式成亲,了却了两家多年来的一个心愿。
二、苏、欧阳两家关系密切,往来频繁
即元祐六年八月,苏轼由杭州改知颍州,九月初一,刚到任所的苏轼再做《祭欧阳文忠公夫人文》,并亲往致祭。
苏家和欧阳家由异处走到了同城,苏轼感应非常兴奋,在给亲家公欧阳棐的书简《与友人一首》中言:“老媳妇附此起居。老嫂县君亲家母得事摆布,痴幼或有不至,提诲也。”
即表达两家现今凑到了一路,儿子苏迨能侍奉亲家母于摆布,其如有不周之处,诚看亲家公不惜教导。
十月二十八日,欧阳棐新建小斋,名“息斋”,苏轼携同僚拜见并醒酒,且做诗相记。十一月,欧阳棐见访苏轼,两人谈叙陶渊明恬澹名利之事,相互慨叹不已,苏轼便做诗为叹。
元祐七年正月,欧阳棐被召为礼部员外郎,将往京师,苏轼以屏风相赠,并赋《以屏山赠欧阳叔弼》诗;启程离颍时,苏轼等还依依不舍地送至新渡寺渡口,又做临别诗相送。
十四娘嫁进苏氏家门后,也表示出了各人闺秀风采。正如苏轼之评判:“自汝之回,夫妇如宾,娣姒谐睦,事上接下,动有家法。”由衷赞誉十四娘进进苏家后,夫妻恩爱,妯娌敦睦,动静有礼,尊老爱幼,行为举行完全契合家规家法。
苏轼对此儿媳是非常称心的。因为亲家那一特殊关系,苏轼知颍州的短短半年里,与欧阳家的交往愈加密切。他常念及欧阳棐和欧阳辩两兄弟。
如九月,苏轼到颍州之初,整天泛船,眷恋于西湖之上,做《泛颍》诗:“赵陈两欧阳,同参天人师。”
赵指通判赵德麟,陈指州学传授陈师道。同月,做诗《复次前韵谢赵景贶、陈履常见和,兼简欧阳叔弼兄弟》寄给欧阳兄弟,云:“共觅两欧阳,伐薪照黄昏。”
十月,因臂痛乞假,做《臂痛谒告,做三绝句,示四君子》,告知陈、赵和欧阳兄弟;十一月,做《西湖戏做一绝》:“一士令媛未易偿,我从陈赵两欧阳。”同月,做诗《送欧阳季默赴阙》,为欧阳辩赴京师任职送行。
岁暮,在西湖边小饮,不由思念已分开颍州的欧阳兄弟,做《小饮西湖,怀欧阳叔弼兄弟,赠赵景贶、陈履常》:“岂无一老兵,坐念两欧阳。”别的,他们也常在一路饮酒赋诗,留下了大量的唱和诗歌。
九月,苏轼做《次韵赵景贶,督两欧阳诗,破陈酒戒》:“明当罚二子,已洗两玉船”。
十月,苏轼邀伴侣在西湖边饮酒弄月,当日欧阳兄弟破戒做诗,陈师道破戒饮酒,苏轼十分兴奋,即席赋诗《叔弼云,履常不饮,故不做诗,劝履常饮》:“二欧非无诗,恨子不饮故。”
此外,知颍的日子里,苏轼还为欧阳修孙辈们的到差送行做诗。在欧阳修之孙、欧阳发之子欧阳宪授滑州韦城县主簿时,苏轼做《送欧阳主簿赴官韦城四首》,之后意犹未尽,又做《美哉一首,送韦城主簿欧阳君》。
欧阳修之孙、欧阳奕之子欧阳恕到差华州监酒时,苏轼做《送欧阳推官赴华州监酒》。
苏、欧阳两亲家的密切关系昭然可见。元祐七年(1092年)二月,苏轼离颍,改知扬州。
三、十四娘产后患病不幸离往,苏家人哀思万分
然而美妙的日子老是那么短暂。元祐八年,也就是苏迨和十四娘成婚两年后,十四娘产后患病。
关于此事,苏轼的高足李廌在《师友谈记》中记载:“东坡先生居阊阖门外白家巷中。一夕,次子迨之妇欧阳氏,文忠公孙,棐之女,产后因病为祟所凭。”即说十四娘产后,被鬼魅附体了,尽说胡话,称本身是丢落灵魂在此屋的王静奴。
苏轼前去驱邪,并正告鬼魂,京师驱邪的巫师浩瀚,必然能将之驱逐,且与附体的鬼魂讲解了释教可为之解脱的事理,劝她自我离往,不然明日黄昏时将用释教好事之法为她解脱。过后十四娘的病情有所好转。
为表感激,次日昏时,苏轼实写了一通《好事疏》,并置酒和香火等送祭给鬼魂。然而,苏家的各番勤奋最末仍是未能救回那个年轻的生命,不久十四娘便撒手人寰了。
十四娘不测离往,苏家上下哀思万分。做为家公的苏轼则掉臂流俗,为儿媳写下《祭迨妇欧阳氏文》。即本想百年之后,由你为我筹办后事,为何如许突然,突然间便撒手人寰,竟然让鹤发人哭黑发人。
此道出了苏轼对那位儿媳的由衷赞誉及无比伤感。苏轼还说:“汝之魂识,复反于家,尚克天天,受于奠馈。”即期看十四娘的灵魂,必然要返回家中,承受祭奠。其言哀情袅袅,非常动人。
十四娘的灵榇与同年往世的苏轼夫人王闰之的灵榇一同寄放在了开封城西的惠济寺。后来,苏轼被贬惠州、儋州等地七年。
建中靖国元年,被召回朝的苏轼因病在回途中往世。崇宁元年,苏迈前去开封,先将王闰之和十四娘的灵榇从开封运到汝州郏城县(今河南郏县)广庆寺待葬。
六月,苏过从常州护苏轼灵榇抵达郏城县后,与王闰之合葬于郏城县钧台乡上瑞里,并另行埋葬了十四娘。
四、十四娘往世后苏迨另娶欧阳家女儿,再结两家永久之好
南宋词人韩元吉在《朝散郎秘阁修撰江南西路转运副使苏公墓志铭》中记载:
“讳岘,字叔子,兄弟一时驰誉……祖讳迨,朝散郎、尚书驾部员外郎,妣安人欧阳氏。考讳篑,将仕郎,累赠朝奉医生,妣太恭人范氏。
始文忠爱阳羡山川,买田欲居,仅田数百亩、屋数楹也,而家于许昌。至离乱,驾部(苏迨)即世,欧阳夫人始居阳羡……欧阳夫人既末,公以孙服丧,益治其惹事。”
此墓志铭的仆人是苏岘,即苏过之孙、苏迨的过继孙,因苏迨之子苏篑仅有一女而无子,所以苏岘过继给了苏篑。
墓志铭中提到的“祖讳迨”,即指苏迨;“离乱”即指1126年的靖康之乱。
政和元年,苏迨起头离家赴武昌当司库官;重和元年,解官回于许昌;又任尚书驾部员外郎,并于同年往世。由墓志铭可知,苏迨过世后,其妻欧阳夫人移居到了阳羡,并活到了南宋初期,欧阳夫人往世后,苏岘以孙服丧。
显然,墓志铭中提到的欧阳夫人并不是十四娘,而是另有别人。因为苏迨的事迹记载不详,引发了学者的揣测,认为苏迨后娶的欧阳夫人,很可能是欧阳修的另一孙女。
原因是,薛夫人逝世后,元祐四年苏辙做的《欧阳文忠公夫人薛氏墓志铭》说,欧阳修有“孙女七人”,前五人已嫁人,其六“许嫁承务郎苏迨”,其七“尚幼”。
另据同年张耒撰写的《欧阳伯和墓志铭》记载,欧阳细长子欧阳发有女儿七人:“其四皆早卒;一嫁权武安军节度判官苏京;次嫁承务郎王景文,亦卒;次尚幼。”
根据同事同年的两处记载,苏辙所指的第七个“尚幼”女子,应是欧阳发之女。因而,《苏岘墓志铭》中说到的欧阳夫人,很可能就是那位“尚幼”的欧阳发之女。
也许在十四娘病逝后,她成了苏迨的继室,以再结两家永久之好。此欧阳夫人到底能否为欧阳修孙女,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五、总结
苏轼的成名、生长与成才都与欧阳修有着莫大的关系,能够说欧阳修在苏轼的一生中所占据的影响是颇大的。自他少小的时候,便对欧阳修崇拜有加。
机缘巧合之下,苏轼的才气被欧阳修发掘,加上欧阳修对他尽心尽力地推荐,使得可能会平平一生的苏轼,在北宋文坛和政坛上有了光线万丈的一生。
两小我都将相互视为实正的良知,因而关于苏轼来说,欧阳修不只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老友。所以,两家结两姓之好,关系因而愈加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