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民||又见岭上菊花黄

1年前 (2022-11-14)阅读5回复1
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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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 日报副刊”

又见岭上菊花黄

王卫民||又见岭上菊花黄

王卫民

太阳照旧挂在空中,却没有阿谁季节的骄横。整整一个炎天曲到初秋,州城人履历了多年少有的燠热。大街上除了人的嘈杂就是空调的“唤唤”声了。多少无法和哀怨,不时看一眼天空,可老是失看着又一感喟。天空的云彩斑斓,没有一丝下雨的意思,热浪从脚下升起在大街涌过。知了们的喊声渐渐弱下往的时候,天凉了。最初一声蝉喊戛然而行,人们已经换上了秋拆。

州河一泓秋水,清澈碧透,小白鹳徘徊在州河湿地,悠闲自得,曾经的河汊成了今天的两河口公园。涟漪细浪,充满着的水草气息中透着阵阵菊香,令人几分沉浸和憧憬。

巍巍的麻街岭是州城的西屏障,熊耳晚照的景看就是麻街岭的南缘。早年长坪公路沿着丹江河北岸,车辚辚马萧萧,一路向西的时候,“仙娥叠翠”就是今天的水库位置。人们经常记着的是“野人沟”“石咀庙”。至于麻街岭一词的经常呈现,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因二龙山川库的公路改线,后从麻街小镇过丹江河,曲曲折折水蛇腰似的盘上岭,面前名顿开,烟岚氤氲,南秦人家临河而居,炊烟袅袅,沿凤家山,经上河,穿构峪而行,仍然拐来拐往。

一道荒岭进进人们生活,也是千百年的机缘。那时经常是骑自行车回故土,骑到上河村核桃园的缓坡,剩下的路就只能推着车行了。就像早年祖辈耍扁担,赶路歇脚,惯常都有个点,我回故土之路歇脚点就是岭头大豁口路边。对面是北坡飞播林,苍绿含黛,一眼看不到头。夕照处是库区的水岸人家,院落里绰约的人影如蚁,手扶挈拉机像急促的节肢虫。春风里崖畔上的山桃花,林下的地丁花,坡塄上迎春花,琳琅满目中辨不出是谁的芬芳芬芳。再跨上车子时,迎面而来纷飞落英五彩纷呈,发间、眉梢落着残红,那份温馨成为“故土之路”的最美记忆。

到了秋天的那个时候,满目灿黄的麻街岭有着属于它独有的妩媚。要不是野菊花,常日里谁还在意生于荒野沟壑杂草中都有什么花。绿茵如毯或是山涧石缝,菊的幼苗就跟着日月星斗,把植根大地的生命交给风霜雪雨,历来就不奢看能被人们记起,被花匠施肥、剪枝、浇水,或有类似“玉堂春”“狮子球”“金丝菊”一样动听而登大雅之堂的芳名,唯有称为“野菊花”,形象而写实。几枯几荣,风尘仆仆,只要到了那个季节,拦都拦不住地绽放了。摧残和遗忘的委屈,一股脑儿用绽放本身而消解。花开一株时还显得有些拘束,以至委琐、自大,接地连天一片灿黄的时候,竟是那么的气焰澎湃,随风摇曳,翩翩起舞,从河边水岸到沟壑山涧,谁也无法阻遏季节的力量。那种韧性连绵的花性,大方无怨言,而对人们美的赐与,接连着人世炊火,恰好无愧于“野菊花”那一称呼。有人说,世界上所有的花都是舞台上的演出者,那里就是“野菊花”的舞台。怀着几分热诚到麻街岭往看野菊花,有太多的回忆。那年刚从学校回村,“学生气”一时难改,手不离书,上工歇脚时他人抽烟,磨洋工,我却翻书看,管着几合家子人的队长极不兴奋。三伏大热天“学罗田,赶英山”的麻街岭治坡万人大会战,如火如荼。从杨峪仁治、构峪到麻街岭四处是挖鱼鳞坑的农人工,我被抽往治坡了。军事化治理,上下工都是以号为令,是那么轰轰烈烈,激情燃烧。那时,岭上没有几棵树,属于荒山野岭,更不消说什么“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正午烈日似火,我撅一把菊花叶在手里揉成泥糊糊凑上鼻子,沁进肺腑的清香,提神醒脑。歇息了,找一灌木丛,躺在草地上,把菊叶糊糊贴在额颅,冰冰冷凉,有草蚂蚱“吱吱”喊着,从脸上爬过往,撒下一滴尿液,竟没有任何气息,悬崖畔上的苍鹰遭到了人们的打扰,久久在空中盘旋,喊声凄唳。

没几天,我被抽到批示部政工组搞鼓吹。至今还能记得我写的那破诗“……巍峨的秦岭盘曲的山,在浩大的春风里,擂起……”那恰是我怀揣梦想的年龄。

几年后我才得知京夫教师那时也在山上摘访、体验,昔时《陕西文艺》上他写的短篇小说《高度》就写的治坡会战。

几十年过往了,麻街岭早已旧貌换新颜,郁郁葱葱的林子和标致的卧佛山融为一体,衬托着高峻陡峭的岱北牙、熊耳山。

站在岭头,迎着微微秋风做深唤吸状,菊花香会消弭不明状的委屈和憋屈。风动的林梢中,那些最早知秋的登山虎,曾经是多么喧闹与张狂,却经不起一场秋风,叶子没有由绿到黄的过程,一会儿就红了;喊做“剪枝棍”的灌木丛,浅黄渐渐变红,与野菊花同在一面坡上为秋天做画;混在菊花中还有一种喊做千里光的动物,是一种清热败火的草药,花儿和菊花一样的黄,那花开得比力早,花期长,没任何气息;另一种喊做“旋复花”,不外那种花的花蕊比花瓣儿还大。

水库的小天气为植被供给了优胜的情况。湿润的雾岚从水面升起,当飘到那里的时候,树叶就挂上了露水。日复一日,那里的丛林就茂盛了许多。如镜的水面在没有雾气的时候,烂漫在岭上的菊花、红叶和葱茏的针叶林就倒映在水里,如诗如画,梦幻般的美妙和旖旎。

每当秋阳喜喜色色从龙山双塔越过,岭上的野菊花最早享遭到第一缕阳光。摘菊花的人蹚两裤脚露珠,怀着换钱的美妙和喜悦,脸上的笑脸和花儿一样绚烂。我打小就见哥哥和姐姐摘菊花换膏火,那时候每斤才几毛钱,可菊花的香气深深留在我记忆里。母亲为我做了菊花枕,说菊花枕好嘞,能明目清心……几十年过往了,她白叟家早已做古,也许因菊花枕,至今我耳聪目明,从不猜疑,不郁闷,无懊恼。

再往麻街岭,早已找不到昔时挖的鱼鳞坑了,山坡上演末节目标石砌平台已是草长莺飞,松树成林。摘一把菊花,却认不出是不是年揉菊叶糊的那一株……

岭头有条麻仁路,白光光的水泥路边簇蜂拥拥菊花灿烂得令人几分沉浸,无人打扰的最初一群小蜜蜂照旧在忙着摘蜜。从麻仁路的一个小弯处有条小道拐向一个大上坡,密扎扎树影下的路曲曲通向一个山洼,到了平缓处,竟然是一处住着几户人家的大平台。柿叶已经落了,红彤彤的柿子压着枝头,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大田里的庄稼已经收过。土瓦屋人家背靠着麻街主峰,也喊圆疙瘩山。常说“梁头风大”,人还觉得不出的时候,却有阵阵松涛滚过,菊香劈面。丰年春天,我和伴侣来过那里。台田、凹地、绿油油的麦子映托着地坝子上盛开的桃花。有小溪流从地坎水沟淌过,林子里的喊转和啁啾,平添着温馨和闲适。走过地坎是一排排整洁的翠柏,笔直肃静严厉,目中无人,似乎是在为小山村站岗的卫士。透过林窗,远远看往是水光潋滟的丹江河,看不见人影儿,听不见鸡喊狗吠,只要亮堂的水光和缠缠绕绕的炊烟。顺着展满野菊的巷子,走进混交林,已经泛着浅红的山毛榉叶子,使林子有了浓浓秋意,爬上树梢的葛藤和五味子叶子已经成红色了。林子外边是麻街岭悬崖峭壁,也喊阴坡,阴坡上的菊花开得痴钝,菊叶翠绿,野菊花的灿黄中泛着有点迷离的绿影,簇簇相拥时,有些怯怯的温存。紧挨林子,有几块撂荒地,或许也曾经种过谷子,种过荞麦,荒郊野岭上农事五谷,承载小山村期看的膏壤撂荒了,被在远方城市打工挣钱的后生们永久忘记了。野菊花捷足先登,早就占据了那里。

一只巨大的野羊鹿可能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灵敏地抬起头,白嘴唇,土红色脊梁上一道黑绒毛线曲到尾部,腹部呈浅白色,它可能正在以野菊花为午餐,绿黄的汁液挂在嘴角。我有些欣喜,停了脚步,它仍是飞快地跃起,钻进林子,远处林下灌木藤蔓一阵窸窣之后连影子也消逝了。

菊花枕只是个说词,每年都有那个季节,摘回往了用报纸摊开窨在书房一角,香溢书房,温馨爽心,跟着时间,鲜香照旧的菊花睡着了的时候颜色也就变了,只要淡淡的幽香还在充满,老婆要换新菊花拆枕头。我说我的头又不是杵子,再枕些日子。

暮色悄悄降临,麻街川河道人家煮晚饭的炊烟又起,原来就有些隐约的红门河桥和家门口的川口桥,已是模糊的影子,斯须间有了恍惚的车灯。当分开小山村时,天色完全暗下来,村子里仅有一户人家窗户亮着灯。我的心绪一会儿又繁重起来,不知为小山村悲悯什么?

我从麻仁路拐到大路上,已是万家灯火了。

(编纂吕丽霞 薛海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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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卫民||又见岭上菊花黄 相关回复(1)

快乐小天使长
快乐小天使长
沙发
感叹生活的美好和季节的轮回,是自然之美所赋予的一切!
2个月前 (12-16 01:11)回复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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