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九载(750),做《赠翰林张四学士垍》;天宝十一载(752),做《奉赠鲜于京兆二十韵》;天宝十三载(754),做《赠哥舒开府翰二十韵》;天宝十三载,做《奉赠太常张卿垍二十韵》;
张垍,妻宁亲公主,拜驸马都尉,曾诽语谗谄李白致其仕途受阻;鲜于仲通,杨国忠早年在蜀地时就与其交好,杨起家后,鲜于仲通得官京兆尹。对张垍,杜甫盛赞“天上张令郎,宫中汉克星”。对鲜于仲通,以平津代指杨国忠,许诺一旦获推,定当“有儒愁饿死,迟早报平津”。其实,在干谒求仕中,杜甫的心态也是复杂矛盾的,并不是单纯如世人言毫无底线之“病急乱投医”。向哥舒翰投赠,是受老友高适影响,虽在诗中一如既往地颂扬其人,却也在《送高三十五书记十五韵》中,对哥舒翰的穷兵黩武表达不满。
那是一段倍加艰苦的报国之路,身体上卑躬屈节,心灵上不胜熬煎。从诗中不难读到其“老骥思千里,饥鹰待一唤”的奋力一搏,越是如斯,越是将十年干谒未果陪衬得愈发凄凉。如郭沫若在《李白和杜甫》中将杜甫定义为“功名心很强的人”。仇兆鳌《杜诗详注》中则评曰:“少陵之投诗京兆, 邻于饿死;昌黎上书宰相, 迫于饥冷。其时不得已而故为权宜之计, 后世亦谅其苦心, 不成以宋儒出处深责唐人也。”更为宽大。
宝应元年(762),颜实卿《鲜于氏离堆记》拓本
杜甫必然也羡慕李白式的“天子唤来不上船”。同是干谒,李白确实是完全差别的画风。李更率性,杜更世故;李是冰,杜是水。李白的抱负实现体例:“常欲一喊惊人,一飞冲天,彼渐陆迁乔,皆不克不及也。”(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序》)初谒李邕,李白上诗云:“大鹏一日同风起, 百尺竿头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 犹能簸却沧溟水。时人见我恒殊调, 见余大言皆嘲笑。宣父犹能畏后生, 丈夫未可轻年少。”从自夸,到嘲讽世人,结尾还不忘教训李邕不要不放在眼里本身,狂傲之态无出其右。30岁,做《上安州裴长史乘》,先礼后兵,期看其能“末乎前恩, 再辱英盼”,否则,东边不亮西边亮,“何王公大人之门, 不成以弹长剑乎?”李白一生干谒40余载,“谒便诸侯”,大部门又都是那种“最初通牒”式的威胁言论,算是奇招。
唐诗人颇爱“行路难”主题,杜甫老友岑参有云:“何处路最难? 最难在长安。长安多显贵, 珂佩声珊珊。儒生曲如弦, 显贵不须干!”送给杜甫最安妥不外。无论行为倨傲仍是低贱,对象崇高仍是卑鄙,杜甫是实在的。不克不及因为他是圣,就否认了他起首是一小我,更何况恰是那段“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的日子,让他看透了官场排挤,钩心斗角。他勇于认可,坦陈“心虽在朝谒,力与愿矛盾”(《赠郑十八贲·云安令》),在《白丝行》中吐出心声“已悲程度随时染”。他不是没有意识到拔苗助长,《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一句“以兹悟心理,独耻事干谒”更是道出十年悔悟,从此杜诗再无干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