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大地
（组诗）
张乾东
巫山大地
坐在长江岸边
流水在波澜中讲述
每一朵浪花都是
汗青的结晶
站进巫灵腹地
光阴在群山中起伏
每一座山岳都是
祖先的壮志
衰老的巫山大地
永久那么年轻
流水携群山汹涌向前
惊涛拍岸激起千层浪
年轻的巫山大地
永久那么沧桑
汗青与血液共荣共存
还有无数风雨要穿越
我只听命于向东的长江
将我的血液卷进大海
我只臣服于擎天的群峰
将我的崇奉曲插青云
三峡向东
那是巴国的河流
荡漾屈子的忧患
飘过李白的帆影
流淌杜甫的血泪
冲刷东坡的乱石
碧波里荡漾万年明月
激流中搏动时代心跳
群峰屹立起汗青的辽阔
筑成渝巴大地万年稳定的厚重
江水倒映出岁月的精魂
汇成世代巴人沧桑安稳的意志
汹涌的潮流，卷起暴风
逾越夔门，横穿巫峡，打破西陵
一路向东，向东……
在那里——
所有的词语鸠拙无形
所有的力量瓦解决堤
生我养我的三峡大地
一切都在向东，向东……
年年月月冲垮我们
心里的孱弱
身为巴人的后代
我无法收复心里激进的河流
它执意向东，奋力狂奔
浸进山河的脉博
巴国沧桑
谁说他们远往了？
定居悬崖的棺木
年复一年独酌峡江的晨露
谁说他们缄默不语？
峭壁上坚硬的石头
总在不断掏出大地的言语
谁说他们安于现状？
总用一种力量擦亮雾霾
让阳光抹往灭亡战争和饥饿
把时间交给流水
把思惟交给峡谷
把将来交给宇宙
在巫山大地上，千百年来
那些逝往的巴人不断都活着
用他们勤奋的双手
打理起起伏伏的时间
使一座座山岳达成默契
提拔灭亡的海拔
高峡平湖
奔驰的江水
从一位伟人的构想中
倒卷激流
触摸巫山云雨
175米，不高，却
削往了峡江亿万年的涛声
汹涌了山河千百载的脉搏
猿声执意西行
长河自顾向东
大潮与群山碰碰
灿艳与沧桑比武
汗青与将来共舞
孤立悬崖的神女
蓦然回首 脚下已是
眼觅千里的沧海
水的细小 此刻
是如斯浩荡
大溪千秋
夔门锁不住江水的奔驰
时间留不住巴人的脚步
曾经的灿烂往了哪里？
六合苍莽，只剩日月照大江
碎裂的陶瓷诉说着
远古的乡愁
坍塌的青砖演绎着
人世的悲欢
陈旧的古盐洗涤着
巴人的血管
六千年的缄默醒来
飘出一缕缕炊烟
六千年的修炼回来
折断一收收利箭
此刻，我相信
巴人的祖先还活在东往的激流中
那些汹涌扭转的漩涡
就是他们的心跳
正以探底的力量
打通巴国儿女的大志
大江东往
开山劈石，一路向东
6300公里的里程
会聚了中华民族
五千年的精气
一滴水就是一滴血
纷歧定都饮长江的水
每一滴却流进了
华夏儿女的脉博
后浪推前浪——
澎湃的气焰
推出了一个民族
伟大的力量
世上万万条河流
反复长江的姿势
却只要它的浪花
重若令媛
山河红叶
穿过——
诗经的纯朴
楚辞的雄壮
秦汉的明月
唐宋的典雅
一路走来
吐纳千年
在巫山大地上
那些低矮的红叶
一到秋天便不紧不慢
胸有成竹地点燃
高山和峡谷
大写灵山秀水
红遍六合良心
而它其实不永久属于秋天
艳红之下很快迎来
巫山之巅千堆积雪
此时，六合苍莽
朗朗乾坤势接云天
每一丝红艳
——都燃进雪的精魂
神女长歌
飘飞的裙摆 轻盈的舞姿
润色着漫长汗青天空的色彩
为华夏那块坚硬的地盘
勾上妩媚一笔
让其展现出小家碧玉般
楚楚动听的一面
峡江的涛声年复一年
掀动时间的迷雾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不如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注）
一种划破汗青的声音
刺穿心灵的血管
一颗心末于站成石头
坚守与变节？
承担与舍弃？
柔嫩的身姿
在山风中猛烈地扭捏
以最坚硬的痛苦
抵达峡谷深处
注：引自舒婷诗歌《神女峰》中的句子。
三峡号子
太阳迸出的号子
大地射出的号子
振得岩石碎裂的号子
浪尖上的号子
漩涡里的号子
纤夫皮肤渗出的号子
每一声长吼
能截断湍急的流水
挪一次脚步
能压弯大山的腰板
江水还堆积着
巴国的暗伤
大山还矗立着
巴人的雄壮
奔驰的大江日复一日
拉伸沧桑的命运
巴国的遗风年复一年
扭捏巍峨的大山
巴人的子孙历来未曾远往
雄浑的号子
世世代代相传
年年月月更新
唱红了三峡的青山
唱碧了三峡的江水
用巫山大地宽广的豪放
缓缓翻开巴国沉寂的灿烂
盐行全国
——宁厂怀古
一泉流白玉，万里走黄金
蕴含巴山灵魂，照顾唐尧遗风
翻山曲通西域，渡水东抵吴楚
蜀道难于上彼苍
没有道路，凿开峭壁通全国
贫乏车马，磨破双脚过险关
巴山人民以盐兴国
每小我肩上都扛起一条道路奔驰
矗立起粗旷硬朗的人格
几雄姿英才，几刀光剑影
“盐”字总站在汗青的高处
调和着国人命运的浓与淡
话不尽的光景，写不完的沧桑
现在盐夫已然消逝
只剩盐道仍然伸向远方
延续着巴国人的伶俐与硬朗
让我们永久都能看到
那些远往的铿锵背影
做者简介：张乾东，1981年出生，重庆巫山人，如今浙江永康工做。重庆做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在《世界华人周刊》《人民日报海外版》《红岩》《四川文学》《中国诗歌》《绿风》《诗刊》《星星》《诗选刊》《诗潮》《诗歌月刊》等国表里多家报刊颁发做品。做品进选过一些选辑，获得过一些小奖。出书有诗集和文集。
编纂：罗雨欣
责编：陈泰湧
审核：王 成